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人生》源远无长

8、学习

　　这般悠哉又过了两年，如今我七岁了，爹爹正经请了先生来，母亲也要求严格了。我以前马虎学的东西不算，还加了好些门功课。上午是识字、算账、管家，下午女红和穿着打扮上的知识。可怜我才一米高，就得学这么多东西，每日累得够呛，很是不高兴。
　　一日，我在旁边听完娘亲吩咐丫鬟婆子做事，感觉很是无聊，人也困顿，眼睛都快闭上了。这些日子早上起得早，又要自己穿衣梳妆，又来请安伺候，习字的时候就困得不行了。
　　等婆子们都出去了，娘亲又遣走丫鬟，叫云嬷嬷关上门，缓缓走到我面前，用力打了我一巴掌，我骇得跳了起来，脸上火辣辣地疼，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身体直往后退。
　　娘亲无措地看了自己的手，见我哭得愈发大声了，赶忙过来搂住我，语带哭音，说道：“我只生了你一个，从小当着眼珠子疼，又何曾愿意打你？你爹爹也看你作掌上明珠，你从小娇滴滴地养着，比谁都有福气。以前什么都随你心愿，如今你可要长进了，莫在不经心学习了。接下来我说的，不懂你也要听好了。你爹爹还有两年满任，怕是要回京了。以前，老太太任我们在外逍遥，一是你父亲态度坚决不愿回京，怕委屈了我们，二是朝堂上不稳，恐你爹爹牵连进皇子们的事端里。如今新皇继了位，你爹爹也思念老母，怕是在托不过了。我这般身份，回了京只怕遭人轻慢，你也讨不得好，谁又会认真教你这些女人家须学的东西呢？你若不现在上心，日后小家子去了，遭人鄙薄，凭着庶女的身分哪有你的好姻缘？”说完，盯着我的眼睛。我回视，做出承诺：“娘亲，我好好学，你莫担心。”
　　晚上，躺在床上，思绪不断。我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到七岁，全然忘了前世的心酸，成日只知装乖买巧，竟不知体谅关心他们。娘亲到来京城，必是不好过，我若不为她争气，谁又能帮她？爹爹对她的宠爱，只怕是把她推入活口吧。我暗下决心，一定要认真学习本领，不叫人看轻，也让娘亲高兴。我整日不问时政，对爹爹也疏于关心，他快四十了，最近早出晚归，，应该甚是劳累，我竟不知察觉，真是枉为人女。我又下决心，定要帮爹爹分忧解难。从小对我如自己亲生孙女似照顾的李嬷嬷也老了，头发花白花白的，以后就让她回家颐养天年吧。仙橙、仙赤们也大了怕是要嫁人了，我得为她们选个老实忠厚的。我思量了一晚上，觉得自己真是自私自利极了，以后得改头换面。想着想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第二天，仙橙唤我起床，我再不拖沓，利索地起来了，早早去西厢大厅等候。娘亲过了一会才来，爹爹也跟着过来了，我规规矩矩请了安。娘亲满面笑容地说：“如此甚好。以后就是大人了，也不要学小儿称谓，莫唤老爷‘爹爹’了，正经叫‘父亲’，我你也莫称娘亲了，还是称‘姨娘’吧。”
　　爹爹看了娘亲一眼，轻叹道：“爹爹也好，父亲也好，都无所谓，我心里宠着就行。只是这‘姨娘’还是免了吧。到了京里注意就行，私下里这么称呼也没人能说什么。”娘亲嘴动了一下，终究是没说什么。
　　用完饭，爹爹去了衙门，我急需留在这听娘亲处理事务。等众人都出去了，我对娘亲说：“我才不愿唤什么‘姨娘’。京里的王氏未曾养过我一天，难道以后要叫她‘母亲’吗？我平日只注意些，自不让人挑出错来。我以后一定乖乖学，你在莫恼我了。”
　　娘亲摸着我的头，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曾想这样？如今只剩两年了，我心里着急，怕你到了京里不成样，惹人笑话。我只你一个女儿，以后就全靠你了。到了京里，我们娘俩都是别人的眼中刺了，你若不知数，谁能护得你周全？”
　　“娘亲，我认真学，你不用着急。我房里的李嬷嬷老了，你让她回家养老吧。仙橙、仙赤她们也都大了，你把她们都配个老实人吧。”
　　娘亲欣慰的看着我，说道“这才像是有考校的。只是这配人的话，不要再说出口了。我把云姨给你，你要正经学些大家闺秀的作风了。仙橙仙赤是该配小子了，我会留意的。明日叫牙婆过来，再给你选两个丫鬟备着。”
　　李嬷嬷晚上的时候就回去。我像回到了上小学的时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云嬷嬷第二天早上就过来了。她左脸上有一道一尺见长的深红的疤痕，在她白皙的脸上很明显，尤其是近看，有些吓人。不过，她一举一动，高贵风范又大方得体，全部似往日娘亲身边让人容易忽视的女仆，我只她是不收敛自己的气势，试图同化我。她自来时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整天在我身边，走路、吃饭、穿衣、饮茶、下棋，俱都放慢动作。我慢慢跟着，一开始是盯着她然后模仿，后来也能跟上她的节奏。她又恢复正常的速度，举止更显优雅。我随着，一步步感觉，终究也能仪态十足，只是娘亲说总改不了一股娇憨的味道，爹爹却满意，把我举起来，笑道：“吾家有女初长成，令老夫老怀欣慰。”
　　“你快放她下来，别摔了。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娘亲瞪了爹爹一眼，佯怒道，只是眉眼间的的笑意怎么也掩藏不了，想来也是认可我的进步，也不惘我作了三个月的跟屁虫，郁闷了一屋子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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