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国度》居九戒

9、第八章

　　“小萱啊,飞机上的东西那么难吃,要不要让Fiona再为你们准备点吃的还是你们需要先洗个澡然后休息一会儿”夏媛可生性热情,拉着叶子萱一坐下便又忙不迭地嘘寒问暖.
　　叶子萱自己倒是既不饿也不累,于是她便把目光投向许维夏,而后者躺在沙发背上,眼神放松地瞅着她们这边,接收到叶子萱投过来的目光,缺既不替她回答,也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反应,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
　　“许伯母,我不……”叶子萱只得自己回答,却不料这时候许维夏才终于有反应了,他抢过她的话,直起身子,活动了下筋骨,对父母道:”妈,给子萱准备了哪间客房我先带她去看看,还需要什么也好及时备好……还有,我待会儿回房休息会儿,开饭了再叫我.”
　　“还需要准备什么客房啊,小萱小时候住的那间房不是还空着吗一直也没变过,她来自然还是住那间.”夏媛可对儿子交代完,继而又对叶子萱道:”小萱啊,你看看房间还缺些什么,然后跟伯母说.记住,现在这里也是你的家,所以,不要客气,好吗”
　　“嗯,谢谢伯母,我会的.”叶子萱点头,一直有种踏在云端上的双脚似乎终于触到了地面,心里也忽然变得踏实了不少.
　　许愿见许维夏和叶子萱都起身,便嬉笑着跟他们一起绕过客厅上楼去了.
　　“哎,一注意才真的知道,时光如梭,我们是真的老了啊.”见几个孩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夏媛可真正不无感慨地靠向丈夫的肩,轻轻地叹气道.
　　许裴”呵呵”一笑,宠溺地抚摸了一下妻子垂散下来的头发.之前鲜少发言的他,实则自打叶子萱进门伊始,他的目光就有意或者无意地始终观察着这个看上去还是个孩子,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又沉稳文静的女孩,然后观察着观察着,就忍不住把”叶子萱”与”许家的媳妇”以及”维夏的妻子”划着等号……
　　“爸,你不觉得拿他们的婚姻作为你们交易的筹码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公平吗”坐在父母另一侧的许柯忽然幽幽开口,虽然是问句,但她的语气里却满是肯定.
　　许裴看着大女儿,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她的质问:”这件事并不是什么交易或者协议……只是小萱的爷爷对我一个晚辈的’拜托’……况且,我认为小萱很适合维夏……”
　　“你认为爸,我不懂你到底拿什么认为的是不是你认为适合就必须在一起,你认为不适合就即使他们相爱也要他们分开爱情,婚姻,在你们眼里就是一句”你认为”吗再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们许家的企业资金周转不灵需要叶家资金上的帮助,那还……”
　　“许柯!这就是你对你爸爸说话的态度吗你这不是在提问,而是在责怪……我们之所以擅自决定了他们的婚姻自然有我们的道理.有些事情,我们并不方便把缘由告诉你们知道,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决定,你知道,我们是希望你们都能够幸福的.”夏媛可打断了许柯的话,听到女儿的责怪,她很想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但时机还没有到,她唯有语重心长地希望女儿能够理解他们.
　　“抱歉,我真的理解不了.”说完,许柯利落地站起,绕过父母的身边,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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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萱小时候住过的那间房,是这幢白色别墅三楼朝南的一个主卧.最初这间房间是许家的老二许愿的房间,但许愿在那里住到许维夏5岁的时候,因其嫌自己这个异卵双胞胎的弟弟呱噪黏人,小小年纪的她便央求父母给她”搬房”.而后来,5岁的叶子萱被带到许家来之后,因其他客房装修颇成人化,而这间房间当初就是按照女孩子的喜好设计装修的,所以夏媛可便自然而然安排她住进去了.
　　“怎么样跟小时候你住的时候一模一样吧你来之前这间房间在我们家可从来没动过呢.”许愿环顾四周,笑嘻嘻地对叶子萱道.
　　叶子萱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房内的小书桌,她小时候真的住过这里呢,在这间房间里她能够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忽然之间,她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时隔十多年,她竟然又回到这个小时候仅住过月余的房间里来,站在这里.那么,这里以后会变成她的家吗
　　“床呢,我亲自帮你挑了一张新的,之前的床还是我们小时候睡过的,实在太小了,衣柜我也给你挑了个跟之前差不多但更大一些的……其他,基本就没怎么动过了,你看还不错吧来,你坐坐看舒不舒服”许愿拉着叶子萱坐到床边,她还特地使劲往床上蹦了蹦以实验床的弹性.
