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炼金术士之死（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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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还不确定他是否已经死了，对么？”埃文皱着眉。
“我……我只是这么觉得……”
他们来到哈-苏兰大师的炼金室时，马修正和海因里希一起站在门外看着他。
“大师死了。”马修小声说“我们只是看了看他是否还活着，没有移动过尸体。”
埃文看了他一眼，匆匆走进房间。他不想让别人破坏现场，现在只希望一切都还没有太迟。还好尸体看样子没有受到太大的改变，哈苏兰大师以一个脸朝下的姿势趴在桌下的波斯地毯上。后颈处一处明显的凹陷，连带着颅骨上的一处损伤，血液才慢慢开始干结，看样子死亡的时间并不太久。死亡原因只是从外伤上看，应该是由重物击打后脑造成颈骨骨折，和颅骨破裂。死者鼻梁和前额都有着出血迹象。侦探站起身来，在他身后壁炉白色的边缘上发现了清晰的血迹。有可能受害者生前正面对着壁炉，遭到凶手从背的重物袭击后死亡。
地上的尸体虽然没有被转移过地方，但是有些地方让埃文觉得很不舒服。哈苏兰脸上的伤痕显示他遭受攻击前应该是面向着壁炉，可是遗体的头部却是对着桌子。如果马修和海因里希没有移动过尸体，那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站起身来打量着整个房间。哈苏兰大师的工作间布局和哥普蒂大师的几乎是对称存在的两间。在进门处摆放着恶魔的黑色大理石像，房间里到处堆积着书本，矿石，各种手稿和奇怪的器皿。房间正中的橡木长桌上则摆放着各种玻璃试管，蒸馏瓶，坩锅以及叫不出名的试验器材和试剂。在他身前的桌上摆着打开的书本，和一本页面已经泛黄的笔记。笔记中的几页应该是被撕去了，只留下粗糙的纸缘。
他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应该是加里森教宗和夫人已经闻讯赶来，在和海因里希他们几个交谈着。马修借机走了进来，发现了双眉紧锁的埃文：“有什么线索么？”
“你确定你们两个里没有人搬动过尸体吗？”
男人愣了一下：“我确定没有。刚才我检查尸体时海因里希就在旁边，没有人搬动过他。”
埃文指着地上哈-苏兰大师的遗体说：“尸体的鼻梁和嘴唇有磕碰过的痕迹。”说着又指着一边的壁炉“而在这里，也有相应的血迹……”
马修有些意外地挑起眉：“为什么尸体是背对着壁炉呢？”
“这一点恐怕只有真凶才知道。”侦探说着，目光还停留在壁炉里。一小块黑色的木炭碎屑引起了他的注意。现在这种天气里，这个壁炉显然很久没有用过。只是里面的炭一直没有被清理过，也没有被封起来。这一小块从炉里带出的炭渍站在灰黑的地毯上，如果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分辨。他蹲下身，用手指比了一下那道痕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按照预言，这一次的受害者难道不应该是肖恩么？”马修自言自语般地说着，语调讥诮“难道说你的推理又出了错误？”
埃文没有回答他，他再次抬起尸体的头颅，用力地掰开一丝他已经僵硬的下额，他的牙床和嘴唇内部竟然被染成了黑色。
“怎么回事？”后者也看到了，立刻凑了过来。
“取些样本出来来看看就知道了……”侦探显然自己不想动手。
马修也没有在意他的话，接过埃文递过的棉签擦了一些出来。他把它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是……”
“炭”埃文低声说“是壁炉里的木炭。”他抬起尸体的右手，发现手指上也沾着炭渍……为什么尸体的嘴里会含着木炭？为什么凶手要把尸体掉转方向？记事本中失去的部分是什么？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凶手在哪里？这个案件给他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也许就如同马修刚才所讲的，它不符合之前预言杀人案的模式……如果这和之前的两起谋杀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的话，那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既定的按照预言杀人的模式？埃文默默地想着这些，一边去掏口袋中的记事本……当他的食指划过白色的纸面时，残留的炭灰留下一道浅浅的黑色印记。他看着那到划痕，深深地皱起了眉峰。
加里森教宗和海因里希此时也走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哈-苏兰大师会死？”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怒吼着。
“我还以为在这里谁死了都不会奇怪呢。”埃文冷冷地斜睨着他。
老人颊上的肉抽搐了一下，他不看埃文，转而对着马修道：“你看到是谁动的手吗？”
“教宗大人，我回到后室时，遇到了海因里希和哥普蒂大师。对于发生的事，他们应该比我了解的更多……”男人不疾不徐地说。
加里森教宗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他转脸看着身后的海因里希和哥普蒂大师说：“你们真的确定门当时是从室内锁着的？”
哥普蒂大师擦擦额头的汗水说：“确，确实是由内锁上的。”
埃文此时已经走到了大门边，门锁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刮痕，厚重的木门上也没有钉子或者其它奇怪的东西。这个奇怪的密室也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这个遗失的环节甚至让他感到莫名的焦躁。他转眼看着一边的海因里希：“大师身上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么？”
黑发男人看了一眼马修，摇头道：“没有，大师的遗体就是你看到的样子，我们没有过多地触碰他。”
“无论如何，这件事你们都不能对外宣扬”加里森教宗铁青着脸对着几人说道“你们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我会发现的！”
埃文看着银发的老者，脸上露出了冷笑：“看来你对这起连环谋杀案的了解很多嘛……加里森先生……如果你想查出耶讳达的死因，请把你所知道的事告诉我。或者我就用自己的方法查出来……”
加里森教宗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继续对海因里希道：“你过一会到我的房间里来，我有话要对你说。”说完，拉上妻子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马修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而对海因里希说：“看来这件事是在教宗大人的计划之外呐……”
略显佝偻的瘦削男人冷冷地望了他一眼。
埃文皱着眉：“海因里希，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教宗的人么？”
“是的。”黑发男人答道。
“那你为什么离开？是在什么时间离开的？”侦探接着问道。
海因里希想了一想，回答道：“差不多是一个小时以前，我想起了教宗大人有事要我去做，就向大师告辞了出来。”
一小时之前，自己正和肖恩在二楼的书房里，那时虽然有些混乱，但是他也可以确定没有人从三楼下来过。这样就可以排除米盖尔的杀人嫌疑。那可能的嫌疑犯就在加里森二世，索菲亚，海因里希，马修和哥普蒂之间。尸体手上和口中的炭如果是他死前留下的讯息，那也许就指代着凶手。但是，这也不能排除是凶手故布疑阵的可能。
“我可以回去继续我的研究了么？”哥普蒂大师这时问道。
“我也想回到自己房间去……”马修伸了个懒腰，似乎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一样“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呐。”
海因里希看了看两人：“那我也先去找教宗大人吧。”
这些人都可以对一个死者表示出如此冷淡的态度，这让埃文心中除了警惕更多得是无法理解。一个不久前还和自己呼吸着同一个空间里空气的人，现在正是一具躺在地上慢慢腐败变质的尸体，这件事是埃文无论如何都无法习惯的。“你们可以暂时离开，但是如果我需要，会随时找你们询问……”埃文背过身去冷冷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炼金术士之死（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