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女传》星芸

6、06 开端

　　岁月匆匆，又过了七年…
　　龙门，是江湖上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掘起于十多年前，里面有多少个成员并不清楚，只知道它是一个向钱看齐的暗杀集团！
　　集团的首脑是一名中年男子，名叫龙啸天！以下分有五个舵，各有一个舵主。分别是红舵---龙如玉，龙啸天的独生爱女；黄舵---洛非，龙啸天的大弟子；白舵---向如松；青舵---冷傲竹以及黑舵---风无情！
　　五个舵主均是行事怪异，身手不凡的个中好手；龙啸天更是有并吞武林，称霸群雄的野心！眼看龙门的势力日渐庞大，因此一直是武林中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头号眼中盯！
　　最近收到消息，龙门已经蓄势待发，准备一统武林了！这个消息传的很快，弄得全武林中人人心惶惶，恐惧不已…
　　看着手上关于龙门的资料，蝶与的眉头深锁，不解为什么在蓝老爷的书房里有这种东西，还且还不只是龙门，更多的是江湖上大大小小的组织帮派。
　　「爹只是个商人，为什么他会有这些东西？」蝶与自言自语，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原位。
　　她把脱缰的心神勉强的拉了回来，看着桌上是一本又一本的帐簿，上面全是她蓝家所有的资产对账单。
　　「噢…」她抱头哀嚎着。
　　谁叫她活该，面壁思过期间还敢到处乱跑，在外头疯了二天二夜才回家，没被众夫人剥皮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想起昨晚归来时，众夫人那种歇斯底里的怒骂声，以及蝶与那种要杀要剐随妳的态度，不难想象，蝶与接下来又没好日子过了，因为众夫人早串通好要卯起来修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女…
　　体罚她们是不敢啦，因为没那个胆去动蓝海萍所罩的人，只好稍加变通，罚她到账房里去结帐！
　　蓝海萍似乎有意栽培蝶与成为自己的左右手，早在五年前便开始对她实施英材教育，蓝海萍的夫人们见他如此偏爱这个顽劣的小女儿，是心怀怨恨，因此面对蝶与向来是不假颜色，一有机会就便联合起来对付蝶与。
　　另一个原因是，随着时间流逝，蝶与长得越是标致，明显秀丽的五官与中原人大不相同，极有可能混到关外人士的血统，尤其，冰云怀孕不满足月便生下了蝶与，也因此，流言也就快速窜起，成了不能在蓝海萍面前提起的公开秘密。
　　蓝海萍不是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蝶与，但是事实证明雄辩，坚决相信蝶与为自己亲生女儿的蓝海萍，什么事情都做尽了，只差没来个滴血认亲而已。他相信蝶与的生母，相信她不是一个会背叛丈夫的女子，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希望冰云本身就拥有关外人士的血统。
　　十四岁的蝶与，有着一身干净纯洁的气质，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神圣不可亵玩的味道，尤其喜欢穿着白衣，因此远远看过去，常让人错认她是误入凡尘的仙子！
　　******
　　忙着结帐忙了一个晚上，蝶与决定出去吹个风，再这样下去，就算不累死也会被闷死！
　　别以为结帐是件好差事，那是连一丁点的错都不被容许的！真是没想到，蓝家旗下的产业竟是如此的多呀…
　　今晚，是个非常黑暗的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这样的一个夜，似乎是做坏事的好时机…
　　抬起头来，还可以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屋檐上东奔西窜，有些轻功不怎么高明的甚至惊吓醒原本睡在屋顶上的猫儿！
　　蝶与坐在屋顶上乘凉！看着那些梁上客穿缩忙录的身影！她穿的不是黑衣服，也没有蒙面！她不把自己当成梁上君子，那些人也不认为她是他们的同类！
　　大家河水不犯井水，相安无事！
　　倏地，有几道行径怪异的影子从蝶与眼前闪过，不经细思，她已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
　　那是两男一女，均带着武器！他们的行为举止跟一般人不一样，是经过精良且严格的训练，而接受那种训练的通常只有保镳及杀手…
　　蝶与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是保镳，跟踪过去的目的只有一个…解闷…反正睡不着嘛！
　　跟到郊外的一座破庙，看着他们走了进去！蝶与心中奇怪，二话不说便跃上的破庙的屋顶，掀开一片屋瓦偷看着。
