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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九回 猫鼠重聚遇奇案 拨云见雾一丝明 ...

  •   万州北城外的荷花堰村的空场上,聚集了上百余名村民,大家冲着跪于空场中心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朝那男子扔石子砖块,那男子也不躲,耷拉着头好像外界所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一般,即便是额头被飞将而来的石子砸出了血,他也是仿若雕塑,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地面,一动不动,似乎边呼吸都停止了般。
      “打死他,打死他!”“这个畜牲打死都便宜他了,我看就得将他活刮。”“我看还是拖他见官吧,咱们可不能因为一个疯子而犯法呀!”“既然是疯子,死了官家也不会管,我看就烧死他得了。”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情绪十分激昂。只是那跪于空场上的男子却心如止水的闭上了眼神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别乱说话了,村长他们来了!”不知谁叫了一声,空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高一矮两名男子立于空场中心,矮个子男子双臂一振,对着众村民道:“乡亲们,咱们荷花堰村本是山明水秀的世外桃源,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过着安逸和谐的日子,可是,就在一个月前,村中连发数起人口失踪,且失踪的人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昨日,我和地保率村中青壮年再次进山,居然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找到了失踪村民的尸骨。”
      说着,村长指着跪于地上的男子道:“就是他,我村失踪的村民就是被他残害的!”“打死他!”村民们异口同声地怒吼,手中的砖块、石子如雨点儿般落在男子身上。“你个杀千刀的,还我儿子,还我儿子!”一声凄厉的长叫,一位老妇人从人群中奔了出来,手持木棒对着地上男子就是一顿猛打。
      男子也不避让,缓缓抬起头来,这时村民们才看清他的面容:清癯的脸上带着病容,虽说双眼空洞无神,却让人有一种粟粟生寒的感觉。他任凭妇人猛烈的抽打,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就仿佛棍子不是抽在他身上般。“咚”一声闷响,妇人手中的木棍折成了两段弹飞了出去,鲜红的血从男子头上喷溅而出,他晃了晃,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但说白玉堂这头,别了卢大娘后便与唐嫣紧赶慢赶的奔万州而去,不到两日的功夫便来到了万州北门。遥遥望去,万州城高大的城门巍峨屹立,白玉堂倒也不急了,侧过身,指着不远处的茶寮对唐嫣道:“我们暂且去歇歇脚,反正都到了城门边,但解了乏再走是也不迟。”唐嫣笑着点头:“五爷说怎么样就怎样。”
      拴了马,白玉堂与唐嫣走进了茶寮,刚落座小二就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是喝茶还是要点吃的?”“随便来点吧,管饱就行。”白玉堂往茶寮中望了望,按理说这通关要道上的茶寮生意却是兴隆便是,如今却只有寥寥的几人,且都挂着幅异常紧张的表情。看着颇为冷清的官道,白玉堂不禁心下生疑,游历江湖见惯世面的他还未进城就觉得这万州地界并不太平。
      “奇怪,这万州不是蜀中最为繁华的通商要道么?怎么会如此的冷清?”白玉堂下意识的自问。唐嫣随他的目光望了望官道,也觉得有些怪异,附和道:“是呀,这一路来其他地方虽然查得紧可也不像这处,难不成这城内发生了什么事?”“嘿,这到真让二位客官给说对了。”小二提来茶壶,倒了茶对白玉堂和唐嫣道:“这万州城呀打从大半月前就只许进不许出,说是府尹下了封城令。”
      “封城令?”白玉堂一脸愕然。“是呀,重庆府尹万大人下的。”小二端转身端来几份小菜,又接着道:“听往来传信的驿卒说,这万州城内发生了几桩离奇的命案,说是只要有一道白光划过就有要死,尸体均化成了水可衣衫却是完好无损。”白玉堂大愣:“化成尸水?”“是呀!”二小点了点头。
      末了,他又颇有些得意的道:“这不,昨儿还来了位驿卒,说是朝廷来了位大官,年纪轻轻的特厉害,这范大人都束手无策的案子,他一来就捋出了头绪。”说完,另一座头叫结帐,小二道了声来了,便将抹布搭在肩头朝那幅座头而去,走时还不断的嘟嚷:“这太平日子恐怕是没几天过喽。”“朝廷来的大官?莫非......”唐嫣看了眼白玉堂,凑过去低声的询问:“五爷,您说这大官会不会是展大人?”
