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谍》奇怪的安军

49、第四十九章 导和演

　　严明说：“夏雨雪一听到花猫叫声不对劲，就冲了过去，然后便是朱晴晴吃痛摔开花猫，朱晴晴的手将冬冬带到窗台边上，冬冬用爪子在窗台的大理石上抓了几爪没抓住，从而掉了下去，这些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

　　“夏雨雪冲到窗户边上时，正看到朱晴晴将吃痛的双手放在嘴前，这时朱晴晴也已经在瞬间意识到了冬冬危险的处境，但冬冬在窗台上抓了那么多的爪痕，其实都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的，差不多只有两秒钟，然而在那一刹那，朱晴晴还是惊叫着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冬冬，她几乎要接触到猫的身体，朱晴晴身后同时传来一声更为响亮的尖叫，声音惊怖，夏雨雪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她眼看着花猫冬冬在大理石上抓了几下没抓住就这么掉了下去，夏雨雪惊恐万分，她象是疯了一样冲向前，就象……”

　　严明沉吟了一下才找到合适的形容：“就象要抓住自己另一条命一样，夏雨雪伸手的速度极快、力量极大。”

　　“只可惜，前面朱晴晴伸出手差点抓到猫，最终却只抓到窗台边缘，夏雨雪快速出手，也只抓到朱晴晴的手臂，朱晴晴的手上有好几道猫爪留下的血痕。”

　　“那短暂的两秒钟只让夏雨雪来得及冲到窗户边，然后和朱晴晴一起看着冬冬在她们面前掉下去，却完全来不及进行救援。”

　　“这实在太残忍了。”严明叹息道：“亲眼看着冬冬掉下去，对夏雨雪来说，简直要让她崩溃。”

　　严明顿了顿接着说：“当时朱晴晴的手被夏雨雪用力抓着很痛，不过她没有动弹，夏雨雪却从背后越过她，头伸出窗外向下看去，她还来得及看到花猫冬冬在空中挥舞爪子想要抓住什么，空中什么也没有。夏雨雪看着冬冬急速向下坠落，身体越来越小，她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

　　“夏雨雪将半个身子都伸在窗外，一直看着楼下冬冬掉落的地方，只是在她这个位置什么也看不到，但夏雨雪仍然伸着手，仿佛那样可以抓住花猫似的，她发了疯一样叫道，冬冬，冬冬，我的乖女儿，冬冬……”

　　严明一个大男子在学女孩子叫猫的名字，本有点怪异，但在座的人竟没有一个觉得突兀，都在认真倾听着当时发生的一切。

　　“朱晴晴大概被夏雨雪的样子吓坏了，怕她也掉下去，赶紧将她拽回来，此时朱晴晴的耳边却听到夏雨雪的喉咙里，传出更为撕心裂肺的号哭，夏雨雪不可遏制的大哭，让朱晴晴在一旁不知所措，夏雨雪却不管不顾，只是在那拼命叫着冬冬的名字，捶胸顿足，不能自已，我听楼上楼下的人说，从没听过一个人的哭声竟有那么凄惨，他们全被夏雨雪悲伤欲绝的哭声给吓懵了。”

　　严明讲述着事情发生的过程，严明平时给宋八两的印象有点草莽气，宋八两估计和他经常接触的对象有关系，但刚才严明细致的描述，使宋八两看到了一个处于工作状态的他，这样的严明是认真敬业且充满魅力的，如同严桐张兴之一样。

　　严明在办案过程中详细了解过事情发生的原委，他娓娓道来，将整个经过完整呈现在几人面前，何三民和牛雨知道了结果，却不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他们和宋八两李由一样，完全被严明描述的场景给吸引住了，几人都在想，夏雨雪那时看着冬冬就在自己面前掉下去，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她一定伤心极了！

　　牛雨这几天本来心情一直很不好，她不知道整个事情该怪谁，说起来都是受害者，包括花猫冬冬，此时她听到严明说，夏雨雪看到花猫冬冬掉下去后伤心欲绝的大哭，牛雨几天来的压抑很不好受，她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宋八两看到牛雨流泪，知道没法劝，让牛雨将情绪尽情发泄出来是最好的办法，他只是不断将纸巾送到牛雨手边。

