《[fate]时钟塔求学的二三事》四月人间去

29、第 29 章

　　基尔什塔利亚站在地面上耐心等待着明日叶的信号，用来防身的礼装在袖子里藏着，随时可以取出立刻发动。虽然不知道深坑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明日叶刚刚传递出消息，让他不要下去。
　　丝毫没有怀疑的基尔什塔利亚就这样在地面上守着，等待着接应明日叶。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就在基尔什塔利亚以为一切都正常的时候，突然间有三具尸骸毫无征兆地从深坑中飞出。
　　他吓了一跳，激活了魔术刻印，差点就要指着天空吟唱魔术进行攻击。明日叶爬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基尔什塔利亚和自己带上来的东西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情况呀？”小少年脸都快皱在一起，束发的发绳都有些歪了。他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吉利的意味，只是单纯的还没有如同传统魔术师那样视人命如草芥，所以还有些关心在其中。
　　明日叶拍了拍自己头发上的灰尘，随口答道：“不知什么原因，躲进地道里的一群孩子。因为遇到了地震，所以死在了下 面。”
　　“对了”，明日叶看了基尔什塔利亚一眼，“你是一直在地上没有下去过吗？我在矿道里好像看到你了。”
　　基尔什塔利亚很乖巧地摇摇头，“你让我不要下去，所以我一直都在地上等你。”
　　这话一出，明日叶拍灰的手停顿了片刻，然后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独身前往潮石镇的苍崎橙子，一边问着基尔什塔利亚：“现在你能联系到潮石镇那里吗？”
　　基尔什塔利亚闭上眼感应和使魔之间的魔力联系，但是仍然时断时续，什么有效信息都无法传递。他摇了摇头，猜到有什么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所以明日叶才会说出那句“看到你了”。
　　是地下存在可以致幻的物品吗？还是什么不知名的东西伪装成他的样子，骗了进入矿道中的明日叶？基尔什塔利亚不确定，只好沉默看着明日叶联系另一个伙伴。
　　过了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明日叶的视域无法触及，所以有些不确定接电话的苍崎橙子的状态。他直接开口问道：“你还好吗？我在地下看到了不应该出现的人。”
　　苍崎橙子冷笑了一下，看着眼前刚被自己打散的两具人形，“我知道，我也看到你们‘回来’了，被我识破了之后开始攻击我。不用担心，我这里能应付，等我主动打给你们，你们再回潮石镇。”
　　“好，那再见。”明日叶挂断了电话，坐在地上回复体力，拜托基尔什塔利亚帮忙找一些可以让那三具骸骨运输回潮石镇的东西，比如一些木材，或者一些巨大的石材。基尔什塔利亚想起来的路上有看到过一片树林，离这里也不远，他又有使魔可以帮自己，所以让明日叶等等他，他很快回来。
　　等基尔什塔利亚走远了，明日叶才冷漠地看着在巨大石块后面，悄悄露出一个头的被漆黑魔力包裹着的人影。它犹犹豫豫地，像是害怕明日叶的冰冷戒备态度，又像是想要接近那三具尸骸。
　　确实很像小孩子，至少和明日叶那些曾经的同班同学很像。明日叶对着它招手，让它靠过来，然后尝试和它进行沟通交流。至少要稳住它，不能让它去找基尔什塔利亚，明日叶这样想着。
　　漆黑人影看着明日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怕自己。它虽然此时用的还是之前模仿过的那个小孩子的形象，但是他难道不会疑惑为什么往南边走的同伴突然出现在另一个方向吗？这人类可真奇怪。
　　它想了想，变成眼前这个人的模样，然后露出一个狞笑，试着去吓唬他，准备好听到尖叫的哈哈大笑。明日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影傻乎乎开始露出微笑，但是出于礼貌，也回了一个笑容。
　　漆黑人影这下自己发出尖叫，它气呼呼走到明日叶身边，不停变换着自己的外形，扮鬼脸想要吓到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但是怎么做眼前的人都是用一种“你在干什么”的表情看着自己。
　　愤怒情绪无法控制，它伸出手就要掐住明日叶的脖子，然后被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竟然是被打蒙了。它这下想起来眼前的人在地道里让自己的尸体飘起来时迸发出的强大魔力，老老实实蹲在明日叶的脚边，看着自己的尸体。
　　“你为什么不怕我？”它这么问道。
　　“我能看到你，我的力量强过你，为什么要怕你？”明日叶反问。谁知道这么一说，漆黑的小孩人影呜呜哭起来。这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会耍孩子脾气的小孩了。明日叶指着那三具尸骸，耐心问道：“认识他们吗？”