　　“嗯,挺舒服的,谢谢许愿姐.”叶子萱见坐在身旁的许愿笑的那么开心,自己也跟着笑的特别开心.
　　“行了,你直接叫我二姐得了,反正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许愿豪爽的说道,然后又瞥了一眼站在墙边不发一语的许维夏,口气又故意转作可惜状,”只是委屈你了,要嫁给我们家老三这样的人,哎~哎呀,对了,差点忘了,他就住你隔壁,不会半夜又跑到你房间骚扰你吧!”
　　叶子萱和许维夏听到许愿的话同时惊了一乍,两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有些颇不好意思,又都各自转移开视线.
　　而许愿之所以说”又”,则是去掉又,”他半夜跑到你房间骚扰你”这种事情的确曾经发生过.
　　“哎,小时候你都被他霸占了去呢…我想找你玩过家家都不行……”许愿想起小时候的事,此刻竟然不无遗憾地抱怨了起来.
　　“你记性倒挺好的,也没见你玩过家家的时候叫过萱几次嘛,明明是缠着别人去了……”许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含笑揶揄着许愿点明道.
　　许愿听了,难得的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带小萱出去兜一兜吧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总要先熟悉一下新环境的嘛.”
　　“嗯,好提议.但是今晚我约了客户,这个重任就先交给你们俩了,过两天我再带她出去转转.”许柯说着抱歉地看向叶子萱.
　　“我ok.”许维夏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定下了!小萱,那今晚就当是表达姐姐我对你到来的欢迎!就让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新加坡的夜生活吧!”
　　“你不是要带她去你常去的那些PUB吧”许柯不给面子地再一次点明道.
　　“哼,要你管,反正你又没空.”许愿拽拽地冲许柯哼了一声,继而又笑嘻嘻地对着叶子萱,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行了,不是让她休息吗还赖着不舍得走”许柯说完帅气地冲叶子萱敬礼式地比划了一个”回见”的手势便带头转身离开.
　　“那我先撤了啊,你休息下,说好了哦,晚上我们出去High,嘿嘿”
　　最后一个离开她房间的是许维夏,他挑了一下眉,提醒:”晚上的地方很闹,抓紧时间享受清静吧.”便也出了房间,但并未直接回隔壁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又下楼去了.
　　房间只剩下叶子萱一个人后,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站起身来到了阳台.阳台上种着几盆不知名,叶子很小很可爱的盆栽.站在阳台上,她可以从位于半山的位置俯视山下以及远处对面蓝天白云郁郁葱葱的景色,她深呼吸了一口带有森林气息的空气,很有一种天空任鸟飞的感觉.
　　她伸手捏了捏手边不知名盆栽的叶子,不经意猛然想起刚才许愿玩笑说的”又”……
　　最近这是怎么了儿时的往事一幢幢一件件全都冲进脑海里来了而且还是这么的清晰!
　　跟许维夏的第一次见面她记得,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或者说是第一个字,她也记得!那是个异常炎热的午后…..”喂,你过来一下!”,她怯生生地依言走过去,”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啊”,她不解地盯着他看他要做什么,”那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带你玩!”,她更加不解,”听到就吱一声啊!”,”吱”……然后,自然而然地,他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而且他只和她玩,但同样地,如果许愿姐姐来找她玩,她也不会去,因为这样他会不高兴…….于是他们成了许家上下所有人口中的”好朋友”,很要好很要好的”好朋友”,要好到有一天晚上他因为天气闷热而睡不着觉,于是就跑到阳台上叫隔壁的她陪他聊天,奈何她早已酣睡正甜,压根没有听到他的叫唤.他叫了半天没反应,就大着胆子从他自己房间的阳台翻到了她这边.他走到她的床边,见她睡得那么香甜,便恶作剧地在阳台上拔了一根细长的叶子来闹她,闹没两下,依旧睡梦中的她就禁不住痒”阿嚏”一声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直接坐起了身子,于是,他的头猝不及防地被她的头狠狠撞了一记,他吃疼地”啊”了一声,这一声也把她惊醒了,她有些茫地揉了揉眼,黑夜里就着月光只看到一个背着月光的黑影矗在她的床边,然后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啊”惊醒了许家上下一干人等.于是也便有了他半夜骚扰她这么一说……

　　许家书房内,一老一少长相十分酷似的两个男人正站在窗前对峙着.