　　庙里一共有四个人，平均年龄最多不会超过三十！
　　一个看似他们的头头开口道：「交待的事都办好了？」
　　四人中唯一的女孩开口道：「你很看不起我们哦！大师兄，」
　　那女孩年纪不过十五而已，五官却极为秀致典雅，皮肤像是瓷娃娃般的洁白美丽，若不是她身旁站了几名身穿黑衣的冷酷杀手，还真会让人以为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呢！
　　「只是风无情老是在一旁阻碍我们，看了就讨厌！要不是他，我们早就完成任务了！」一个年纪看似最轻的男子哼了哼道。
　　「冷傲竹，你干啥老是看风大哥不顺眼，他是哪惹到你啦！」女孩开口辩护道。
　　「我哪有！不然，妳告诉我，风无情啥不杀了那个小鬼？门主不是说不留活口吗？」冷傲竹又道。
　　「风大哥自是有他的用意，所以才不对那五岁的幼童的下手！」女孩道。
　　「够了没呀？老是这样不烦呀！如玉，风无情呢？怎么没跟你们一同回来？」他们的大师兄，也是这帮人的头头-洛非质问道。
　　「我…我不知道…他带着那个小孩不知道去哪了！」女孩回答。
　　原来那女孩名叫如玉啊…蝶与在心里暗暗想道，然后忍不住又多看养眼的美女一眼。
　　「算了！门主要我告诉你们，下一个任务是杀了开封府尹-包拯！」
　　「喀」的一声从黑暗处响起。
　　「是谁躲在那？」洛非暴怒一声，随即提剑往黑暗处刺去。其它人见状，也纷纷亮出家伙，逐一的招呼过去。
　　原来除了蝶与，还有另一个人也在暗处偷看，只是那个人运气比较不好，不小心被发现了。
　　那个人头戴斗笠，不敌四人连手围攻，尤其他还是在负伤中应战，是体力不支，逐渐的败阵下来，蝶与在心里暗自着急，考虑着要不要下去义助他一把。反正自己的麻烦也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此一桩，因此是很鸡婆的扔了一片瓦砾过去，打断了将要砍向那名男子的长剑。
　　众人惊愕的向上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俊美女子从天而降，她的长发飘散在脑后，嘴角扬起一抹慵懒慢不经心的微笑，像是不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偏又是洒脱迷人的风姿，不论男女都给她勾出了魂来。
　　「妳又是什么人？」洛非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一点气势也没有的质问着。
　　「我叫蓝蝶与，那个人已经受伤了，我要带他走！」蝶与一点也不在乎报上自己的真实姓名，还很不客气的指名要人，根本就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就凭妳？」冷傲竹嗤之以鼻着。
　　蝶与只是秀眉微扬，笑容不改道：「很抱歉，即使你们阻拦我，我还是要带他离开！」
　　然后蝶与便像一阵风似的，在众人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已经带着那名男子消失不见了。
　　如玉喃喃自语着：「好厉害的手法，她究竟是人是妖？！」
　　******
　　龙门---
　　如玉一个人在自己的别院里，背对着窗拿着锦帕刺绣着。她的思绪却飘向很远很远的彼方…
　　从有记忆开始，龙啸天对她所寄予的厚望是从来没有消减过，她很小的时后，龙啸天便不时告诫她，自己可是母亲用生命换来的，绝不可辜负父母对她的期望。
　　龙啸天苦心栽培她，誓要让她成为最出色的杀手，并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然后手刃仇人，为十五年前的血债讨回公道。
　　但是，如玉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却更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想去学习女子该学的女红家事等等。
　　江湖岁月，舔刀子过活的日子并不适合她，她也曾向龙啸天提起，但每提一次就大吵一次，龙啸天岂会成全她那可笑的想法！？最后父女俩的关系，也在这几年内迅速恶化！
　　看着手中的锦帕，那对被她绣得乱七八糟的鸳鸯，如玉摇头苦笑。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去当一个女子，龙门里全是粗手粗脚的大男人，是不可能给她什么意见的。她的衣服头发自己想办法，她的言行举止自己去学习，一个女孩子，是不可能整天粗话挂在嘴边的，那不符合她心目中良家妇女的形象。但这些，龙门里的人曾经在乎过吗？
　　那个女子…如玉想起刚刚遇到的蝶与，不禁心神向往…她说她叫蓝蝶与，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吗，如果有，那她会不会成为自己的知心好友呢。