      白玉堂抬手摸了摸下颌,好半晌才沉吟道:“多半是他,可他为何会来到万州?”白玉堂知道展昭川蜀一行本就是奉了圣谕,为查唐门落雁砂而来,即便是他得知唐嫣未在府中,按他那性格也定会守在唐门附近,而绝不会将其撂下来到万州查其不相干的案件。白玉堂心中暗想,这万州城内发生的案子定与使团遇袭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展昭绝不会避重就轻。
      就在这里,茶寮外传来一阵嘲杂之声。白玉堂抬眼望去,看见一群村民只押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往官道而来,那些愤怒的村民口中还不时的嚷嚷着“杀死他!杀死他!”茶寮中的一些好事之人纷纷赶了过去瞧热闹,小二将抹布搭在肩头,椅着门框调笑道:“嘿,这万州城敢情是越来越热闹了。”说着他冲不远处的一个村民大声问:“我说王四,你们逮一叫花子干嘛去呀?”
      村民王四扭过头看见店门面的小二,小跑过来冲他要了碗水,灌了几大口了才道:“咱们村前些日子不是有几个人失踪了么,呶,就是他——”王四朝人群中的男子一指:“村长昨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失踪人的骸骨,咱们村失踪的那些人就是被他杀了吃掉的。”小二吓的大惊:“不是吧?那些人全都被他吃了?”
      王四又喝了几口水,抹了下嘴道:“是啊,咱们村一直就有个兽人的传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听老辈的说,二十好几年前咱村的后山就来了个专吃人的兽人,当时还报了官可就是没逮住他,后来他也没再出来犯事,这日子一长也就把他给忘记了,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这怪物又出来了,这回好不容易让村长给逮住了,这不正要把他押往衙门么。”
      一旁的白玉堂听了甚是好奇,叫了声小二结帐,扔下银子和唐嫣一并步出茶寮。站在人群前端,白玉堂细细的打量着这个蓬头垢面、满身伤痕的男子。此人虽生的奇瘦,面相上去也有些羸弱,可他身上那些外伤让白玉堂不难看出此人是长期习武之人。那些伤根本就只是伤了他的表皮而未及到筋脉,凭他的能力要逃脱完全是很容易的事,可他为什么不跑反而要留下受此虐打?
      白玉堂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串疑问:他是谁?他为何杀了人还要将其吃掉?既然隐匿了二十多年他又为何再次出现?他的出现会不会与万州城内的离奇命案有关?走过白平堂身边时,男子一直低着的头微微侧了一下,苍白清癯的脸上有一双放的精光的眼睛。白玉堂心下一凛,男子那冷飕飕的目光让他感到此人的身分肯定非同寻常。
      村民们呼前拥后的押着男子朝万州城而去,唐嫣与白玉堂相互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跟了上去。城门前的守军看到大批的村民涌进立马有绪的戒备起来,放下拦路的马扎将全部村民档至城门前。挤在最前端的白玉堂朝城内望去,万州城内遍是巡逻的骑兵和步兵,他们来往穿梭的频繁,然街上却是静悄悄的几乎没有行人。整座城给人的感觉风声鹤唳,气氛异常紧张。
      领头的村长见守军盘查,立马跑上前向一名军士解释起来。不一会,那名军士又唤来位军官模样的男子,待听完村长叙述后军官朝被押的男子看了一眼,不相信的问了声:“就他,还吃人?”村长惶恐的点头道:“军爷,您可别小看了他,此人凶残着呢,这说不定,说不定万州城的那些个命案就是他做下的。”一听到万州命案,军官猛的警觉起来,连唤数十名军士守住城门,自已紧忙赶去州衙回禀。
      由于范仲淹下到各坊里督察寻找溶尸案的线索,州衙之内只有展昭留守,听到城门军官来报说有溶尸案的线索,紧忙随军官朝北门而去。刚到北门边,展昭就看到了人群中扎眼的白玉堂。“你别瞪我呀,我和他们真没关系,就路上碰到的,纯属巧合。”白玉堂看到展昭飞过来的眼神立马解释起来,模样甚是无辜。展昭白了他一眼亦懒得理他,径直朝村民们走去。
      村民们见展昭过来,其外形气势不同一般,知是位大官便齐齐的跪了下来。村长将手中诉状举过头顶道:“草民等有状要诉,请大人过目。”展昭接过诉状匆匆的看了一遍,冲村长道一声“起来回话”后问:“你们何以断定那些失踪的人是被他杀后而食之?”村长嗫嚅的回道:“回、回大人,草民等在山洞里抓到他时,他锅里正煮着人的胳膊呢,还有满地都是散落的人骨头,您说不是他吃的还能是谁吃的?”
