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一纸墨色

49、现在X痛楚X副作用

　　那个女人的眼睛很美。
　　湖绿色，晶莹剔透，美的好像世界上最昂贵的宝石，不，最昂贵的宝石也及不上它的万分之一。
　　那双眼睛里，清清楚楚的映出我的影子。
　　“通过记忆来伪造幻觉吗？”我看着她的眼睛，静静的微笑，“真是很少见的能力啊。”
　　手下用劲，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女人惨叫一声，手腕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其实我最讨厌别人看我的记忆了，就像别人用我的牙刷睡我的老公窥觑我的所有物一样的讨厌……”我不喜欢仰视别人，可是现在的个头太矮，一脚踹在她的小腿肚上，单薄的女人单膝跪地。“……你的能力也很少见，不过可惜了，我不是库洛洛。”
　　右手顺着她的胳膊慢慢的抚上去，慢慢的，像蛇一样，在她的脖颈之上停留，摩挲。
　　“别……别……”她因为我缓缓收紧的手而脸涨得通红，唇边溢出破碎的字句。
　　“我不喜欢杀人的，一点也不喜欢，更何况你有这么漂亮的眼睛。”
　　我看着她手脚抽搐痉挛，看着她慢慢的停止呼吸。
　　“真是……可惜了。”

　　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呢？
　　我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忘记了。
　　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过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生活。

　　用记忆来制造幻觉。
　　真讨厌。
　　就像用弱点来愚弄他人一样。

　　握拳。
　　击下。
　　“轰隆”一声。粉尘，灰烬，残垣断壁，巨大的洞。

　　没有了继续按部就班的心情。
　　就这样一路穿透下去吧。

　　在那个幻境里耽搁了近三十个小时。
　　即使一路打穿墙壁走向地面，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的。
　　我不是强化系啊混蛋，这么一路砸墙砸下来我的手会酸啊混蛋。

　　到达地面地面的时候，身上沾的全是灰突突的尘土，所以说最讨厌这种墙壁。
　　“哟~❤”西索正对着我出来的大门……大洞，笑眯眯的舔舔嘴唇，“恭喜你出来了~小洛伊丝~♣”
　　“托你老人家的福。”我拍拍身上的土，黑裙子都变成灰裙子了。
　　还有七个小时。
　　从各个大门里又陆陆续续的进来几个考生。

　　本来是要准备记着考生的号码牌的。
　　可是现在完全没那个心情。
　　手指间的叉子无意识的上上下下，在墙壁上捅出一个又一个洞。
　　“咔嚓咔嚓。”
　　我抬头，整容版伊路米看着我。
　　“没干什么，就是在想点事情。”
　　“咔嚓咔嚓。”
　　“我不困，让我静静，一会就好了。”
　　钉子板伊路米的头惊悚的在脖子上转了一圈，然后坐到一边的墙角。

　　“呀~这样都能交流呢~◇”
　　怎么又来一个……
　　“西索，让我一个人静静。”
　　“不要~♠”西索伸手把我手上的叉子劫走，那叉子离开了我的手之后便变成一缕轻烟消失不见，“小洛伊丝现在很不平静的样子呢~为人解决烦恼是魔术师的义务呀~♧”
　　“我怎么不记得魔术师有这种义务。”
　　西索挑挑眉：“我说有就有~❤”　
　　“不管有没有，”我摊手，“我一个人呆一会，魔术师没有不让人一个人呆着的义务吧？”
　　“嗯哼~◇”他阴阳怪气的说，“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是不好意思，我没有顶着伤口招摇过市的习惯。”
　　“啧啧~♣”他看着我，“真是难以亲近~❤”
　　难以亲近。
　　我脸上挂不住笑了，“我难以亲近，好像不管您的事吧？”
　　“你这个样子，可真是……”他调侃的说，“……可真是像被戳到痛楚了一样呢~♧”
　　被戳到痛楚？
　　当然。
　　痛得我都不能像个热血的少年一样冲上去找西索拼命了。
　　“你看~连这样都像个死人似的提不起精神呢~♣”西索眯起眼睛，突然迸发出杀意，“心情不好的话~打一场就会舒坦呢~❤”
　　话音未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钉子怪人拽着西索的后领，默默的把这只聒噪的魔术师先生拖走。
　　谢了，伊路米。

