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 杏花雨（慕容紫英同人）》九幽阿篁

27、第二十六章（大修）

　　天河三人到达清风涧时，静澈正蹲在清风涧口撤掉之前布下的警戒咒。

　　看到他们之后，静澈惊讶地直起身子：“你们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没有去上早课吗？”
　　菱纱和梦璃对视一眼，天河道：“我们去了的，早课一个时辰前就结束了。”
　　静澈皱了皱眉：“这样啊。”她侧过身子将三人让进涧中：“你们先进来吧，涧口风大。”

　　三人在藤萝花架下坐定，静澈端出两盘糕点摆在石桌上。
　　“近来我为妖界之事奔走安排，就连你们入门都没顾得上去说声恭喜，实在是抱歉。”静澈一边说一边为三人倒茶：“这两日在琼华，都还习惯吧？”
　　三人皆点头。
　　静澈一笑：“那便好。”她在空出的石凳上坐下：“你们此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天河咽下嘴里的点心：“没有啊，就是菱纱想问你……”话音未落，便被菱纱抢过话头：“嗯，我们想问你知不知道玄霄这个人。”
　　“玄霄？他是我师叔。怎么？”
　　“是这样的……”菱纱三言两语说清想要寻找三寒器帮玄霄破冰而出的事情，末了问道：“你愿意和我们一起来吗？紫英也来呢！”
　　静澈看看天河又看看菱纱，翘了翘嘴角：“师叔的事情，我义不容辞。”她很确定菱纱想问的不是玄霄，或者说不只是玄霄。但既然菱纱不愿说，她当然不会刨根问底。

　　“那，你知道我们可以去哪里找到这些寒器吗？”
　　静澈颔首：“我记得青阳长老说过，天下至阴之寒之物不少于五件，其中之一‘光纪寒图’曾在即墨现身，而身负‘鲲鳞’的鲲鹏在数年前游弋至巢湖。第三件未曾现世，长老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说藏在炎帝神农洞中。”她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明天动身，半月之内应该能全部找齐。”
　　天河问：“不能马上去吗？”
　　静澈摇了摇头，苦笑道：“抱歉，今日我……实在有些身体不适。”
　　菱纱十分关切：“静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无妨，稍作休息便没事了，你们不必担心。明日巳时，我会在琼华山门等候。”

　　四人又聊了一阵，菱纱和梦璃见静澈脸色着实不佳，便带着天河告辞了。

　　待三人走出清风涧，静澈整个垮了下来。她刚失一魂一魄，体内又冰寒纵横，坚持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剧痛中，静澈恍恍惚惚地想：“看来确实应该早点让霄叔叔出来。没有羲和的支持，我还真不一定能撑到最后改命的时刻。”

　　醉花荫里——
　　“菱纱，刚刚你干嘛不问望舒剑主的事情？”
　　菱纱的情绪不怎么高：“哪里还需要问，光看她的脸色我就知道了。”
　　梦璃蹙眉：“短短几日，不知静澈经历了什么。她的灵突然变得那样厌世、孤寂，让人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菱纱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上回见她还好好的，这次却……明明看到她在笑，我心里却好想哭。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天河想了想，道：“那我们以后多来找她说话吧。”
　　“也好。”菱纱强笑：“算了，不说这个了。一会儿去告诉紫英一声，咱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次日一早，住在剑舞坪上的四人赶到山门时，果然看见静澈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天河隔着老远便热情洋溢地挥手打招呼，静澈欠身还礼。
　　紫英率先走到跟前：“昨日听说师姐身体稍有不适，现在可感觉好些？”
　　静澈微笑：“嗯，我好多了。多谢慕容记挂。”后转向天河三人：“光纪寒图、鲲鳞，还有炎帝神农洞中那件不曾现世的寒器，我们要从哪一样开始找？”
　　梦璃调了一下怀中箜篌：“既然都不简单，那便没有什么差别。不如……就从光纪寒图开始吧。”
　　菱纱点点头：“好啊！去即墨我可以带路，我认识~ 就在东北方、靠海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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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刚到即墨城便遇到一位姓夏的书生，这位夏书生的女儿不慎被狐仙掳走，他急得脸都白了。菱纱和梦璃看着很不忍心，就提议帮他一起去狐仙居找女儿。

