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 杏花雨（慕容紫英同人）》九幽阿篁

4、第三章（大修）

　　几日后，夙瑶一行四人查清八公山淮南王陵怨气冲天一事乃是因为盗墓者破坏陵墓，使原先甚是吉祥的风水崩坏成了地煞之阵。几人合力攻击那一波接一波涌来的厉鬼怨魂，险些不敌。紧要关头，夙清突然甩出一道炼狱火海彻底清理掉了墓中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

　　经此一战，四人都十分疲惫。夙瑶左右看看，下令原地坐下歇息片刻再御剑回琼华。

　　“啊，师姐，待会让我搭你的顺风剑吧？我动不了啦。”夙清猴在夙瑶身上，仍旧是那副二乎乎小师妹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刚刚扬手一道炼狱火海时令人心惊的的凌厉与锐气。
　　“成何体统？还不快下来！”夙瑶沉着脸低斥。
　　夙清不以为憷，干脆嘻嘻笑着转而靠在了夙莘身上：“哎呀夙瑶师姐好凶。那夙莘师姐你带我吧？虽然不像夙瑶师姐那样稳当，但你身上香香的。”

　　天青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夙清，夙清迎着他的目光也笑眯眯的：“我也觉得自己其实长得挺不错来着，但是现在刚打完架，一身血咕零当的一点都不漂亮。天青师兄你能不能换个时间再看？你这样我容易害羞。”说完，双手还往脸颊上捂，捏出了个害羞样儿。
　　云天青大笑起来：“不容易不容易，琼华竟能找出一个说话比我还乱七八糟的人！真该让玄霄师兄见见你现在这模样，看他以后还怎么说我。”
　　“什么说话乱七八糟，玄霄师兄明明就很喜欢我！”
　　“别多话了，赶紧坐下调息吧。这个给你，接好。”他抛给夙清一个扶摇仙果。
　　夙瑶一惊：“扶摇仙果？清丫头，你受伤了？”

　　夙清接过果子却并不急着吃。她抬头瞪了一眼天青，扬起笑容想要安慰担心的夙瑶，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夙莘已扑上来诊上了她的脉。
　　“脉象细濡虚涩，夙清你打架是不要命的吗？为何要强行催动那招炼狱火海？以你灵力，如何支撑得起那种高阶法术？你要是被反噬了……”
　　“师姐，我这不是没被反……哎呀好痛！别打头别打头啊师姐，我这还带着伤呢！”夙清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夙莘，原以为夙莘能像平时那样心软，谁知竟被无情地瞪了回来。

　　“好吧好吧。”夙清收回手，叹了口气：“师姐，你们说实话，刚刚还能撑多久？而且，天青师兄是风属性修士、两位师姐分别是水属和土属，对上这些雷系妖物本就非常吃亏。我是火属修士，火克雷，我要是不放手一搏清理了它们，难道咱们要哭着回去找掌门来撑场面？”
　　云天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师妹你说得甚是有理！别的不说，如果我真的哭着回去找师父，他老人家一定先把我捶成一挂画像。”
　　脑中想象了一下云天青被拍扁成画像的样子，夙莘夙清二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夙瑶无奈叹气，只觉得胸中憋闷异常。

　　四人打坐调息了一会儿，便起身回琼华派复命。夙清一身灵力用了七七八八，再御剑就太辛苦，于是只好让人带着一起回去。天青抢上前来将夙清拉上自己的青冥剑，笑得让人简直没脾气。

　　返回途中，天青特意拉远了与夙瑶夙莘的距离，收起笑容低声问夙清：“下山前几日我正好与玄震师兄闲聊，师兄夸赞你天资聪颖，正打算这次历练回去以后教你一些高阶火系法术，这炼狱火海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在此之前你应当并未学过炼狱火海。可我看你方才使用这法术，并不像初学者那般生涩。容我问一句，师妹你是否在门派中刻意隐瞒了修为？”
　　夙清微凛，天青看在眼中。他翘了翘唇角带出一抹清淡笑意：“夙清师妹，我并不想探究你为何隐瞒修为，然而门派中有许多我重视之人，如今妖界将临，我想要大家都好好的。所以……”
　　“天青师兄，我知你未尽之意。师兄放心，我虽确实藏匿了修为，但绝无对门派不利之心。口说无凭，师兄也未必信我。总之，日久见人心，师兄以后自然会明白的。”夙清坦荡与天青对视。
　　天青审视良久，忽而扬眉粲然一笑：“我信你。”

　　少顷，四人到了太一仙径。夙瑶命夙莘先御剑把夙清带回去找重光长老，自己和天青二人落在白灏道上。

　　“师父所占不差，这白灏道上果然还有那么多人。”夙瑶落地，掐了个剑诀将佩剑收回丹田。
　　“这哪是师父占卜所知？分明是看玄震师兄每日带着生活物资偷偷下山推断的。”天青笑道，也抬起手收了剑。

　　“说起来这些人也好生奇怪！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修什么仙。神仙哪里好了，断情绝欲的，哪里及得上依着自己心意和喜欢的人潇洒一生来得开怀。”
　　“如此说来，你当初为又何上山？”夙瑶皱眉。
　　“自然是为了学御剑飞仙。”天青振振有词。
　　“…………休得胡言乱语！快去做正事要紧。”夙瑶拂袖，举步走向白灏道，天青嘿嘿笑着跟了上去。

　　他二人修仙时日已久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一走到村口，村里看到的都奔走相告“剑仙来啦！”，大家欣喜无比。
　　谁知“剑仙”一开口便是让他们下山，这前后的心理落差大得令人心碎。然而他们知道争也无益，只好垂头丧气去收拾东西准备退居山下播仙镇。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姑娘避过众人耳目来到夙瑶和天青面前。
　　“二位剑仙，”她福身为礼：“听闻琼华派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小女子恰有一事相告。我们村中藏匿着一个妖物，小女子不知她道行深浅不敢轻举妄动。正当无助之际遇上两位剑仙，恰如久旱逢甘霖。不知能否烦请剑仙将此妖除去？”

