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末回

58、【死】5

　　中纪286年，昌元拾壹年二月，代国开国之君阿其巴图携妃子去西山巡游途中突发急病，当日便匆匆改道回京，临危之时召集皇後与数位妃子，以及所有皇子公主赶至兴庆宫中，躺於床上不能动弹的代皇艰难地众人交代几句後，单独留下二皇子巴托。

　　众人於兴庆宫外等候约半柱香时间，只听殿中传来二皇子巴托的痛哭，随即跟在里头听候的内侍省监长奉出来宣告皇帝驾崩，众人皆哭。二皇子巴托遵从先皇阿其巴图遗诏登基为帝。

　　三月，获知消息的大皇子莫达自边关匆匆赶至京城，得知自己的二弟已登基为帝，甚为愤慨，带领五万士兵围在西京城外，怒骂巴托篡改遗诏夺嫡，让他交出皇位，否则带兵攻入京城，拼个鱼死网破。

　　西京城中官员轮番上阵劝说莫达，却全然效果，两方人马僵执数日之後，巴托坐於宫中，长臂一挥，正式开战。

　　莫达虽领兵五万，守城的士兵同样不少，加之数年来巴托不断派人混入莫达军中，开战之时这些奸细一再挑唆使其军中混乱不堪，无法全力以赴。於是这场由大皇子莫达挑起的战争坚持不过三日，便被守卫皇城的军队一一镇压，大皇子莫达受伤被掳，一生都监禁於狱中，最後郁郁而终。

　　大皇子叛乱事件被成功镇压之後，巴托终於稳妥地坐上他策划多年终於迎来的皇帝之位。

　　真正揭开一个兵力强盛却命运短暂的帝国的序幕。

　　在莫达与巴托两队人马於西京城外为皇位而发起战争之时，曹戬正借著例行检查的机会，偷偷交给楚师□□一个用纸叠得方方正正的小药包。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壮阳强身之药，自然也有会令男人失去性趣，甚至无法□□的药。曹戬交给□□的自然就是这一类药，无刺激的味道，药性较弱，需长期服用方才有效，就算被发现，也可说是□□自己服用的药。

　　而这种药粉只需趁郑兴成不备放入他的食物之中吃下，如此一来面对□□之时，郑兴成即便有心，也没有这份能力。

　　第一次交予□□这样的药时，□□还称曹戬的手段下作，然而时至如今，□□还向曹戬追讨药性更强，能够一劳永逸的药。

　　曹戬笑了笑，道：“循序渐进郑兴成方才不会生疑，只以为是生了什麽病，急功近利多半会误事，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见曹戬收拾东西要走，想了下，问道：“小豫今天不曾来上课，他干什麽去了？”

　　曹戬并未多想，挎起药箱便答道：“今天轮到三寨主出去巡山，小豫跟著一块去了。”

　　“你不担心？”

　　曹戬不解，“担心？”

　　□□垂下眼，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扣著，“他们是山贼，小豫跟著他们杀人越货……”

　　曹戬拍拍身上的灰，一脸宁静，“这孩子学会了怎麽更好的生活下去，我很放心。”

　　不愧是父子。□□自嘲一笑，看一眼已空无一人的门口，拿起书册翻了一阵，又放下。

　　今日巡山倒没遇上什麽事，收队回寨中的时候，曹豫被同队的几个人神秘兮兮地拉到一处，人还没到就先听到树丛中一阵淫声秽语，带著他来的那几人一听这声音，双眼一亮，早按捺不住奔到林子里。

　　待曹豫慢悠悠拐过一棵大树走近的时候，看见六七个男的压著一个袒胸露体的女子，极尽□□的作贱於她，只见这名女子虽然双眼含泪一脸痛苦，却连一句求饶都不敢。

　　带著曹豫而来的那几名男子见他站在远处不过来，赶紧招呼他：“曹小子，快来，这样的货色可不多见啊，原来是侍候二寨主的，後来不知怎地开罪了他，被赏下来供我们玩乐了。”

　　曹豫听了只笑笑，摇摇头，抱胸倚在大树下，另一人见状，笑呵呵地拍拍招呼他的男子，“行了，曹小子才几岁啊，哪懂这个。”

　　被拍的人一脸不信，“他都有十二了吧？我十二岁时就开荤了！”

　　“你懂什麽，有的人早有的人慢，反正时候到了，你是赶著他也不走，嘿嘿！”

　　这两人也就匆匆说了几句，看见压在女子身上的人换了下来，赶紧解了裤腰带凑上前去。虽说寨里供他们淫乐的女人不少，可像这种货色的却极少见，看看这脸蛋，看看这丰胸细腰，啧啧啧！

　　曹豫原来一直看著，後来那名被轮番折磨的女子不知怎地突然把绝望的目光移向他这边，他才撇过头望向别处。

　　待他回到住处，已是黄昏时分，屋中只见正在收拾屋子的周允晴，曹豫一进屋就问道：“我爹呢？”

　　允晴抬头，看著这个才几年就猛窜个子，如今跟个大人差不多高的曹豫，回道：“曹大哥拿了衣物到山中去了……”

　　话还未说完，站在门口的人影已然不见，允晴无奈地摇头。这小子，只要他爹不在，甚至吝於开口叫她一声。

　　曹豫赶到时，曹戬正背著他站在一条小溪边，拿著一件换下来的衣物擦拭湿辘辘的身体。

　　这条小溪离他们住的地方稍远，深藏於山林之间，是曹戬以前到山中采药时无意之间发现的。周允晴纵然一年到头都穿著男装，可毕竟是个姑娘家，不可能同他们一样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就能解决个人卫生问题，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趁他们父子不在时偷偷摸摸擦一擦。

　　於是曹戬找到这条偏僻的小溪时，头一个告诉的便是允晴，让她想洗浴时趁人不注意偷偷过来。

　　後来时日愈久，偷到山中秘密训练的曹戬父子有时大汗漓淋一身粘腻，也会脱下衣物下去洗一洗，慢慢地，这条小溪便成了他们三人的秘密浴所，允晴是一个人来，曹戬父子多数是结伴而来。

　　这回曹豫赶到，看著背对自己的父亲，便不由得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