　　严明看牛雨流泪不止，就停了下来，牛雨见严明不说话，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你们别管我，严明你继续说。”

　　严明接着说：“朱晴晴在一旁看夏雨雪哭的厉害，估计是想过来劝劝，她扯了扯夏雨雪的肩膀，此时夏雨雪的上半身都蜷缩在窗台边的桌子上，夏雨雪伏在桌上痛哭着，见朱晴晴扯她衣服，她才想起冬冬的掉落全是朱晴晴的错，夏雨雪后来交代说，当时她对失去冬冬完全不能接受，冬冬离她而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她说，她一边痛楚难当，一边又对罪魁祸首的朱晴晴产生了极大怨恨，夏雨雪说，后来她冷静下来想想，那时她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想着不能让冬冬就这么走了，冬冬独自离开它一定很寂寞。”

　　“于是夏雨雪转身向朱晴晴挥起拳头，朱晴晴看见夏雨雪向她挥拳，我想那时的朱晴晴一定对夏雨雪充满内疚，她那时有了下意识的补偿心理，所以她一动不动，想让夏雨雪打她几下出出气，夏雨雪一拳击中朱晴晴的脖子，击中后，她就站立不动看着朱晴晴，很快朱晴晴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她伸手摸向脖子，脖子上有把刀，夏雨雪挥过来的拳头里抓着一把水果刀，她这么一挥，将这把刀插在了朱晴晴脖子上。”

　　“朱晴晴和夏雨雪从事的行业，使她们对人体结构相当了解，朱晴晴摸到了刀的位置，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那是颈动脉，她的颈动脉被戳了，朱晴晴很明白那是什么样的结果，她无法相信这一切，看着夏雨雪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夏雨雪，手指颤抖。”

　　“夏雨雪盯着朱晴晴不说话，这时从朱晴晴脖子上飚出来的血，象水龙头放水时被人为堵住的情景，血液从朱晴晴的脖子上飚出了好几米远，这一切使朱晴晴想要说话的努力徒劳了，很快，朱晴晴放下手臂，然后在那蹲下了，血液从喷溅状态转到一股一股从刀的两侧涌出来，夏雨雪不用确定也知道朱晴晴不行了，她整了整衣服，爬到窗台上，说了声：‘冬冬，我陪你来了，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说完这话她就跳了下去。”

　　“啊！”李由和宋八两同时叫了一声，刚才他们听到夏雨雪捅破了朱晴晴的大动脉，并没有惊讶，朱晴晴已经死亡，从花猫冬冬掉下去时，他们基本猜到了事情走向，现在听到夏雨雪跳楼，两人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宋八两瞬间想到夏雨雪的现状，严明曾说，夏雨雪现在基本稳定了，这说明她没有死得成，她跳了下去，是怎么活下来的？她残废了吗?尽管知道夏雨雪没有死，他们还是为她感到悬心。

　　严明接着说：“夏雨雪没能跳得下去，她的衣服被扯住了，很快有个胳膊抓住她的腰将她拽了回去，房间的门被撞开，听到动静的隔壁同事赶了过来，救了夏雨雪一命，几个同事见朱晴晴蹲在那，赶紧进行救助，朱晴晴这时已经没气了。他们看着朱晴晴的尸体和寻短见的夏雨雪，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

　　“等夏雨雪的情绪稍稍稳定点，有同事怕她再想不开，就劝她说，你别太难过，冬冬到这世上来，就是为了陪你走过这一段路程，现在它的使命已经完成，就该回去了，你们有过这一段缘分，也算成全了一个故事，现在冬冬上天了，你要好好活着，它才高兴。谁知夏雨雪听到这话，更加伤心，泪水倾泻而出，她坐在地上，捂住脸浑身颤抖，这让劝说的同事不敢再说了。”

　　说到这里严明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又说：“到我们接手时，夏雨雪依然一副了无生意的样子，她很爽快将全部经过说了出来，很详细，甚至没有隐瞒她要朱晴晴给冬冬陪葬的念头，其实，她本可以说成是误伤致死，那样可能会认定成过失杀人，但现在她交代的情况，我看死刑的可能性很大。”