　　“爸,你真的在我出发去上海之前就已经跟叶爷爷擅自定下我跟子萱的婚事了!”许维夏站在自己父亲面前,问出了这个从他抵达上海第一天开始就困扰他至今的问题.
　　许裴没有作声,许维夏不禁追问:”爸!”
　　“对,你们的婚事我跟你妈妈是早在你出发之前就已经答应叶老了,而小萱你也已经带回新加坡了……现在你是打算质问你的父母原因吗维夏,既然你已经答应和小萱的婚事,那么从今往后,你必须要好好对待她,知道吗”迫不得已,许裴只得开口,他知道这件事他做的超出了父亲该有的范围,只是,现在看到他们两个人双双回来的样子,他并不后悔他做的决定……况且,不论叶老是否要资助LT,他也希望能够完成一个老人的最后心愿……
　　“我不应该质问原因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儿子的婚姻并不重要爸,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你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别人随意干扰我的人生!爸,你知道我并不想把你想成一个为了钱就可以出卖自己儿子婚姻幸福的父亲!但是,这件事……我真的不理解!”许维夏直视自己的父亲,希望能从他的口中,眼中得到他要的答案.他不相信他的父亲是一个为了钱财宁可牺牲自己儿子婚姻的人,但眼前他找不到任何其他理由,所以他迫切地想从自己父亲口中得到证实,证实他的父亲许裴并不是一个自私的父亲!
　　“维夏……”
　　许裴尚未开口,妻子夏媛可便托着一壶茶进来了.
　　夏媛可担心丈夫又像跟老大一样又跟老三吵起来,于是两个人一进书房,她便急吼吼地奔去厨房泡了一壶茶,打算以送茶的名义勘察情形,如果发现两个人果真是剑拔弩张的,也便适时拿出女人的本事来调和一下他们父子俩之间的气氛.
　　“来来来,你们父子两傻站在一旁干什么,都过来捧个场,这可是我亲自泡的好茶哦!”夏媛可陪着十足的笑容.
　　“妈,我还有事,晚餐前可能赶不回来.”许维夏说着就打算离开.
　　“哎你刚回来就要出去吗小萱第一天过来,你……”夏媛可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嘭”的一声,许维夏已然摔门而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火气这么大!老公,要不然我们把原因告诉他们吧我们这样瞒着小萱这样好吗”夏媛可放下托盘,走到丈夫面前说道.
　　“可是,叶老叮咛过在他们俩结婚前一定不要把事实说给他们俩知道,我们既然答应了,又怎么能不遵守承诺呢只希望小萱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两个孩子,慢慢相处后也能彼此真正相爱,否则真是辜负了叶老特意强迫他们定下”三年之约”的良苦用心……”
　　“可是,你觉得日久就一定能够生情吗”夏媛可理解丈夫的难处,她也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和小萱这样乖巧的女孩相恋,既完成了叶老的心愿,又促成了一桩良缘……但,爱情真的可以在这种强迫的环境下尽如人意地在他们俩之间滋生吗然,夏媛可的担忧何尝不是许裴的担忧呢
　　“我不知道日久是不是一定可以生情,但你发现没有今天小柯载他们回来后,客厅里维夏虽然没说几句话,但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小萱.”许裴把他短短十几分钟的观察有些兴奋地告诉妻子.
　　“真的但是我们都很了解老三,他的脾气倔的很,最不喜欢别人擅自决定他的事情,我担心……”
　　“算了,难得管孩子们一回,结果反而弄成了一个’罪人’,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尽管其变了.”许裴抚着妻子的背,坐到茶几旁,难得夏媛可肯泡一回茶,又岂可浪费呢

　　晚饭时间,许家的餐桌上只有许裴夫妇以及许愿和叶子萱.许柯是因为忙于工作,许维夏则是上午出门后便不知去向,打他手机也是关机.
　　虽是餐桌上只四个人,但因为许愿生性好动,快语连珠,有她在绝迹不会沉默半刻.且许氏夫妇又热情好客,更因为与叶子萱儿时那段相处记忆,即使不因着自家老三与她的关系,夫妻两也没把叶子萱当外人,而是打从心眼里很是疼爱.
　　“爸妈,晚餐后我带小萱出去兜兜,可能会晚点回来啊.”许愿朝叶子萱使了个眼色,而后嬉皮笑脸地对自己父母道.关于自己父母对她们姐弟妹三人的门禁时间不一,许愿真是抗议不止两三次,无奈最终都是被驳回!且说老大许柯,无门禁,甚至不用交代去向;老三许维夏,门禁午夜之前,去向可有可无;而她自己,门禁十点半,去向必须招供!许愿觉得天下没有比这再不公的事情了,没有比她父母更偏心的父母了!
