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僵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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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夏延星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好地盖着被子，连睡衣都换好了。对面的床铺上，墨启明背对着他，似乎还在熟睡。
夏延星轻手轻脚地起床，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煎蛋、培根和烤面包，还有一小碟新鲜草莓。食物下面压着一张字条：「今天降温，多穿点。——M」
夏延星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他看向墨启明的背影，学弟的肩膀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看起来睡得很沉。但夏延星注意到门口摆放的靴子底部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昨晚不止去了图书馆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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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这种奇怪的相处模式持续着。夏延星早出晚归，尽量避开与墨启明独处的机会；而墨启明则以各种方式默默照顾着他，却从不当面提起。宿舍里堆满了墨启明留下的字条、食物和小礼物，但两人之间的对话却少得可怜。
与此同时，学院里关于奥菲利亚公主的传闻越来越多。
"听说了吗？公主殿下要转修阵法学了！"午餐时间，夏延星听到隔壁桌的学生兴奋地议论。
"真的假的？她不是专修魔法学的吗？"
"千真万确！我表哥在教务处帮忙，亲眼看到公主递交的转系申请。"
夏延星戳着盘子里的土豆，食欲全无。他当然知道公主为什么突然对阵法学感兴趣——那天在竞技场，她问遍了很多关于墨启明的事情，包括他的专业。
"夏同学？"
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夏延星抬头，看见奥菲利亚公主站在他面前，今天她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裙，长发编成精致的发辫，头上戴着一个小小的银质王冠。
"你好，可以坐这里吗？"公主指了指夏延星对面的空位，对着夏延星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等待夏延星点头后，她立刻矜持却迫不及待地坐下，"其实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夏延星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殿下请问。"
"墨同学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公主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的，"我想提前准备一下阵法学的基础知识。"
夏延星握紧了叉子："《基础魔法阵原理》、《空间折叠理论》、《符文与几何》...这些他都经常看。"
"太好了！"公主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认真记下书名，"还有呢？他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休息日通常做什么？"
问题一个接一个，夏延星机械地回答着，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他注意到公主在提到墨启明时，脸颊会泛起淡淡的红晕，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快速扇动——这是真心喜欢的表现。
"...他不太喜欢甜食，但会吃加了蜂蜜的松饼。"夏延星听见自己说，"休息日...通常是在图书馆或者实验室。"
"你们经常在一起呢。"公主突然说，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我听说你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夏延星点点头，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我们认识很久了。"
"真好..."公主轻声感叹，"能有这样长久的朋友。"她犹豫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小，"那个...墨同学有喜欢的人吗？"
叉子从夏延星手中滑落，在盘子上撞出清脆的声响。他慢慢捡起来，强迫自己保持平静："为什么这么问？"
公主的脸更红了："就是...好奇。他看起来那么优秀，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吧？"
夏延星想起那天黄昏，墨启明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时的表情，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他喉咙发紧："嗯...他有喜欢的人。"
公主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但很快又挺直："没关系！只要还没结婚，我就有机会！"她握紧小拳头，像是给自己打气，"我已经请学院长安排我们在实践项目中同组了！"
"实践项目？"