　　“看守所里的人怕她再次自杀，想了好多方法，后来还是一个女警出了个主意，给夏雨雪送了一只和冬冬很象的花猫，夏雨雪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她好象将对冬冬的感情一下子转到了那只猫身上，我不清楚，也可能她就是将那花猫当作冬冬也有可能，心理医生做出判断，她不会再自杀了。”

　　严明一口气说完了这些，然后便一口接一口的喝酒，不知道他的情绪有没有受影响。

　　众人听到这里也终于喘了口气，难以相信，一个小姑娘在心爱的宠物丧命后，竟做出这样的事，每个人都在想着朱晴晴颈动脉被捅破，夏雨雪冷看朱晴晴死在她面前的情景，这一切实在让人感叹不已，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朱晴晴一时的兴奋竟然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谁能想到？

　　真相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究竟是谁在导演这一切？

　　宋八两也喝了口酒，看着严明嘴唇中间的那颗黑痣，宋八两脑中却一直出现夏雨雪瘦小的身影，还有那双单眼皮的丹凤眼，宋八两知道夏雨雪是个坚强的女孩，却想不到她竟如此暴戾，为了自己的宠物，不惜杀人报复。

　　此时那个单眼皮丹凤眼小护士在宋八两脑中的观感，已是大为不同，但宋八两很快对自己说，我有什么资格评论她，花猫冬冬无疑是夏雨雪的亲人，为了心爱的人，出手杀人有什么错？站在常人的角度，站在法律的角度，夏雨雪当然是错的，但是，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比冬冬更重要的了，在冬冬的生命面前，在她自己的生命面前，一切，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很重要。

　　宋八两想，要是我心爱的人被人杀害了，我会怎样？我当然会和夏雨雪一样，我可能会比她更冷静，但也会比她更暴戾，我会七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我会因为这些事情产生改变，但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其实自始自终，我还是我，骨子里的我没有变化。

　　宋八两想，夏雨雪也是这样吧，骨子里的夏雨雪其实一直就是这样的，所不同的是，我没有遇到这样的事，而夏雨雪却遇到了。

　　此时桌上的几个人已完全没了相互敬酒的兴致，只是喝着闷酒，不知过了多久，宋八两叹息一声，悠悠说出了一句话：“夏冬不两立啊！”

　　在场几个人听到宋八两这句话，全都一震，夏雨雪和冬冬？

　　严明瞪大了眼睛：“夏和冬不能相遇？会犯冲？”严明叫道：“好家伙，太玄了吧？”严明说完向几人一个一个看去，仿佛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但事实就在眼前，不管玄不玄，一个意外导致了如今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李由说：“要这么说来，夏雨雪本身的名字就有问题。”

　　众人一听，果然如此，夏天的雨雪本就是逆天的存在，难道这就注定了夏雨雪命运多桀？

　　何三民发表意见了，他的中气本就很足，此时就象是呵斥一般，何三民吼道：“无稽之谈。”

　　李由这时情不禁想道，我和老婆的名字有没有问题？

　　牛雨也在刹那想道，我的名字没问题吧，我的名字和他犯不犯冲？好象没问题。牛雨在心里又说，不是好象，是一定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桌上一片沉闷，几个人各怀心思，都没了聊天的情绪，开始纷纷喝起闷酒，直到酒劲上来了，才开始感叹人生无常、生命脆弱。牛雨喝了不少酒，胆子越发的大，她说：“宋八两，我还没幸福可以珍惜，我们彼此给予点来用用吧。”

　　宋八两笑道：“乐意效劳，我有八两，给你一半好不好。”

　　牛雨高兴了，说：“好，以后我就叫牛四两。”

　　严明说：“四两小姐，我敬你。”

　　牛雨又觉得不对头：“等等，你叫宋八两，我却只能是四两，不好，以后叫我牛八两。”她指着宋八两说：“你以后就叫宋雨。”牛雨越想越有趣，她吃吃笑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分享幸福了。”