　　事毕，为表感谢，夏书生将自己收藏的光纪寒图赠与众人。菱纱从狐仙处得知夏书生是山神，于是问他“山神是不是就可以长生不老？凡人要怎样才能活得更长久一些？”夏书生却答以“阳寿天定、强弱自分，天道如何能打破？”
　　菱纱郁郁。

　　见状，梦璃和天河都安慰她，菱纱不欲令伙伴担忧，反扬起明媚的笑脸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才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呢。我族人的那件事……一定会有办法的！”
　　静澈看在眼里，对菱纱升起敬佩之情：同样身负重任，菱纱却开朗豁达，相比之下，自己未免有些太没出息。

　　当晚，即墨张灯结彩，到处都挂满了花灯。菱纱看到之后由衷地“哗”了一声，兴高采烈地问大家要不要去逛一逛即墨的夜市。天河喜欢热闹，自然要一同前往，梦璃本在两可之间，天河要去，她便也点头答应了。紫英目视静澈，静澈想向夏元辰打听火灵珠的事情，便笑着说：“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跟你们汇合。”
　　紫英颔首，不再多问。

　　不多时，静澈在夜市中找到了四人，彼时菱纱正和天河打闹。天河不知说了些什么，菱纱不依，追着要打他，天河缩着脖子一路躲闪，菱纱失去平衡险些栽进旁边的汤圆锅里。静澈赶忙上前扶了她一把，菱纱红着脸道谢，后又气咻咻地说：“那个山顶野人，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脑子里怎么成天都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哦？他说什么？”
　　“那个呆子问我男孩子为什么不能嫁人。”
　　“什么？”
　　菱纱脸上更红：“上回梦璃跟他解释嫁人就是看着顺眼的人在一起生活，这野人就说他要嫁给我和梦璃，被我打了一顿。谁知他贼心不死，到现在还是想嫁、嫁给我！”
　　也许是即墨的花灯太美，也许是夜市的气氛太好，也许是菱纱红着脸的模样太可爱，静澈不禁哈哈大笑。

　　静澈在花灯下的笑颜令紫英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上元节。那时的师姐娇憨快活，步摇轻晃间明眸善睐，只一眼，便永远烫在了心上。他近乎贪恋地看着静澈浅笑的侧颜，目光温柔而专注。
　　静澈若有所感地转过头去，视线恰好撞进一双琥珀色的凤目中，不禁脸上一红，赶紧回头。
　　菱纱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了静澈和紫英之间的情愫，忍不住捂着嘴咕咕唧唧笑了起来，笑得静澈愈加不好意思。
　　菱纱调笑：“就是不知……紫英看你顺眼不顺眼？”
　　静澈眨眨眼睛：“这你就要问他想不想嫁给我了。”
　　菱纱一怔，抚掌大笑。

　　众人又玩了一会儿，梦璃看静澈脸色有些发白，便建议先回客栈去休息休息。菱纱抱着满怀的小吃、手里还提着一盏花灯，正好有些累了，也极力赞成。天河和紫英自然没有异议。
　　客栈地势甚高，在院子几乎里能看见即墨全城的景象。恰在此时海边又放起了烟花，天河从没见过这等美景，都看得呆住了。菱纱想他从小在青鸾峰长大连米饭都没见过，心里一软，便陪着他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我的心里，头一次有这样暖暖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在跳动一样。”天河难得感性：“原来……让别人开心，自己也能这么开心啊。”
　　菱纱有些想哭，吸了吸鼻子故意埋汰道：“是哦~和某些人在太平村的遭遇也差太多了。”
　　天河使劲点头：“这样的，比较好！”
　　菱纱亲昵地推了他一下：“废话，有谁喜欢被人又打又骂的？”