"你不知道吗？"公主眨眨眼，"学院下周开学，要启动一个新的实境训练项目，所有学生都要参加。学院长说如果我只是为了墨启明，他会帮忙把我和他分到一组，但如果我对阵法学没兴趣，就不要浪费名额。"她骄傲地抬起下巴，"我告诉他我是认真的！"
夏延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祝你好运。"
"谢谢！"公主开心地站起身，"对了，这个给你。"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是我从皇宫带来的蜂蜜糖，听说你们实验室经常熬夜，这个可以提神。"
夏延星接过盒子，道了谢。看着公主欢快离去的背影，他觉得的思绪更加混乱。从刚刚的对话可以看出来，公主虽然有些未成熟，但确实是很不错的女生，就算最后她追求成功了，自己也应该要祝福两人。但夏延星的内心却只不过想到如果她和墨启明交谈的场景，心里就已已经觉得要喘不过气了。
那天晚上，夏延星比平时更晚回宿舍。他在实验室待到凌晨，确认墨启明应该已经睡着了才回去。但当他推开宿舍门时，却发现室内空无一人——墨启明的床铺整齐如初，显然整晚都没回来。
桌上放着一盏小小的魔法灯，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一张字条：「冰箱里有做好的食物，热一下就能吃。别熬夜。——M」
夏延星拿起字条，指腹轻轻擦过那工整的字迹。他突然觉得很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意。他慢慢走到墨启明的床边，犹豫了一下，最终坐了下来。
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枕头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夏延星俯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味道太熟悉了，让他想起无数个并肩作战的日夜，想起墨启明专注时微微皱起的眉头，想起他难得一笑时眼角浮现的细小纹路。
"你到底喜欢谁啊..."夏延星喃喃自语，声音闷在枕头里。他想起大学时墨启明总是拒绝女生的告白，当时他还调侃学弟眼光太高，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夏延星猛地坐直身体，用力揉了揉脸。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像个青春期少年一样患得患失。墨启明是他最好的朋友，无论对方喜欢谁，他都应该支持才对。
他下定决心要调整心态，等墨启明回来就恢复正常相处。但一想到公主即将和墨启明一起参加实践项目，胸口又泛起一阵酸涩。夏延星叹了口气，走向自己的床铺。窗外，月亮被云层遮住，宿舍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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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北方的草坡上，墨启明正在画阵法，阵法内的风铃草随着风熠熠生辉。
"你在做什么？" 空灵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惊飞了草丛里的一只麻雀。墨启明的手指顿了一下，正在画的符号立刻错误消失。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修正了错误，这才缓缓转身。
琉珈正抱臂靠在一棵大树上，银白色的长发从他肩头滑落，一只瓢虫爬过他的靴尖，被他漫不经心地用脚尖轻轻拨开。
"这里好像是自由实验区。" 墨启明语气像浸了冰水，眼神也带着几分冷意，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里好像不归你管'。
琉珈撇了撇嘴，从树干上直起身子: "延星这几天在我实验室的时间变长了——"他拉长声音，像是在期待墨启明的反应，但墨启明无动于衷，依旧专注地看着地上的阵法。
琉珈鼓了鼓腮，没有看见预想的反应让他有些挫败："你没发现他一直在躲你吗？你们发生什么了？"
墨启明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的背脊绷得笔直，连呼吸都变得缓慢，像是在思考。良久过后，他才用沙哑的声音说："我和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但之后就..."
墨启明止住话头，伸手拨弄着一株风铃草的花瓣，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什么珍宝。："延星说过想看蓝紫混色变种的风铃草。" 不知培养出来送给他的话，他会不会就不躲了。后半句墨启明没有说出来。
"你居然还没表白？" 琉珈有些不可置信，他初次见到夏延星的时候，这人就霸道地用魔力把夏延星裹得严实。墨启明那副护食般的模样，还有后来两人形影不离的样子，他还以为两人早已是板上钉钉的情侣。
"你喜欢他多久了？"
"20年。"
"你这个懦夫！" 琉珈整个人直接跳起来，完全忘记保持属于精灵的优雅:"你真的打算和他当一辈子好兄弟？那如果他结婚生子，你呢？"
"他..." 墨启明停顿了良久，声音干涩得像是很久没喝水，"他一直都只没有意识到这一方面的事情，我不想我的感情变成他的负担。" 他抿了抿唇，补充道："如果他有一天找到喜欢的人了，那我会祝福他。"
"就算那人也是雄性？" 琉珈挑眉问道，却见墨启明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眼神凶狠得有些渗人："如果是男的，那那人只能是我。"
"呵，" 琉珈冷笑一声："那你也没你说得这么大度。"
"闭嘴。" 墨启明转回身，目光忽明忽暗，从远看像是一座雕像。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僵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