　　酒宴结束各自回家。

　　牛雨希望宋八两送她回寝室，宋八两拦了的士，将牛雨送回去，寝室里只有牛雨一个人，进了门，牛雨却又拿出两罐啤酒，宋八两没办法，只好陪牛雨一起喝。

　　牛雨酒意上涌，脸色通红，她情绪很不稳：“这几天回到寝室就想到隔壁的事情，她们都是我好朋友，现在这个样子，你说我该……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天天控制自己不去想太多，可几天前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两个人，转眼间一个再也见不着，另一个可能没几天也要离开，我心里不是滋味啊。”牛雨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宋八两暗叹一声，继续听牛雨诉说，此时的牛雨不需要开解，她需要的是一位倾听者。

　　等牛雨终于稳定下来，已是深夜了。

　　牛雨看着宋八两刀削般的下巴，心里很感激宋八两陪她这么长时间，还听了她这么多唠叨，她觉得是因为宋八两的体贴和细致，才让她心情好转，牛雨鼻梁挺直，五官轮廓如同雕像一般，平时的牛雨是直爽美丽的，心情舒畅喝了酒的牛雨，却又温柔且大胆。

　　只是，牛雨这边眼睛发亮，宋八两那边却已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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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假票，跟我走。”这是一个黑脸警察。

　　宋八两一听就懵了，他和司筱筱来看演唱会，买了黄牛票。两人跟着黑脸警察来到一个大厅，里面有好多受害者。登记后，黑脸警察对宋八两说：“你用了假票，得和我们配合，指认卖票给你的人。”

　　宋八两和警察来到买票的地方一看，傻眼了，广场上人山人海。黑脸警察冷眼看着宋八两不吭声，宋八两头脑快速转动，只过了两秒钟，他就来到两个人面前，那是一个黄牛正跟人交易，宋八两回头对黑脸警察说：“就是他。”

　　宋八两话音刚落，黑脸警察就迅疾扑了上去，象一阵旋风，黑旋风，他一把将那黄牛摁倒在地，将黄牛的钱和票收好，拎着他向里面走去，到了办公桌前，黑脸警察坐着，黄牛站着，象是犯错的学生面对老师。黑脸警察说：“好好交代，卖了多少假票？”

　　黄牛说：“没……没卖假票呀。”

　　黑脸警察呵斥道：“蹲下。”

　　黄牛一楞，黑脸警察一巴掌抽向黄牛的脑袋，黄牛一闪，黑脸警察大怒，起身抓住黄牛的头发不让他躲闪，右手捏成拳头就打了过去，嘴里吼道：“让你蹲下，没听见啊，蹲下，给我蹲下。”

　　这回黄牛蹲下了，被他打蹲下的。

　　黑脸警察又问：“卖了多少？”

　　奇迹出现了，只听黄牛闷声说：“没卖多少，只卖了四五张。”

　　宋八两一刹那只想笑，对付这些家伙，还就得狠人来治。

　　宋八两带着司筱筱出去又买了票，司筱筱却说：“那个黄牛好象不是卖票给我们的人，你怎么指认他，啊，我知道了……”司筱筱说完瞪大眼睛指着宋八两。

　　进了场宋八两却猛地意识到，当他找不到原来的黄牛时，他的神情一定被黑脸警察看在眼里，但黑脸警察什么也没说，等宋八两灵机一动，随便指认了一个人，黑脸警察连核实都没核实，立即扑了上去。

　　宋八两现在才明白，黑脸警察知道宋八两玩的小伎俩，他早知道，却什么也没说。到这时，宋八两才明白黑脸警察说的配合是什么意思。娘个咚采，我竟然还洋洋自得，真是愧煞我也。

　　演唱会的鼓敲了半天，就是不开始。他们坐在内场前面，灯光充足，宋八两来回看看，突然在后面一排看见一个熟人，他仔细分辨，没错，是他。谁啊？曾玲珑。零配件公司新上任的副总曾玲珑。宋八两过几天就要去零配件公司查访，此前已经看过几个副总的资料。

　　年轻健壮的曾玲珑和女朋友坐在一起，他一边吸烟一边和女朋友说笑，曾玲珑吸烟姿势很潇洒，他刚做副总，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灯光下曾玲珑显得神采奕奕，但宋八两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不对劲？

　　咚。

　　鼓声还在继续敲响。

　　咚。

　　宋八两心里跟着一跳，是什么？

　　他猛然觉得……是……好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