　　这名年轻女子正是几日前与张猎户口角的范姑娘。

　　“妖？”夙瑶面色严肃起来。“在何处？”
　　范姑娘又行一礼：“剑仙请随我来。”

　　三人行至张猎户家门口，恰巧杏杏坐在台阶上发呆。玉雪可爱的小小人儿托着腮，正偏着脑袋看不远处一只跳啊跳的冰蛤。
　　“她？”夙瑶低声询问范姑娘。
　　“回禀剑仙，正是她。”

　　夙瑶敛神望气，片刻后她皱眉传音：“天青师弟，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妖气。你看呢？”
　　云天青不答，上前一把抱起正在发呆的杏杏。
　　“哇！你长得好可爱！这么小也上山来修仙？你一个人上来的？山路好不好走？”他一边胡乱发问，一边仔细观察蛛丝马迹。
　　杏杏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白了脸，张着菱嘴瞪着眼，叫都叫不出来。
　　张猎户从屋里抢将出来：“你们干什么！快放下我的女儿！”
　　“得了吧张猎户，这哪里是你的女儿，分明是个不知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妖！我已禀告剑仙知晓，剑仙马上就会让她现出原形的。”
　　“你！你欺人太甚！”张猎户一生气，话更是说不清。看着杏杏煞白的小脸，他把范姑娘撂在一边先不忙跟她掰道理，只对着夙瑶连连打躬作揖：“剑仙，可否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她除了发呆别的什么都不会的，怎么可能是妖！”
　　……除了发呆别的什么都不会……杏杏受到了来自养父的一记暴击。

　　夙瑶不语，目视天青。天青又细细检查了一圈，而后对夙瑶微微摇了摇头。
　　夙瑶表情温和下来：“这位壮士不必担忧，你的养女并非妖物。”
　　天青将杏杏送还到张猎户怀中，张猎户险些喜极而泣。
　　“不过，”看到一旁范姑娘不甘的神色后夙瑶再次开口，张猎户和杏杏都抬起头看向她。“这小女娃周身气息干净纯澈，眉心生有灵印，是修仙的好根骨。你可舍得让在下将她带上琼华去？”

　　张猎户和杏杏同时傻掉了。张猎户是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一个发展方向，而杏杏则是不相信竟这么容易就能上琼华。

　　范姑娘气得咬牙。她揭发张猎户窝藏“妖物”本来是想给剑仙留下好印象继而被带上琼华的，谁知竟白白便宜了这个绿眼睛的小丫头！
　　“剑仙不再仔细看看吗？这小丫头真的很古怪！她出现的那天夜里竟能引得紫薇道上的杏花尽数盛放，而且你们看，她眼睛是绿色的！哪有人的眼睛是绿色的？”

　　张猎户二话不说，放下杏杏转身回屋拿出一套弓箭。他张弓搭箭遥指范姑娘，脸色铁青：“早春三月时节，不开杏花难道要开荷花？绿眼睛怎么了？播仙镇上大食国来的商人还有蓝眼睛黄眼睛的，绿眼睛怎么了！？”也是难为他了，本是一个口拙的粗汉，竟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

　　杏杏突然就哭了起来。她摇摇晃晃走到张猎户身边去拽他的衣裳下摆，张猎户连忙放下弓箭将她抱起来。
　　“爹、爹爹……”杏杏把脸埋在张猎户衣襟处，呜呜大哭。方才养父对她的维护之情让她深受感动，同时也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成天就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一点都没把这个粗汉子的关爱放在心上。

　　“杏杏不哭，乖啊，不哭。”张猎户手忙脚乱安慰怀里的小小姑娘，谁知他越是安慰，杏杏哭得越是厉害。

　　夙瑶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不忍。
　　“张壮士，在下只是觉得令爱根骨奇佳，不愿她平庸一世。若你父女二人感情甚笃……”
　　“剑仙说哪里的话，她跟着我才反倒是要吃苦头。更何况……”他苦笑：“平时这孩子也并不愿与我亲近，只怕我们没有这父女缘分。倒不如让她随剑仙上山去，将来也有个好前程。”说着，他轻柔地拍了拍杏杏的背。
　　杏杏抓着他的衣襟哭得更是畅快淋漓，一时竟打起嗝来。

　　夙瑶从张猎户手中接过杏杏，郑重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便带这女娃上山了。在师门，我自会护她周全授她本领，抚养她成人。待她长大我会询问她本人意愿，若是愿意修仙，便继续在我琼华留下，若不愿修仙，便放她下山，不做任何强迫。”
　　“那便……谢谢剑仙了。”
　　“不必。天青，你我该回去向师父复命了。”
　　“好嘞！”天青召出佩剑，随着夙瑶冲天而起。
　　凛冽天风中，夙瑶怀里的杏杏还在高一声低一声地抽着气，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

　　“开始了。”云端隐了身形的司命星君侧头看了眼旁边一个灵体状的身影：“开阳，阿九姑娘便拜托你了。”
　　“不必多言。”名唤开阳的少女点点头：“阿九姑娘无辜受累，也甚是可怜。此事毕竟由我北斗宫而起，瑶光闯的祸，我这个做姐姐的理应替她收尾。”此时若有琼华派的人看见，定会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北斗第六宫的开阳武曲星君，赫然便是夙清！
　　“只是我不能在人界停留太长时间。七杀下界去了，我若长期不在天界，只怕不妙。”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你手边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替你再压两日，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