      听到这,先前那名军官一声怒喝:“大胆刁民,竟如此无礼顶撞钦差大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村长大吓,跪到地连连磕头:“草名无知,请大、大人请恕草名有眼不识泰山,望大人海、海涵!”展昭怨责的看了军官一眼,伸手将跪于地上的村长扶起道:“无妨,你起来吧,本官不会怪罪与你。”
      村长受宠若惊的爬了起来,展昭对其和颜道:“不过此乃非常时期,这么多的村民涌进城中实属不妥,劳烦村长将苦主家属留下,其余的人就让他们散了去吧。”展昭质朴温和的语言让村长又是感动又是惊诧,点了点头,转身对村民们道:“乡亲们,钦差大人受了咱们的状子,咱们也不能给大人添麻烦,死者家的就留下来,其他的人都回去吧。”说着朝大家挥了挥手:“回去吧,都回去吧......”
      待村民散去多数,展昭方才注意到立在一侧的唐嫣,当下心中就猛的一怔,旋即又恢复了沉定,走过去微微笑道:“多年不见,师妹可好。”白玉堂大惊,迭声道:“师、师妹?”唐嫣虽回以一笑、纳了个万福,却言词刻薄的道:“有劳展大人记挂,民女唐嫣岂敢高攀呀。”“看来你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展昭轻轻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下头道:“也罢,既已来了就留下吧,我正好有事要劳烦夫人。”
      唐嫣冷冷笑道:“展大人言重了,民妇可是担待不起呀。大人有话要问民妇,民妇恭候便是了,何来劳烦二字。”展昭颔首苦笑,转身对先前的军官道:“你且好生安排白少侠和唐夫人在驿馆住下,其余人等全都带回州衙,本官有话要问。”军官拱手一揖,立马应喏:“是,大人!”吩咐完,展昭回过头对白玉堂道:“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先暂且住下,回头我再去找你。”白玉堂会意的点了点头,拍了下展昭的肩道了四个字“一切小心”与唐嫣一同随军官向驿馆而去。
      州衙大牢,展昭凝视着眼前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男子,两人不言不语将近对坐了一个时辰,男子漠然的神情让展昭甚是困惑。吐了口气,展昭终于打破了沉默,缓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荷花堰村的村民是你杀的吗?”男子紧闭双眼充耳不闻。展昭笑了下,又道:“你不说话不代表本官查不出来,就你现在用的自我麻痹这招本官便可断定你绝不是普通百姓。”
      男子依然没有反应,展昭又道:“你很沉的住气,从这一点来看你一定受过特别的训练。能一个人苟居深山几十年,想来你的身上一定背负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可是像你这样一个身负绝密的人是不应该出来杀人的,那么,你杀人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想引起官府的注意。你说,我分析的对吗?”男子仍是闭眼不语,一动不动的就像是尊石雕。
      展昭却是不以为意,微笑着继续往下道:“我知道你是习武之人,你完全可以逃脱那些村民的追捕可是你没有逃。你不想逃是因为你要进万州城,或者你是想进这万州大衙。万州城下了封城令,你没有身份文牒,你知道你是进不了城的,所以你选择了杀人。你很聪明,如果我没猜错你进城就是想打听那九起溶尸案,我相信这个监牢根本就关不住你。还有,你根本不是汉人!”
      猛的,展昭和缓的言词变的冰冷,目光也变的犀利可怖。“你是西凉人!”展昭出招的速度快的惊人,男子急闪却为时已晚,右边衣袖已被展昭撕了下来。果然男子的右臂上有一道月牙形的刺青,中空正是太阴两字。男子惊诧的看着展昭,目光透着防卫、惊恐和困惑,但他终是开了口:“你如何看出我是西凉人?”