　　如果是她，一定可以带着自己逃离这里吧…
　　「碰咚」的声音，把胡思乱想的如玉吓了一跳。她脸色一变，拿起一旁的长剑，慢慢的走向窗口阳台，然后便看到一名男子倒卧在那，没了知觉。
　　如玉发现此人并不是龙门组织里的人，极有可能是外来的刺客或杀手，是紧戒万分的走了过去。
　　如玉将俯趴的男子翻过身来，一张俊逸无双的容颜呈现在眼前，男子的胸口被刺了一剑，血流如注，如玉见状秀眉微皱，决定先救人再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玉终于将受伤男子安置在床上，然后开始处理他的伤口。
　　幸好我不是一般弱女子…如玉曾经这么自嘲着。
　　身为杀手，当然知道急救的方法，如玉用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法，三两下就让伤口不再流血，然后撒了点金创药，裹上绷带，大功告成。
　　虽是很简单的事情，却也花了她大半夜的时间，看着她的床被陌生男子占去，如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
　　三天之后，陌生男子终于醒了。
　　他吃着如玉送过来的粥点，边道出自己的身份。
　　「我叫展昭，三天前与一名奇人拼斗，却技不如人，我败了！」
　　如玉惊道：「你是展昭？那个有名的『南侠』展昭？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汴梁的开封府里吗？」
　　展昭温和点了点头，他道：「包大人知道南方有股势力，对官府中人很是感冒，暗地里杀了不少朝庭命官，因此派我来暗中调查。」
　　如玉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是展昭没有察觉。
　　展昭继续道：「后来不知怎么地，有个名叫冰海的奇人老是阻挠我办案，最后查明原因，才知道他是不满我当了官差，成了朝庭的走狗…」
　　「南侠，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去当差的呢？你要知道，我们江湖中人最讨厌的就是朝庭官员了，你之前是大名顶顶的南侠，现在却成了朝庭的鹰犬，我们都对你很失望啊！」
　　展昭也很凄迷，他道：「甫入开封任职的时候，我很有些迷茫，我不明白包拯包大人所说的『兼顾』是什意思。江湖与官府兼顾？官府有官府的律法，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如何兼顾？怎么兼顾？可是包大人说，在正义和公理面前，江湖与官府本就是一路，既然是一路，自然可以兼顾。我信正义和公理，信包大人，所以我决定试试，决定迈入官场，走出这一步。包大人说，当你身着官服，立足于庙堂之上，你便是四品带刀侍卫；当你褪去官服，驰骋于江湖，你便是南侠。」
　　「侍卫？南侠？」如玉不是很理解。
　　展昭笑了，他说：「这世上只有一个展昭，是侍卫也好，南侠也罢，心之所至，情之所向，侍卫与南侠，或许不过差之一线，那又有什么分别！」
　　如玉道：「你想得真简单，江湖是通往自由的门，官场却是门上的重锁，往昔的笑傲飞扬，恩仇快意，志同者来，道异者去，全都会在三纲五常，君臣之礼下消磨殆尽的。」
　　「我不信！那仗剑狂歌之时的痛快，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洒脱，那千金一诺的赤诚……那桩桩件件由内而发的侠情，怎么会因为一件官服而改变？侠士是我的身份，侍卫是我的职业，心怀天下是我的所愿。决定了，就不会改变。」
　　如玉噗滋一笑，发现自己竟被展昭给说服了，她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包大人对吧！如果不是包大人，你大概也不会愿意涉足官场吧。包大人为官清廉是众所皆知的事，也只有他，才有资格让你如此吧！」
　　展昭点点头，微微笑着。
　　如玉忽然叹了口气：「但还是要回归现实，我爹他们不喜欢官差，所以你还是早点离开吧！」
　　展昭也这么认为，他道：「大恩不言谢，只要展昭帮得上忙的地方，姑娘仅管开口，展昭一定照办，后会有期！」
　　就在展昭要起身离开之际，洛非等人冲了进来道：「站住，想往哪走！」
　　然后，数十人数十把剑全指向展昭及如玉两人，接着，龙啸天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着如玉道：「玉儿，爹对妳很失望呀！」
　　******
　　那名被蝶与截走的斗笠男，就是与展昭对决的奇人冰海。
　　蝶与不敢把他带回家，只好带他到蓝府后头的后山凉亭里。
　　蝶与的身上有很多灵丹妙药，自己舍不得吃，却要拿出来给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服用，说真的，蝶与她还挺犹豫的。
