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怨憎会】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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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人心气有多高他如何不知，被一个男人如此折辱，恐怕神仙下凡，也会对一个已然失去生志的人无可奈何。
可是，如今他们被困黑龙寨不得不仰人鼻息，现在郑兴成以小豫他们威胁，一定要楚师□□活下去，那他还有什麽选择？
要救他，唯有先治心了。
曹戬於心中下了个决定，把楚师□□的手放回棉被之中，小心退回郑兴成身前，只见这山大王急切地道：“他情况如何？”
曹戬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寨主，这位公子情况甚为凶险，稍有不慎，恐怕──”
下一切，曹戬衣襟一紧，人又被紧紧拽住，逼至瞪著猩红双目的郑兴成面前，只听他凶狠地威胁道：“我不听这些，你既然是大夫，那就想尽一切办法医治他！”
曹戬连忙低头称是，“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只是，公子病情危急，小人需要守在旁边时刻留意才能对症下药，且……”
“且什麽，快说！”郑兴成急不可耐。
曹戬小心酌词，“公子这病全因风寒而起，再不能沾风，小人希望寨主下令让人把这屋子的门窗关严，在小人确认病情无碍之前，不准任何人随便进出……”
“任何人？”郑兴成眯起眼睛，似一只猛兽发狠的前兆，“包括我？”
曹戬战战兢兢地点头，“是……是……”
“你！”
曹戬只觉得脖子又是一紧，险些喘不上气，忙道：“寨、寨主，小人实在是万般无奈呀，公子这情况，实在是一丁风都吹不得了，每个人身上都会有寒气，多多少少会对公子造成影响……小人，小人也是救人心切……”
郑兴成盯他半晌，终咬住後槽牙，厉声道：“需要多长时间？”
“这……这要看公子什麽时候会醒……”
郑兴成一把推开吓得脸色铁青的他，神色森冷：“我就且让你试试，但你记住，若治不好□□，且敢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就扒了你的皮，把你儿子和弟弟的内脏掏空，做成人干晾在寨子门口！”
郑兴成气急败坏甩手离去，看他走远，曹戬才收起一脸的怯懦，神色不见丝毫畏惧，只平静无波地直起腰板一侧身，望向无声无息躺在床上的人，轻轻一叹。
为了他的孩子，就只能硬逼著这个人活下去了，谁叫郑兴成把他与楚师□□的命硬牵扯到一处了呢。
思及从前电视剧中那些个被主角牵连，动辄被破口大骂，命不好还被拉出去斩首诛九族的可怜大夫，曹戬此时真是心有戚戚焉，大夫不好当呐！
郑兴成倒是说到做到，很快便有两个下人过来关严了门窗如数退出去，整个屋中只余曹戬与昏迷不醒的楚师□□，而不管曹戬向守在外头的人提出什麽要求，都有人一一照办。
曹戬还能做什麽？该治病就治病，该喂药就喂药，後又叫人端来热水放在门口，他搬进来为楚师□□擦拭身子并换上干净的衣物。
看郑兴成这人就知道他是个不懂惜香怜玉的，把楚师□□如玉的身子折腾得够呛，尤其是下面，虽然曾被简单处理过，但还有不少血丝渗透出来。曹戬只能拧起眉仔细再处理一遍。
从头到尾，曹戬不曾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在他眼前，楚师□□不仅是个病人，还是个男人，再如何脱尘绝俗，也同他一样该有的全有，该少的不多的男人。
严格说来，古人还没有现代人这麽讲究，古人豢养男宠历来有之，且还是标榜权势和财富的一种标志，并不是什麽惊世骇俗之事。曾有记载，古时福建一带还有契弟一说，因为船夫认为女人不能上船出海，为了发泄□□，便和人定下契约，建立父子兄弟等关系，在出海之时便能合法执行夫妻之实。
因此，若非有家财万贯权势滔天，长成楚师□□这般，在古代只是一件会惹来无数麻烦的祸事。
曹戬胡思乱想著便帮楚师□□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掖好被子退下，实在是无事可做，左右看看，索性动手整理屋中的杂物。