      展昭微微笑了笑道:“我之前就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注意罢了。不过,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男子傲气登生,冷笑道:“你不是挺能分析的吗?又何须来问我。”展昭笑着摇了下头,蓦的一下脸色急变,面挟寒霜的在男子耳边低语道:“千万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本官的耐心有限,不会陪你耗下去。”一语甫毕,扬手掐住男子双脚脚踝重重捏了下去,“咔嚓”一声后,踝骨碎裂,男子双眼圆睁,仰面倒下晕死过去。看着草垛上的男子,展昭吁了口气,心道:“不要怪我,我这样也是为你好,否则你只会死的更快。”
      暮色罩来,万州城渐渐沉入黑暗之中。这样的夜,静得让人窒息,偶尔一股旋风在驿馆前的地面上打了个转,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再落下来。一只黑影闪电般地落在驿馆的飞檐上,四下探了探,转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东厢客房,一袭身着黑衣的人垂手立在展昭身旁。“你能肯定是他?”合上手中的信笺,展昭刚它揉自掌心,好生生的一页纸眨眼竟被他捏成碎屑。黑衣人紧忙回道:“属下能够确定!”展昭扬了扬眉,将手中的纸屑掷于碳炉之中,待烧至灰烬了才听他淡淡而道:“那就别让他再看到明天的太阳了。”黑衣人应喏:“还是用老方法么?”展昭立马摇头:“不,溶尸这招已经不能再用了,你去想其它方法,总之不能留下尸体。”黑衣人拱手一揖:“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末了他又压低嗓门对展昭道:“大人,东家来了,他要见您。”展昭一怔,扭头看着他,思索了一会道:“回去禀告他,今夜寅时我会去见他。”黑衣人应喏,俯身一揖后即刻离去。
      白玉堂立在门外,左右望了望,寻思了一下正要敲门,却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我门前干什么呀?”展昭也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玉堂吓了一跳。白玉堂好不着恼的跳进屋,厥起嘴抱怨道:“你当我没事闲得发慌偷窥你呀!不是你说回头找我的吗?我都等了你四个时辰了!”展昭白了他一眼,掩上门道:“我这不正是要去找你么,偏你这许多牢骚!”
      “得,我不牢骚了总行了吧。”白玉堂一脸的不爽,厥起屁股就要走人却被展昭伸手拖了回来,责怨他道:“你怎么跟女人似的喜欢钻牛角尖呀?”话一出口展昭立马意会自已失了言,因为白玉堂此生最恨别人拿他跟女人比。这火都点了他的老鼠尾巴还不等于炸了他的老鼠毛。白玉堂瞪着眼睛就冲展昭吼去:“你这该死的臭猫,居然拿五爷我比女人!”说着拳头就挥到了展昭眼门前。
      展昭见白玉堂真生了气,躲开挥来的拳头,讨好的笑道:“我不就是说快了么?我这人不会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你堂堂白五爷哪能是女人呢,你比女人可爷们多了!”“展昭——白爷爷我今天不灭了你我跟你姓!”看着白玉堂一幅可以吃人的架势,展昭懊恼的打了下自已嘴:“我天——”他知道刚才那句话又说错了,什么叫比女人爷们,这不等于还是拿他和女人比么。
      于是,展昭边躲边解释道:“小白,小白,你听我说......你消消火嘛......你、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管你是什么意思,总之白爷爷我今天非灭了你不可!”白玉堂越过圆桌,抬腿就向展昭扫去。“要不你骂我像女人好了,你就说我是女人也没关系,总之我给你道歉还不成吗?”眼看被白玉堂逼到了房角,展昭也懒得躲了,干脆闭上眼睛立在那里等白玉堂来揍。
      一阵拳风到了面门前停了下来,展昭睁开一只右眼瞄了下白玉堂,见他一幅磨牙状,气也没先前的大了,便冲他“嘿嘿”一笑,拉下白玉堂悬在半空中的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打我不要紧,这打坏了屋中的桌椅板凳花花草草那可是要赔的。”白玉堂让展昭一番话气到无语,看着这只猫憨厚中透着纯真的笑,这炸了毛的老鼠想再生气也是气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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