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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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低级计划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温予衔同意来顾家见面不是真的来商议订婚的事，当然是需要来弄清楚这十五岁的小孩心底到底揣着怎么样的居心。
可等待温予衔挑破，顾楚玥表情也只是一瞬间的愣住，并无慌乱，反而笑意中满是欣赏。
“是，这次见面是我蓄谋已久。”顾楚玥承认得干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温予衔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睨着她，浓黑的双眸在无形中施以压力，独属于顶级alpha的压迫感，即便在没有释放信息素时，搭配上她这张不苟言笑的脸，看上去不怒自威。
“第一次在酒吧遇见你是偶然，因为被束缚惯了，我也想试试叛逆的滋味，可惜酒还没喝上，倒是先让我裙子品上了，后来闻到酒味，太过刺激，不喜欢，也就没有再试一次的想法。”
温予衔眉梢微动——不爱喝酒这点，倒是跟某只小鬼一样。
“第二次在南大借书是真的，见面也确实是我故意设计的，因为南大图书馆是我们家投资的，所以我可以随意进出，因为从小到大的所有学习都是爸妈请人过来，我也想要跟普通孩子一样的学习生活，但他们从来不肯，能够去南大图书馆已经是他们给我的最大特权了。”
顾楚玥低垂着脑袋，连头发似乎都在彰显着她此刻的难过，停顿了会儿再开口道：“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就刻意去调查了关于你的信息，我知道你是南大的学生，可是你不常出现在学校里，为此我还伤心了几天，唯一能够得知你消息的途径就是学校论坛，那天论坛上流出了几张你的照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显示无法浏览，但我还是看见了，所以当时我就让人把我送去了南大，好在我赶上了。”
这点温予衔后来也成功调查到了，顾楚玥的确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南大，这是她家雄厚的财力给予她的特权。
“第三次见面我跟你解释过，那次的的确确是看完外婆后碰巧路过，爸妈从不让我在山上过夜，只是因为那天在路上车子抛锚，重新等车来接才回去晚了，没想到又再次遇见，还参与了救援。”
顾楚玥顿了顿才继续开口说道：“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了。”
“……”
熟悉的词汇蹦出来，温予衔太阳穴突突直跳。
怎么又是“喜欢”？
从小鬼到岑韵西再到顾楚玥，这个词是缠上她了吗？
温予衔眉心黑沉沉的，“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孩懂什么叫喜欢？”
还用相同的句式应对这对姐妹。
顾楚玥楞了一下，突然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话没说完，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的信息素，那次在酒吧闻到了一点你的信息素味道，我因为刚分化控制不好信息素，所以也不小心泄漏了一点，信息素可以代表情绪，那时候我很开心，也很舒服，你的信息素可以缓解我的病情。”
“所以我才一次一次出现在你面前，可是只靠见面闻到的那一点信息素根本不够，所以我才故意去跟你母亲偶遇的。”
顾楚玥抿了一下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因为这个生气吗？”
“不要生她的气，妹妹已经很难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要身体好一点。”顾楚翎终于舍得面朝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是为了自己妹妹。
温予衔黑潭一般的眸子紧紧落在顾楚玥身上，顾楚玥害怕又鼓起勇气跟她对视的模样简直跟这只小鬼如出一辙。
“我这条命是姐姐救回来的，是她的，我很珍惜这条命，所以我很怕死，但这么多年过去，病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久病无医，我很害怕某一天就再也醒不来了，再也不能思念姐姐了，所以在知道你信息素对我的作用的时候，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予衔姐，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姐姐，你帮帮她吧。”小鬼飘过来双臂穿过她垂落的手，眼巴巴地盯着她。
这张小脸一替换上这幅恳求的可怜模样，好像不答应下一秒就能哭给她看，温予衔就如何再也硬不下心，她可不会哄人。
犹记得初次见面她还处心积虑地设计，把小鬼骗回了“家”。