　　“知、知道，这是我的尸体。我想回家——呜呜呜，我想爸爸妈妈了，呜，我不想留在这种没人的地方。”漆黑人影边哭边说，像是蕴含着无穷的委屈，一直抽抽噎噎。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明日叶一边警惕着它会突然逃跑，一边悄悄洒出一些宝石屑充当媒介，利用群星的力量制造出一个简易的结界。
　　“我，我当初来这里玩捉迷藏，这里的人偶很笨，但是会根据我们的要求一起玩捉迷藏。那天我眼看着要被我抓到了，我就跑进了矿道里，我担心我会遇到事情就追过去不让我跑进去，然后，然后我听到了大地妈妈在生气。”它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明日叶猜这可能与它是三个人的意志融合有关。
　　“然后呢？”
　　人影伸出手试着捉到自己的指骨，但是像是被什么东西排斥了一样，根本无法靠近那三具尸骸。它又默默伤心了起来，“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大地妈妈不要生气，我很害怕，但是出去的路被堵住了，我没办法离开了。一个人偶找到我要带我出去，我跟着走，但是其中一个我摔伤了，我们没办法跟上人偶，我们求它慢点走，但是人偶渐渐看不见了。”
　　“然后大地妈妈又发怒了，一块石头掉下来砸中了我们，有一个我只是被压到了半身没有立刻死掉，我哭喊着求救，但是没有人来救我。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没办法离开这片矿区了。”
　　“就你一个，你没有同伴吗？”
　　如果按照它的说法，它没办法离开这片矿区，那么潮石镇的白雾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明日叶更偏向于还有另一个导致潮石镇人们失踪的原因，并且眼前这个黑色虚影心知肚明。
　　黑色人影不再开口。它像是没听到明日叶的这个问题一样，只是呜呜哭着，重复着想家之类的话语。
　　明日叶叹气，模仿着老师的口吻惋惜地说道：“我今天才来到潮石镇，镇上的很多人都失踪了，这座小镇宛如一潭死水一样。哦对了，福莱先生，就是现在我们脚下这座矿区的主人，他也在白雾里失踪了——你觉得你的父母在找不到你的情况下，会离开潮石镇吗？”
　　“只有着微弱魔力的他们，会安然无恙吗？”
　　明日叶的话语像是掀开了黑色人影自我催眠的幕布，它站起身眺望着潮石镇的方向，明日叶终于看到黑色人影的眼泪是什么样子的了。黑色的水滴形魔力从人影的眼眶部位落下，滴落到地面，又被吸引到它的脚边，重新成为它的一部分。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我被困在了这里。它只会偶尔来这里，告诉我它离人类更近了，我说什么它都没反应。”黑色人影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想要抹去自己的伤心。
　　“它是谁？”明日叶觉得自己离真相更近了。
　　“它就是它，我说不出它叫什么。它和我一样，但是比我强大很多，能离开这片矿脉，前往潮石镇。它说它和我都不是完整的，完整的它可以从大地妈妈那里得到帮助和爱护。”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它基本什么都不跟我说。”黑色人影哭累了，“我想回家。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的家在潮石镇第一个路口右拐，门前的花盆里种着很漂亮的鸢尾花，另外两个家在对面，窗户上摆着风车菊花盆，很好认的，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明日叶点点头，不用黑色人影说，他早就选择了将三具尸骸运出地底，就会带它们回到潮石镇。黑色人影见明日叶同意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明日叶的耳边，轻声悄悄说道：“哥哥，我其实听到过它曾经痛骂一个名字。”
　　黑色人影回忆了一下那天的情形，“它那天癫狂地喊着‘亚当’这个名字，然后说‘你凭什么抛弃了我，我也是亚当，我也要成为人’，然后对着我也喊‘亚当’，吓了我一跳，我说我有自己的名字，它非要对着我说‘你也是亚当，我们是一体的’！”
　　亚当？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一个毫无关联的人影口中，这让明日叶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亚当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黑色人影摇摇头，它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罢了，能记得那天的情形也是因为那天被癫狂的伙伴吓狠了。就算是三个孩子合成了一个，那也不可能变成懂很多事的三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