之所以千万百计要独自留下，无非是想等楚师□□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他。
那一晚，曹戬没有回去，倒是有人来告知曹豫他们，曹戬为了给楚师□□治病，就留下了，至於什麽时候回来，不知。
周允晴思忖，这楚师□□的病想来十分凶险。却在这转念之间，小豫跟只猴子似地窜出屋外，她一伸手就把这鬼孩子给拽住：“小豫，你要上哪去？”
小豫急著甩开她，“你放开，我要去找我爹！”
“曹大哥只是去救人，很快就回来了，你要是乱跑出事怎麽办？”
“要你管！”
小豫抬腿一踢，趁周允晴吃痛撒手赶紧溜。周允晴只能眼睁睁望著这鬼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又气又急地跺脚。
而跑出来的小豫到底没见著曹戬，因为郑兴成命人把楚师□□住的院里院外层层把守，也不知道在防什麽，森严得小豫望而兴叹，又不甘离去，於是蹲在院外的一丛女贞後头，瞪大眼盯著院门，等著父亲出现。
没曾想倒让他等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二寨主──孟虞。
一见这人，小豫的瞳孔不由收缩，恨意从眼中直逼出来，可眼下势单力薄，也只能咬牙继续躲起来。
孟虞不知不远处有个小鬼躲起来对他咬牙切齿，只勾著招牌似的坏笑找著不时出现探听情况的郑兴成。
“大哥，楚师□□长得这麽好，你让那小子与他单独一个屋，就不怕他见色起意？”
“他敢！”郑兴成握起冒出一根根青筋的拳头重重敲在一棵大树身上，大树顿时摇晃数下，落叶纷纷。
“敢不敢……”孟虞嘴角的笑更深更浓，“屋里就他一个，楚师□□又昏迷不醒，他做什麽谁知道，你就这麽信他？”
郑兴成握起的拳头咯吱咯吱响，眼睛死死盯著不远处门窗紧闭的房屋，半晌负手沈声道：“老二，你别激我，不论如何，先等这小子治好□□的病，事後……一切待事後再说。”
孟虞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冷然，背对他的郑兴成未曾看见，他伸手拍拍郑兴成的肩，道：“大哥，人虽长得不错，但你可别真陷下去，黑龙寨还等著你主持大局。”
“我自有分寸。”
孟虞走了，小豫盯著他，不断在用眼刀把他千刀万剐──这王八蛋居然敢给他爹小鞋穿！
小豫实在气不过，待人不注意，一转身溜走。第二便听说孟虞在宠妾处吃坏肚子，一晚上与这名小妾轮流占茅房，待清晨总算消停，人也虚脱得差不多了。而供膳的下人被盛怒之下的孟虞轮番处置，三个人到最後只有一个活下来，十指被剁去七根。
也是在孟虞拉得虚脱的清晨，候在屋中的曹戬终於得到楚师□□醒来──
曹戬盯著他无神的双眼，压低声音逼近，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你一死，会牵扯多少人？不仅是和你一起被抓住的人，还有我与我的儿子、弟弟，我们都会被郑兴成迁怒。你甘心吗？甘心就这麽死去，而折辱过你的人仍继续活得自在逍遥，然後继续去折磨其他的人，害得更多的人生不如死。你不想报复吗？让这些人尝受与你一样的痛苦，让他们罪有应得，让他们明白什麽是六道轮回，善恶终有报！”
“你曾拜於高僧门下，应该听过一句话‘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为何甘愿就这麽死去，为何不抗争一下，你现在只是在历劫，劫数尽後，方证菩提。”
曹戬前世的妻子虽然不信佛，无事却爱找些佛经来看，说是能清心正言，托她的福，曹戬多少也能记住些。得知□□曾拜师於佛门高僧，为让□□有活下去的信念，一夜绞尽脑汁，终才有此番言语。
□□听他说话，睁著眼睛一瞬不瞬看他，眼中无波无光，若不是胸口轻微起伏，曹戬会以为他只是一具精致的人偶，只这般静静地、静静地，看著他。
曹戬已然无话，慢慢退下去，退到门後，转身，一顿，终是打开屋门，秋风涌入，刺痛皮肤。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怨憎会】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