那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呢？
不记得了。
温予衔咬了咬牙，表情依旧冷峻，清越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说道：“既然你闻到过我的信息素，那你该知道我标记了一个omega，但她不是你。”
顾楚玥耸了下肩，“那又如何呢？予衔姐，我不在乎的，我只是想治病而已，你也不需要把它当做负担。”
温予衔将被小鬼抱住的手臂背到身后，“你的信息素为什么跟我的omega信息素一样？”
顾楚玥一脸诚实的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当时闻到的时候我也挺惊奇的，这个omega是那天跟着你的小姐姐吗？”
温予衔没回答：“这次订婚，你打算怎么做？”
“我……”
顾楚玥刚要开口，房门便被敲响，顾母走了进来。
“予衔。”顾母率先笑盈盈地走进来，喊道。
温予衔对她轻轻颔首，向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位置。
顾母拿着药和温水走近，“阿玥，现在感觉怎么样？”
话音刚落，顾母在看到她的脸时神色一凛，向前迈了一步，腰背弯曲，做满寇丹的手又白又嫩，完全是一双精心呵护的手，把水杯放在床头后小心翼翼地捧着顾楚玥的脸，指腹轻轻擦了擦她的眼尾，“怎么眼睛这么红，还是发烧吗？”
手背探了探，又对比了下自己的，低声呢喃：“没发烧啊，等着，我去拿温度计再测一下。”
顾楚玥收敛方才所有的情绪，伸手抓住她的衣袖，“不烧，现在已经好多了，别担心。”
顾母坐在床边，抓住她的手拍了拍，如释重负地说道：“好多了就好，你这次一病可差点把我跟你爸给急死了。”
顾楚玥唇瓣崩成一条直线，“对不起，妈妈。”
“没事了就好。”顾母叹了口气，她把手心里的药片递过去，“先把药吃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顾楚玥很配合，但这药估计有点苦，表情一皱，眉心都诉说着苦意。
她跟小鬼小的时候长得有姐妹像，但现在长开之后，粗看并不像，细看才能发现骨相中的一些相似之处。
现在倒是发现某些小表情倒是像得很。
“你们俩再聊聊，等下阿姨会把饭送上来。”
顾楚玥却拒绝了，“还是下去吃吧，一直躺着也不利于养身体。”
顾母顿了顿，点头应道：“倒是，那我扶你。”
“不用，我自己的可以的。”顾楚玥摆摆手，“只是发了个烧，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不行，你身体现在正虚着呢，一点磕磕碰碰都不行。”顾母义正严辞地拒绝。
顾楚玥深吸一口气，“这里有予衔姐帮我呀，妈妈，下面温阿姨和温叔叔还在下面等着呢，你让爸爸一个人接待是不是不妥。”
顾母听到这话，心道这俩人相处得不错啊，那她干嘛还要剥夺两人增进感情的机会，索性起身看向温予衔，脸上浮现着欣赏和善的笑意，“那就辛苦予衔照顾阿玥了。”
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看戏的温予衔，突然惹火上身，只能勉强应了下来。
只是这所谓的“帮忙”似乎只是客套话。
温予衔像个木头一样站在一边，想帮忙也不知从何帮起，顾楚玥也只是用眼神送走母亲之后，自己利落地撑着床沿挪动到轮椅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看到她动作这么熟练，顾楚翎就仿佛是对她这么多年的痛苦感同身受，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疼到无法呼吸。
年幼的孩子刚获得行走能力就因为意外被剥夺，本应是热情似火的骄阳，可以享受绚烂的童年生活，如今只能被困于轮椅的一方天地，出行受限。
普通孩子最简单不过的跳跃，于她而言却是这辈子都遥不可及的一场梦。
刚止住泪水的顾楚翎却突然又开始低声啜泣，等顾楚玥自己前往卫生间洗漱后，温予衔在走到她面前，用手指抚了抚虚空中小鬼的脸。
“眼睛是开关失灵的水龙头吗？”
顾楚翎哭到耳鸣，看到姐姐的靠近，本能地想要寻找依靠，等她朝前扑去时，身体却无可避免地穿过了姐姐的身体，连她的温度都无法感知，心中的难过便又多加了一注。
温予衔看到她这样，心尖难免难过一阵酸涩，堵在心口，闷闷的，连呼吸都不自觉变得沉重，“别哭了，好不好？”
“姐姐，我心疼。”
“什么？”
顾楚翎的第一句话与顾楚玥的第二句话同步响起，温予衔抬起头来看见顾楚玥白皙的面庞上还挂着水珠，眼周的红依然像升起的火烧云，盘旋在双眸之间。
温予衔看顾楚玥出来，只能作罢安抚小鬼的心思，只是视线根本不受控制，看似望向顾楚玥，实则只是落在小鬼身上，她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
顾楚玥看到这副模样的温予衔，也不自觉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到小鬼哭泣声逐渐停止，温予衔的异样也慢慢消失，房间里那股无形的压力慢慢消失，这才出声说道：“走吧，他们要不该等着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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