　　紫英也走了过去：“为侠者一生所求，除魔卫道，可不正是为了此情此景、为了这些人脸上的笑容？”
　　天河开心地道：“嗯，你说得对，紫英！”
　　“不叫我师叔了？”
　　“哦，忘了……”
　　看着天河紧张的样子，紫英笑了起来：“无妨。”
　　菱纱拍手：“哎呀即墨的花灯庆典真不得了，连冰块脸都被融化了！哎，对了，紫英是师叔，那静澈你又是什么辈份？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静澈笑道：“按你们叙的辈份，我当是师伯。不过既然慕容都不再计较，这些称呼上的繁文缛节，就不必提了。”
　　天河甚是欢脱：“哈哈，好啊！”
　　“啊！你们看！”一朵巨大的金色烟花在夜空中绽开，菱纱激动不已，天河也手舞足蹈，两人险些造成群魔乱舞的效果。梦璃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她跪坐下来，手指在箜篌上随意挑了几下，一曲《长命女》淙淙流出。

　　泠泠琴音中，菱纱满足地喟叹：“今天真是好高兴啊！我但愿我们五个人一生一世都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做自己应做之事。”
　　梦璃停下曲子：“嗯，我也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哈哈，这有什么难的！一定可以！”
　　静澈含笑看着烟花：“嗯，一定会的。”

　　又一朵烟花绽开，倏明倏暗的瞬间，静澈安静微笑的模样清晰地映在了紫英眼中。紫英心里一紧，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是夜，静澈又失眠了。听同屋的菱纱和梦璃睡着之后，她披上外袍蹑手蹑脚地溜到院子里吹风。坐不多时，菱纱也跟了出来。
　　静澈回过头歉然道：“我吵醒你了？”
　　菱纱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我今天太开心，本来就有些睡不着。”她走到静澈身边找了个凳子坐下：“哇，这里风景好好，可以看到海呢！静澈你真会找地方！”
　　静澈含笑看她，菱纱不自在地摸了摸脸：“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子。”
　　菱纱摇摇头：“你才是真的了不起。静澈，昨天我们去清风涧找你，其实是想问你望舒剑的事情来着。你是不是……是不是……”
　　“若你想问我是不是代替你成了望舒宿主，是。”
　　菱纱急道：“为什么？你不是说过，望舒宿主寿不永久的吗？”
　　静澈低下头去抚弄袖口：“望舒不只与你干连，更牵扯到整个琼华。我……别无选择。”
　　“那，紫英知道这件事吗？”
　　静澈回头看了看紫英房间的窗牍，站起身来：“我们一起去海边走走吧。方才看到海面上有许多莲灯，引得我也想去放一盏了。”
　　菱纱知其意，什么话都没说，只起身跟随。

　　此时夜市尚未散去，二女买了莲灯后逆着人潮走向海边。

　　菱纱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中的莲灯：“你不想让紫英知道这件事，对吗？”
　　静澈反问：“知道又能怎样？”
　　菱纱语塞。半晌，她又问：“那么，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说服望舒认你为主的吗？”
　　静澈转头看她，菱纱继续说：“会耗损宿主元气的剑灵，我不信它随随便便就能被人说服。”
　　菱纱眼中的担忧让静澈情不自禁地放柔了声音：“不用担心，琼华派以剑为尊，派内弟子多多少少都会一些铸剑之术。引望舒认主……我不过用了一点点秘术而已。”
　　菱纱将信将疑。

　　“你说……望舒的事情牵扯到整个琼华，难不成跟妖界相关？”
　　“……差不多吧。”
　　菱纱放缓脚步，伸手拉住静澈：“既然和妖界相关，为什么不告诉紫英？有什么事情两个人商量着来，不是更好吗？”她说得很认真，静澈看在眼中，心里突然就觉得暖烘烘的。
　　“我不想告诉他。”
　　“为什么！”
　　静澈笑了起来：“因为我喜欢他啊，很喜欢很喜欢。我不舍得让他知道这些。”
　　菱纱没想到静澈会这样坦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两人走到海边栈道，一路无话。点燃莲灯时，菱纱突然开口：“我猜你一定也没跟他说过这个，对吗？”
　　静澈将莲灯放进海里后并不急着起身，她跪坐在栈道上，双手五指张开留在水中，仿佛沁凉的海水划过指间很是惬意。
　　“菱纱，假设你喜欢上了一个人，然后你要去做一件很危险很危险的事情，危险到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这样的情况下，你会跟他说你喜欢他吗？”

　　菱纱也在静澈身边跪坐下来：“我会。与其担心人生无常，不如珍惜眼前时光。”她认真地看着静澈：“人活一世，不过生尽欢、死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