　　临结束还有一分钟左右的时候，远远的传来轰轰的声音。
　　主角四人组外加一只跑龙套的猥琐大叔坐着滑板从门里风尘仆仆的冲出来，脚下的滑板因为他们那一坨的超重发出破碎的呻吟。
　　“呼，总算赶上了。”小杰擦擦汗，轻快地跳下滑板，“洛伊丝！你也到了呀！”
　　“啊！小心平衡！”酷拉皮卡叫着。
　　“混蛋！一个人下来也不讲一声！”看见我的奇犽跳下来，身后的滑板因为无法平衡终于连带着上面的三只轰然倒地。
　　“……真是的，”摔倒在地的酷拉皮卡嘴角拉出个苦恼的弧度，“一个二个都这么任性。”
　　“洛伊丝受伤了吗？”小杰担心的看着我，“奇犽说你身体不好，在里面的时候很担心你呢。”
　　“才没有！”奇犽炸毛了，“她哪里有受伤，你看她身上连灰都没有。”
　　那是我拍干净了。
　　“奇犽，”我笑着说，“你……”
　　全身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好像全身的骨头都在咯吱咯吱的响，我闷哼一声，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
　　“怎么了？”奇犽狐疑的看着我。
　　我摆摆手，表示我没事。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啊……

　　第二场考试之后，我们进入了芭娜的岛上旅馆。
　　一千万的住宿费，猎人协会真能变着法子赚钱。

　　那一片海在白天里无风无浪，安静的好像蓝宝石的平面。
　　阳光从天空之上倾泻下来，海面上瞬间波光粼粼。
　　海鸥飞过。

　　海水很冰。
　　太冰了。太冷了。

　　海底里却幽暗深沉，从海底向上看，阳光便朦朦胧胧，无比温暖。
　　咳咳。咳咳咳。
　　我蜷在水底，抑制不住的咳嗽。
　　红色的血液混着气泡，逐渐在海里扩散开来，缓慢的升至水面。
　　诡异的色彩。

　　“这个。”我抓着一把湿淋淋的还滴着水宝石项链递给吉那。
　　“啊，这个是卡列尼娜三世的嫁妆之一呢。可是只有项链和手环，没有耳饰，在黑市上只能卖到九百万戒尼。”
　　“二等房间。”芭娜笑眯眯的递给我一把钥匙，“要擦干头发哦，不然是会感冒的。”
　　“……谢谢。”我用同样湿漉漉的袖子擦擦脸，接过钥匙，声音嘶哑低沉。

　　一进入房间，我就缩在被子里。
　　好冷啊。
　　明明是这么炎热的夏季，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全身骨肉好像要断掉一样，咔嚓咔嚓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一会，连伸出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忍着全身的酸痛打电话给艾莲娜。
　　[喂？怎么了？]
　　“艾莲娜，是我。”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像九十岁的老妪一样，“我感觉不太对劲。”
　　[出什么事了。]她的声音也正经起来。
　　“无法使用念力，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好像是你说的，不死能力的副作用。”
　　[照理说不可能啊！]艾莲娜惊吒道，[你封住80%的念力，副作用到来的时间至少应该推迟到我找到解决方法的时候才对。]
　　“我不知道。”
　　[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了？]
　　“和人用念打了一场，”我想想，“然后在贱井塔一路砸墙砸出来。”
　　[你疯了！！！]她的声音怒气冲冲，[就是因为要保命才封了你80%的念力！你现在还敢胡来！]
　　“你说的，可以偶尔使用念力。”
　　[混蛋！我说的是偶尔！你还一路砸墙砸出来，不想活了是不是！]
　　“当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我沙哑的笑着，“现在有没有办法补救？”
　　她叹了一口气，[原来推算至少在九月份之前才会出现负作用，现在提早了这么多，我还没有想好办法。]
　　“那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逼你出来了，]她懊恼的说，[要不你别考了？]
　　“不要，还不如让我继续考，然后拿到猎人执照享受医疗保险呢。”我说，“现在有没有办法让我能动？”
　　[这几天好好休息，副作用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
　　“哦。”我说，“那我睡了，有解决办法了给我打电话。”
　　[嗯。]

　　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蜷在被子里，被子柔软，好像不久前才晒过，带着阳光的味道。
　　好冷。
　　好疼。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