　　“小萱才第一天刚到,你有预谋着带她去哪疯玩呢”只见夏媛可夹着菜,眉毛都没抬一下,就识穿了许愿的小计划.
　　“妈.什么叫疯玩我就随便带她四处兜一兜啊,毕竟小萱以后就住在这了,熟悉下环境还是很必要的,你说对吗老爸”许愿最庆幸的就是她有一个还算通情达理的老爸,关键时刻他要是点头了,她亲爱的老妈也自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出去兜一下是可以,但别净挑酒吧夜店’兜’,知道吗”许裴看了一眼叶子萱发话.
　　“遵命!”许愿对坐在对面的叶子萱比了个”耶”的手势,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眼角就瞥到夏媛可警告的眼神,于是她赶紧不明就里的对叶子萱道:”许维夏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说好一起去的,这个点了还不见人影,小萱,以后我们不带他玩哈~”
　　叶子萱笑了笑,心里始终觉得奇怪,他之前明明说要休息,怎么忽然又有事出门了呢也明明说好要一起出去,怎么这个点却有还没回家吃晚餐呢该不是真的出了什么要紧事
　　她有些担心,但显然稍显兴奋的许愿一会儿说这个问她怎么样,一会儿又说到那个问她觉得好吗叶子萱倒真没时间多想些别的.

　　晚餐过后,许愿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出门了.许愿自己开车,是一辆红色的跑车,很符合她的性格.
　　傍晚的狮城,相对白天反倒显得热闹许多,但绝不是吵闹.从白公馆大铁门一驶出,许愿立刻按下车窗及顶棚,加速马力,从半山上呼啸直下.”呜呼!”许愿的头发被风吹得轻舞飞扬,但灿烂无比的脸上是难掩的喜悦,她对着叶子萱,对着夜色率性狂呼,叶子萱一只手按着自己被风吹得凌乱挡住视线的头发,一边盯着许愿看,既感染到了她的喜悦,又忍不住觉得羡慕.
　　许愿所说的随便兜一兜的地方是位于新加坡与River Vally Rd一角的Clarke Quay(克拉码头),据许愿说,这里是新加坡所有年轻人的聚集地.而叶子萱所见也的确如此,克拉码头的河畔边一对对时尚年轻男女或相拥或牵手坐在河畔边乘着晚风.同时,叶子萱也明白许叔叔刻意叮嘱的那句话的意思了.克拉码头上最多的便是PUB,在克拉码头有很多旧式货仓建筑,看上去不起眼,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许愿带着叶子萱进去的便是其中一家叫做“First Love”的PUB,它的外面自然是陈旧的货仓建筑模样,但一推开沉重的‘货仓’大门,就被一股‘热闹’而又‘深沉’的氛围所笼罩.之所以说它热闹,并不是因为它的灯光及音乐,而是整个‘货仓’里近乎满满的男男女女;而说它深沉,则是因为作为一家PUB,并没有闹哄哄的音乐,也没有闹哄哄的人,相反它很暗,微弱的壁灯,黑色的装饰物,黑色的桌椅摆设……几乎大部门的东西都是暗色调的.叶子萱觉得很纳闷,既然叫做“First Love”,那么店内的装修不是应该以明亮的色调为主吗初恋,为什么要用黑色来表达还是老板只是想营造一种差异
　　“很特别吧我第一次来也觉得奇怪极了,为什么店名明明叫‘初恋’,但店内的装修却都是黑色为主……其实我问过老板这个问题,他说这是因为他的初恋是暗恋,那个时候的他只想把他的初恋藏在女生看不见的地方,而且啊,他暗恋那个女生十年了也没有让她甚至任何人发现……是不是很厉害”厚重的门渐渐自己合上后,许愿的表情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有些忽闪忽明,让人看不真切.
　　“那后来呢”叶子萱忍不住想知道这个关于老板的故事接下去是怎么样的
　　“后来后来就是老板暗恋的那个女生嫁做人妇,于是老板为了怀念他的这段一辈子都无法得到回应的暗恋开了这家‘First Love’.”
　　许愿说完,或许是感觉到了叶子萱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老板的故事里,所以赶紧缓和气氛,“哎呀,别提这个了!来,我们去吧台坐吧,这家的鸡尾酒很有特色哦”
　　叶子萱于是跟着许愿坐到吧台,这是她第一次来PUB,坐下后不免好奇地东张西望.