　　天空中飞翔的金翅鸟也飞了下来，站在她的肩上，歪着头与她沟通：妳在犹豫什么，这可是人命关天耶！
　　蝶与瞪了他一眼，然后从一个陶瓷小瓶子里，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喂了那个男子吃下。
　　药效一分钟见效，那名男子醒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捧着蝶与的脸蛋，激动万分地嚷道：「冰云？云儿…我终于找到妳了…」然后放声大哭。
　　蝶与那容得他吃豆腐，是一记直拳过去，把冰海打倒在地。冰海摀着鼻子从地上爬起，眼角含泪道：「妳不是她，我认错了…但是妳跟她长得真的很像呀！」
　　「废话！」蝶与瞪了他一眼，又道：「那是我娘呀！」
　　「妳说什么？」冰海像是被雷劈到般浑身震了一下，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句：「妳娘叫冰云？妳是冰云的女儿？」
　　「对啦，要说几次啊！」蝶与不耐烦的点头承认，哪知冰海听完她的回答后，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蝶与看着他的怪异举动是头皮发麻，心里想道：真是倒霉，什么人不好救，居然救到一个神经病…
　　冰海像是想到什么般，忽然抬头问道：「妳娘呢？她现在在哪，带我去见她。」
　　「我娘早就不在人世了！」
　　冰海像是被雷电到般，呆愣在那久久说不出话来，任凭眼泪狂泄而下，过了好久，他平息了情绪，缓缓开口道：「我叫冰海，还不知道妳叫什么名字？」
　　「蓝蝶与！」
　　冰海歪着头道：「妳姓蓝？」
　　「怎么？我不能姓蓝吗？」
　　「不对！」冰海忽然大声起来，他道：「妳应该跟我姓，姓段！妳是我跟云儿的女儿呀！」
　　「胡说八道！我姓蓝，我是蓝家的小女儿！」冰海踩到了蝶与的痛处，因此蝶与是脸色难看的吼了回去。
　　「妳是蓝家的小女儿？哼，信不信我马上灭了蓝家上下所有人口！？看看妳的脸，妳的眼，这分明就是我段家的血统！」
　　蝶与脸色一沉，冷冷道：「你在威胁我吗？告诉你，从小到大，敢威胁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我是告诉妳事实！妳娘本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哪知姓蓝的却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抢走了她，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你敢动他一根寒毛，我就从这跳下去！」蝶与指着一旁的断崖冷道。
　　冰海果真失声嚷道：「不要！」
　　「我不是没见过娘，我的脸，我的眼全是遗传自娘，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亲爹，你有证据吗？娘虽然是你的未婚妻，但终究未过门，现在她的身份是蓝家的媳妇，我当然也就是蓝家的女儿，你又凭什么要我叫你爹？」
　　冰海愣住了。好一会才道：「云儿与我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她极有可能在嫁入蓝家前就已经有孕了。」
　　「哼！」蝶与冷笑。「连娘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不然她也不会什么事都不对我说。」
　　蝶与这么说也有道理，冰海的信心动摇了，他沉吟不语，神情哀痛，最后终于下决心道：「我与那姓蓝的机会是一半一半，我有五分的把握我是你亲爹，所以，妳不能否认我和妳的关系！」
　　蝶与冷笑。
　　「你喊姓蓝的爹，却不能不认我，所以，我也要妳叫我一声『父王』！」
　　「办不到…」蝶与冷冷道。他当自己是什么了？还父王呢？
　　「我告诉妳，我是大理国段王爷，全名叫『段海』，到了中原才改名叫『冰海』，因为我心系妳娘，誓要找到她不可，如今找到了妳，我不会让妳逃掉的。」
　　蝶与冷哼一声，不想再搭理这个怪人，转身就想离开。段海向前追上，但下一秒，蝶与却消失无踪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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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侠五义」中的三侠包括「南侠」、「北侠」及「双侠」。
　　展昭便是其中的南侠；北侠是「欧阳春」；双侠是「丁兆兰」、「丁兆惠」兄弟，合称「松江双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