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国王之死（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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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被独自留在了炼金术士的研究室里，他看着海因里希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男人长出了一口气，所有疑凶都已经离开，现在终于可以从头仔细地调查一遍了。他重新来到死者身边，仔细地检查了他的伤口。自己的推测没有错误，耶讳达确实是被钝物打击后脑后致死的。埃文抬起死者的上半身，发现地毯上除了血流沾染的地方，羊毛上还有一些摩擦过的痕迹。痕迹很零乱，好像是有人在地上爬行后留下的。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高处壁炉上的血迹，眉峰皱了起来。
侦探站起身来，看到不远处堆在墙角的一团桌布，决定用它暂时将覆盖住尸体。他走到墙角的矮桌边，拿起上面的桌布，目光落在桌布下的三脚小圆桌上。桌子上有一块紫红色的印记，好像是干涸的红酒酒渍。他弯下腰，发现在桌脚上也有一些相同的痕迹。
“埃文先生……”米盖尔却在此刻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略微有些趔趄的肖恩。
“发生了什么事？”埃文有些疑惑地转过身来。
米盖尔的表情显得很急迫，肖恩示意他先冷静一下，由自己说：“我刚才和米盖尔谈话，说到一件事，我觉得对案情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想赶紧来告诉你。”
埃文想了一想：“你们先进来再说。”
两人关上门，米盖尔有些急迫地说：“刚才肖恩告诉我你们在书架上，发现过一本，由老加里森记录着肖恩过去病历的资料。我想起勃拉死前曾经拿到过一本黑色的记事本。”
“记事本？”
金发青年点头道：“是的，就在他坠楼前不久。他似乎并不想让我看到，所以我也只是在他换衣服的时候瞥到一眼。我从来没有看到他用过这种笔记本，我想那不是他的东西。”
肖恩靠在门上：“我们没有在勃拉的尸体上发现笔记本，也没有在卧室里找到过。我想那个本子也许会是有价值的线索。”
侦探看着米盖尔，虽然他之前一直说谎，也有谋杀勃拉的嫌疑。这个新的线索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说出来混淆视听的。而肖恩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他只是好心地想要帮助自己：“如果是凶手取走了笔记本，那对于破案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帮助。毕竟知道其中内容的人现在已经死了……”
“不是的……”米盖尔急切地说“虽然我并不知道笔记本中的内容，但是在勃拉收起那个笔记本时，我听他说到过加里森教宗的名字。那时候我正从浴室里出来，他没有发现我，而是在一边翻着本子一边自言自语。后来他看到我，就把本子收起来了。”
埃文皱着眉听完：“这么说来，你在怀疑加里森二世有着谋杀的嫌疑？”
“我只是刚刚想起来这个细节……”被对方冰冷的语气吓到，米盖尔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加里森二世刚才的表现确实也很可疑，我觉得有必要再找他单独谈谈。”埃文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
肖恩笑了笑：“也许可以用那个笔记本诳他一下……”
绿眼睛的青年挑眉看了他一眼：“这种事应该是你的专业范畴。”
“埃文，你刚才是在开玩笑么？”
侦探摇摇头向他走去：“我会和你们一起去。”
米盖尔看着傻傻笑着勾住对方肩膀的肖恩，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是错了。原本以为在回复了之前的记忆以后，肖恩会变回到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可是就在刚才，在他再一次向对方表白了自己的心意时。那个温柔微笑着的男人只是轻轻地放开了他的手：“我想，即使有一天我会因为某些事失去所有关于埃文的记忆，只要我还能再见到他，就一定会再一次爱上那个人的。”这种让旁人听了都觉得要脸红的表白，那个人就这么直白地对着余情未了的前任说出口，让米盖尔都不禁怀疑，自己所知道的那个肖恩是否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也许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埃文的存在才让他做回了真正的自己。青年这么想着，也跟着他们出了门。
他们来到二楼时才发现，教宗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索菲亚依旧冷得像尊铁处女一样，对他们的问题没有丝毫兴趣。这时，海因里希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脸颊上有一处明显的淤青，看到肖恩时他的脸上转瞬间闪过一丝意外。
“你的脸怎么了？”埃文单刀直入地问道。
“是……刚才不小心撞在了衣柜上……”男人的谎言显然并不高明。
侦探轻笑了一声：“这个新鲜的淤痕上还有指节的痕迹，要不要验一下这个衣柜的指纹？”
黑发男子有些愤怒地盯着他：“这和你们没有关系！”
“是教宗大人的处罚”一边的教宗夫人冷淡地说着，眼中的海因里希似乎只是只地板上的蚂蚁。
侦探转向她：“加里森二世为什么要处罚他？因为他和哈-苏兰的死有关系吗？”
女人同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们这些无法理解神的意图的人，当然只会做这些无意义的揣测。教宗所做的事，自然是由神的谕言决定的。”
肖恩笑着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没错，我想加里森一世当初应该也是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对么？”
女人消瘦的脸上微阖着的双眼突然张大，狠狠地瞪着肖恩：“你们终会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房间，将卧室门重重摔上。
肖恩拍了拍佝偻着的海因里希：“你看，他们并没有把你当成什么重要的人物对么？”
男人抬起头来，黑色的眼睛里带着说不清的感情：“你们根本什么都不了解。”
棕发男人摇摇头：“他们我不清楚，不过我想我对你们教宗以及他所追寻的东西还是有所了解的……”
“你……”
肖恩一条胳膊还架在埃文肩上：“我看到了哈-苏兰提示过的东西，所以加里森教宗的秘密，我想我也可以猜到一些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找他，让他把我们都想知道的事情解释清楚？”
对于这种好像猜谜一样的对话，埃文有些不满地看了看搞个子男人：“你在卖什么关子？不能一次性清晰地解释给我听么？”
肖恩说：“也许让加里森教宗自己来解释会更清楚一些呢……”
海因里希低下头思索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我带你们去找他。教宗大人现在在他的办公室里。”
埃文向肖恩点了点头，后者转向米盖尔：“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埃文在一起。”
金发青年略微有些不甘心地看着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三人默默地下了楼，一路上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气氛僵硬到似乎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肖恩最害怕这种状况，对着独自快速地走在前面的海因里希的背影说：“海因里希，你还记得加里森一世么？”
前者的背影骤然停顿了一下，他却依然没有回过头来：“他是我最尊敬的人。”
“我记得，当我离开那个机构时，并没有见过你。”肖恩继续说道。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很快地拉开一楼的门走进了庭院。他有着进入前厅的钥匙，所以并没有受到阻碍地进入了诙暗的大厅。
“乒！”凭空响起的一声枪击仿佛炸弹般刹那间摧毁了寂静。回音在巨大的前厅里回荡着，仿佛是敲响着的丧钟。地面上，天使雕像投掷下黑色的阴影好像有生命的爪子一般伸向众人。
埃文猛地抬起头来，枪声来自楼上，难道又一次迟了一步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国王之死（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