　　许愿为叶子萱推荐了各式PUB里的酒品,叶子萱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渐渐摆满吧台的各色酒水,有些头痛,她只拿起几杯颜色讨喜的略微抿了抿,可却没想到同样各色酒水也叫了一遍的许愿却是万分豪迈地一杯紧接着一杯.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玩笑话:要不要找个美男来陪酒啊......初恋什么时候啊......这么早结婚烦不烦啊......许维夏有多讨厌,婚后一定要好好折磨他啊……不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啊……人呢,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啊……喜欢上一个不要喜欢自己的人更痛苦啊……
　　所有的话题都是许愿问,叶子萱淡淡地答.
　　渐渐,她见许愿喝着喝着就低下了头,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问:”许愿,你还好吗”
　　许愿老半天才有所反应,抬起头来,已然满眼满脸的泪水,她眼眶里的泪水还在大滴大滴地往下坠着,却装作若无是事地冲叶子萱笑了,”呵呵”笑没两下又哭了起来,只是这次却是嚎啕大哭,不再是默默流泪.
　　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叶子萱任别人盯着她们一个劲地瞅,她默默坐在许愿旁边,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陪着.
　　许愿哭着哭着,可能周围渐渐静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大概嚎了将近十分钟后,她才一边擦拭脸上的泪水一边嗔道:”小萱,你怎么不安慰我啊!一个人哭没劲透了!不哭了!”叶子萱听了她的话,知道她心情好一些了,轻轻笑道:”要不我们回去吧,时间也有点晚了.只是你喝这么多车是不能再开了,我又不会,我们叫车”
　　许愿这时候才像酒劲上来了似的,她面色异样的潮红,说话前先”呵呵”笑了两声,道:”干嘛打车,你信不信我一叫就有人马上过来接我们”说完她拿出包里的手机,熟练地按了几个号码,”喂,我现在喝醉了在PUB里,你过来接我们.”说完便挂了.
　　许愿瞥了一眼叶子萱,又”呵呵”说道:”你坐着等我一下,我去洗手间洗个脸,补个妆.要等我哦.”
　　说着就从高脚椅上站了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地往吧台左边的一角走去.
　　叶子萱坐在椅子上等了十几分钟,见她还没有从洗手间出来,正打算跟过去看看,就看见许愿的身影又从角落里慢慢走了出来,走近了才发现她根本没补妆,而是把被泪水冲花的妆全洗了,此刻卸了妆的她在PUM昏暗的环境里看着有些略显苍白.
　　“你没事吧”叶子萱关切地急问.
　　“没事没事……”许愿话还没说话,忽然从人群里伸出一只手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反应有些缓慢地扭过头望去,叶子萱也循着那只手望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家居服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旁边.
　　叶子萱尚未反应过来,只听许愿声音冰冷地说:”放手,痛.”她一说完,男人果然就收回了手.叶子萱看出许愿跟男人认识,不禁好奇地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男人:他真的很高大,站在许愿旁边竟高出了一个多头,叶子萱猜想他该是有1米9吧男人五官立体,是一枚帅哥,只是面上的表情太过刚毅冷峻.尤其是他那双令人很难移开目光的眼睛,那是一双像鹰一样给人犀利感的双眼,只是此刻,原本鹰一样的眼睛里添了一些别的什么,从男人尚有些不稳的气息里,叶子萱知道,那是担心.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男人开口,声音里像带着一种隐忍.
　　叶子萱忍不住各看了许愿及男人一眼,自从男人出现后,许愿似乎刻意在他面前这样,整个人一下子就从活泼的兔子变成了蜇人的刺猬.而那个突然而至的男人呢他只除了一句”走吧,我送你们回去”,再无他话,但他的话里却带着明显的命令,且双眉也不自觉微蹙.
　　许愿就像完全没听到男人的话似的,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转而对叶子萱道::”呵呵,小萱,你面前的这个男人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也见过的……”
　　叶子萱随着许愿的话,重又打量了一遍面前的男人,男人听到许愿说的话,第一次正眼看了叶子萱一眼,但显然,两人对对方都并无印象.
　　“白守.”男人对叶子萱点了下头示意,并主动介绍自己.
　　“叶子萱,你好.”叶子萱也跟着报出自己的名字.
　　“我送你们回去”白守这句话是对叶子萱说的,显得再礼貌不过.
　　“好的,谢谢.”叶子萱扶着此刻低下头不发一语的许愿,跟着白守走出了PU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