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人生》源远无长

12、进府

　　穿过城门，府里早有人侯着，一人迎上来问候，一人打个招呼就转头快马飞奔回府报信。等到了一座写着“周府”的府邸，马车停了下来。春茶搀着我从马车上下来，赶了半个月的路，屁股都坐肿了，一动就刺疼刺疼的，像挨了打似的。我慢慢走着，在忙碌的人群里有些不知所措，看见娘亲在前面，快步过去握住她的手。娘亲手心一片潮湿，原来她也如我般紧张不安？父亲自后面过来，轻轻摸了我的头，又看了娘亲一眼，就大步走在前面，领着我们走了进去，一位头发花白的素色锦衣的老妇在一群丫鬟媳妇的包围下迎面走了过来，父亲一看见了，立刻就地跪下，磕了三个头，说道：“不孝孩儿，现在回来了。”老太太双眼含泪，快步搀扶起父亲，嘴中直道：“我的心肝，如今再不许走了。”说罢，母子俩都小声哭起来了。旁边的人都劝着，竟无人理会我和娘亲。我心中一沉，情况比想像中还要糟糕吗？正暗自忐忑，瞥到一人抬起头来扫视我和娘亲，相貌一般，面无表情，只是眼神犀利，怕是王氏?静待了好一会儿，众人才移进大厅。父亲已止了泪，拉了我和娘亲上前，道：“快给老祖宗行礼。”我和娘亲跪下，行了大礼。老太太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娘亲，没说什么，又上下打量我一番，点点头，道：“长得倒是好，一双眼睛像极了老三。只是这娇滴滴的模样，可不是我们周家的女儿。”说完，叫人递给我一对玉镯，通体碧绿，一看就不是俗货。周围发出一声惊呼，我微微扫视了一下，心里暗忖：这镯子莫非有什么来头？我抬眼看着父亲，父亲还未有表示，却听站着首位的一位妇人说道：“快拿着，这可是老祖宗的宝贝。”无法，我只好接了，可别惹什么人不快。
　　父亲又一一为我引见，刚才说话的是大伯母祝氏，给了一串珍珠项链，惊呼的是二伯母余氏，送了一支玉钗，王氏也是玉镯子，成色还行。接下来，是与两位姐姐见礼，她们送的都是荷包手帕之类的绣品。
　　大伯母道：“祖父伯父们先下都有公务，哥哥弟弟们去了宗学，等晚上回来了在见礼就行。”
　　老太太道：“好了，三儿你们先下去休整一下，晚上再过来吧。”说完，就有丫鬟引了我们下去，父亲往右，我和娘亲往左。感觉有人看我，回过头是父亲对我微笑，他作了一个“快去”的手势，就跟着小厮快步走了。我与娘亲走到一处，又分开了，我往右，她继续往左。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很难过，刚才我叫人收礼物的时候，她却一直低着头站着，没有人对她说话。好像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娘亲也转过头来，微微对我笑着，同样做了一个“快去”的手势。我又高兴起来了，即使这里是龙潭虎穴，父亲娘亲彼此默契十足，彼此融合在生活的一点一滴里，有谁能轻易分开他们呢？
　　丫鬟带着我走到一处种满了玫瑰的院子，只是玫瑰花都被剪了，只绿幽幽一大片叶子，很是奇怪。若是对玫瑰很熟悉，也许就认不出来了。往里走，院子里的格局与景州我住的绣楼一般无二，进到里面却不太一样了。春茶、夏茶正在整理东西，见了我忙问好。
　　引路的丫鬟见到了，开口对我说话：“三小姐，奴婢是老祖宗跟前的兰香。这玫衡院是三老爷特意吩咐修整的，院子里的玫瑰也是三老爷亲自种上的。三小姐看着可还满意？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府里的管家就行。”
　　原来父亲四年前住了三个月才回去，怕是那时候用了不少时间来修饰这个院子。他那个时候就想着要回来吗？不知道娘亲住在哪，可曾装修妥当？
　　“父亲亲自弄的，自是满意。现在没什么需要，若有自会说的。我娘亲住在哪儿？”
　　“李姨娘住在波澜院的侧房里。”
　　“我父亲呢？”
　　“三老爷的东西放在了正房里。”
　　只能住在侧院吗？东西放在正房，也不一定就住在那，只愿父亲多加怜惜娘亲，不要让她一个人苦苦忍受这些落差。
　　“三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若是没有，我就回去交差了。”
　　“没有，你回吧。”我说完，对春茶使了个眼色，她立马拿出荷包打赏了兰香。
　　我简单清洗了一下，和衣躺在床上休息。一路上还真是累，马车颠簸着让人浑身不舒服，这回才踏实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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