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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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宁院
兰香进去的时候，老太太正闭着眼睛养神，菊香、梅香都未回来。兰香怕吵了老太太，静悄悄地挪步往外走，突然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可说了什么？”
兰香忙转过身，回道：“只问李姨娘、三老爷住哪。可能这会不习惯，对三奶那还未改口。”
“算了，也不强求她什么。老三当眼珠般疼着，早四年前巴巴给她们布置院子，我也不做这恶人违了他的愿，惹他不快活。这些小事就不追究。”
话毕，梅香进来了，老太太也问了一句都说什么了。
梅香回道：“没说什么，只是将老爷的几件笔墨送去了波澜院正房。”
老太太点了一下头，道：“她倒是个知礼的，好歹也是官宦之女，到底是比外头的强些。”
不一会儿，菊香进来了，回道：“老爷将东西又放回侧院了。”
“唉，也是我惯的他，从小就性子强，想什么要什么。算了，随他去吧。我如今老了，身体也不太中用，又要专心礼佛，再不管这些了。”
听老太太这话，虽然说的是三老爷的不是，到底一直宠溺的，这语气里没有意思的责怪，怕是说给有心人听的，防着三奶奶闹事寻过来。素日里数兰香机灵，赶忙接话到：“三老爷官做得好，管着一个州的事物呢，这些个小事算不得什么，三奶奶大家里出来的，定是分得出轻重。”
这话说的，若是以后三奶奶闹起来，不就分不清轻重了么？发生了老太太这里定是讨不了好的。这话到底不是一个丫鬟该说的，虽是如了老太太的意，却不和礼法，老太太眼锋扫了过来，面色沉了下。
与兰香要好的菊香赶忙道：“休得胡说。三奶奶岂是那等拈酸吃醋的人。三奶奶一贯知书达理，府里数波澜院最是平顺的，老太太总是赞的。”
可不平顺，正主都不在了，还怎么闹？但是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好话谁不爱听，带了高帽子，怕是三奶奶在场都发作不得。梅香在心里暗忖。怪不得都是家生子，一快以三等丫鬟在老太太处伺候的，只菊香升了一等，自己和兰香还是二等，到底不如她稳重，不服气也是不行的。
在廊下听了一会的秀红一脸笑意地进来了，行了礼，对着菊香道：“可是有人说了公道话。我们奶奶自不是那些小家子气的人能比的，可恶那些嘴碎的下人传话说我们奶奶定会收拾什么狐狸精，一个个等着看好戏，全不见我们奶奶一直忙着张罗收拾院子给姨娘住呢，三小姐屋里的东西也全是我们奶奶嫁妆里的好东西呢。这会儿，更是巴巴派我到老太太处问问三小姐和姨娘缺的人是从府里分派了还是自外面买了来？到底不是不常住在府里的，很过个东西也弄不清喜好，我们奶奶也不敢拿主意，还要老太太说话。”
兰香听了秀红的话更是明白了自己到底修炼不足，话说不到这般火候，几句话就打压了李姨娘抬高三奶奶又不动声色地说了府里的下人。三奶奶那般木讷的人，不知怎么调教出这么个伶俐的丫鬟来？
“问问李姨娘，看她的意思吧。若是缺的不多，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些多金贵的人。”老太太随口道。
临墙院
祝氏的陪嫁丫鬟银杏说道：“三小姐长得真是好看，娇娇滴滴的，像水做成的人儿，就是我这个女的也巴不得怜爱着她。”
“倒是美的，只是到底是个庶女，以后出息也定了。”
“那奶奶为何要帮了她说话？”
“这你就不懂了，平日的机灵劲哪去了？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不也是个姑娘？我卖的是三老爷的面子，他做得文官，棠哥儿不爱武，以后怕是要走科举的路子，有三老爷照应着自是好些。过几年分家，二房的杨氏是个糊涂的更是需要与三房合起来好好商议着。再说，我只两个儿子，没有亲生的女儿，碍不着我什么。何氏的女儿有些木头，跟我又不亲，我也不为她多操一份心了。管它什么姨娘小姐的，只看着老三的面子，好好照应就是。”
银杏笑道：“还是奶奶看得远。”
祝氏叹了一口气，“女人不都这么过来的，为丈夫儿们谋划。若是遇到有良心的，还能得些感激的；若命不好落得像王氏那般，不也要打落牙齿活着血吞下去。她们予我没什么厉害关系，我也不愿为难了谁，全看老天做主。”
银杏听着，似感觉祝氏有些同情三奶奶让老天爷给她做主的意思。但老天爷做主不就是天打雷劈麽？那般花儿一样美的姑娘，怎么让雷打呢，这不是有些过了，当下也不敢多想。
平遥院
“奶奶，老太太怎么把祖传的镯子给了三小姐，那不是周府奶奶的？再说，她只是个庶出的小姐，要给也是给我们滴出的二小姐呀。”余氏的大丫鬟婉儿不忿地道。
余氏面色不虞，“老爷行二，爹不亲娘不爱，连带的我和云杨、云流也不受重视，平日里没少吃亏。这世代传给媳妇的镯子，竟给了老三庶出的女儿，真是可恨！”
婉儿附和:“我们老爷虽别的不如大爷和三爷，只一样确实千般好的，对奶奶最是体贴。大爷三爷都纳了妾，二爷屋里就只奶奶一个，省心不是？”
说到这个，余氏话里带了笑意，“若不是知他真心对我，当日我怎么会嫁他?如今这府里是没有出头之日了，只等着以后分家，云杨争气，云流嫁得好，才不枉我辛苦。”
“老太爷总夸少爷功夫学的好着呢。小姐长相、女红、德行，那一项不是出挑的？夫人只管等着享福吧。”
“云杨是不错，性子随了老爷，只知道些兄友弟恭的话，也不愿争前程，万事不愿亏了别人。云流倒是随了我，就是盛气了些，我到宁愿她乖觉些。若是男人不争气，女人计较有什么用？谁不愿像李氏一样，长得一张狐媚子的脸，勾着男为自己谋划？她自己好本领，教得女儿这幅模样，一双黑乎乎的眼珠子盯着人像是吸了你的魂魄。让云杨云流离她远些，小心着了她的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