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师钓鱼，愿者上钩》wz十三

8、第七章

　　然而不知是不是把说太满了，下一秒姜启的状况就出了大问题。按照原剧本，霍舟会在下班后单独来到陆川的物证室，敲敲他的桌子让他回神，陆川会慢慢抬头，用心虚且带点歉意的目光看向他。但当楚明修敲了两下桌子后，姜启突然打了个激灵，猛地推开椅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向他的眼神恍惚而迷茫。

　　楚明修发觉到情况不对，立马和马和打了个手势。马和和陈举行自然也看出来了，马导喊了卡，陈奉行过来问怎么回事。

　　“可能用脑过度，烧坏了。”楚明修和他开了个玩笑，同时不容质疑地抓住了姜启的手腕，“我带他去调整一下，麻烦各位稍等了。”

　　他向众工作人员致歉，拉着姜启快步离开了现场。

　　洗手间内，他不太敢直接用湿手拍姜启脸上，就拉着他的一只手就到了打开的水龙头下：“起床了，姜同学，再不回魂下不了班了。”

　　他看着姜启动作迟滞地把另一只手也伸到水流下，用水洗了把脸，才愣愣地转头问他：“拍到哪儿了……？”

　　“要送你生日礼物了。”楚明修耐心地与他解释道，“你得放松一点，要和我说谢谢，记得吗？”

　　姜启的眼神中划过一瞬清明，他忽然握住他的手臂，认真地说了一句：“待会我转过去，你趁我不注意，摸一下我的胸口。”

　　“不、不是——？你这是干嘛？姜同学？”一句话给楚明修干蒙了，下意识抽手却没抽成功，“我不搞潜规则的！”

　　“我认真的，快点！”姜启说着，松开手，还真的转过身面对了墙壁，“不然赶不上电影了，速度！”

　　姜启从未如此斩钉截铁地命令过他，但楚明修只好照做，趁他表情又迷茫起来时，伸手从他腋下穿过……果然有胸肌，还很结实。

　　不过他没能细细感受，因为下一秒他的手臂就被抓住了，那人一个旋身钻进了他怀里，但楚明修知道那绝非投怀送抱，因为他用肩膀抵住了自己，而且手臂在发力——

　　“停停，你先停停——！”楚明修连忙扒住他的肩膀，以免真被过肩摔下去因公殉职，“姜启！恩将仇报啊！”

　　好在那人听进去了他的话，闪电般松开了他的手，从他怀里匆忙退开了，看样子是彻底醒了：“……不好意思。”

　　“行了行了，快回去拍戏吧。”楚明修没敢告诉他他胸肌手感挺好，“大家都等着我们呢。”

　　“……好。”姜启张了张嘴，看上去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最终只是应了声好，点了点头。

　　***

　　陆川听到动静，缓缓抬头看向那道挺拔的人影，眼神有一瞬躲闪，搭在桌沿的手指也收紧了，呼唤来人的声音轻不可闻。像是只有个口型：“霍队……”

　　霍舟也没多话，直接把手中的长条状礼盒递给了他：“拿着，生日礼物。”

　　陆川面露惊讶，看了眼墙上的日历，似乎才反应过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接过礼盒，打开一看，是一支高级钢笔和一瓶墨水。他转动钢笔，看到笔帽上有一行鎏金的小字“To My Sherlock”。

　　“要是我没拦住你……”霍舟的指尖轻敲着桌面，眼底暗流翻涌，却装得语气轻松，毫不在意，“说不准得把它烧给你。”

　　陆川下意识勾了勾嘴角，但很快敛起笑容，轻轻道了声：“谢谢……”

　　霍舟的眼神也不自然地游移了一下，右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才转过身：“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

　　他没走出去两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猛地起身的动静，紧接着有人大步走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小阵沉默后，他听到一句充满歉意的：“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霍舟回头，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信你鬼话？”

　　“真的，”霍舟往前走，陆川就牵着他的衣袖跟上去保证，“真没有下次了……”

　　“懒得理你。”

　　“霍队……”

　　“几岁了还撒娇？”

　　随着一声“cut”，今天的拍摄到此结束。

　　姜启回到家，自己做完晚饭吃了，又去洗澡换衣服，准备好时才六点钟。他看了看导航上金字塔影城的位置，拿了个黑色口罩，决定步行过去。

　　这座城市和四年前自己离开时变化不大，只是更繁荣了一点，姜启路过一家自己工作时很喜欢的咖啡馆时，进去点了杯美式，犹豫了一会儿，又点了一杯，一起打包带走了。

　　走到电影院时就六点半了，他出示了楚明修发给他的电子影票，服务员就把他带到了202包厢，他推门进去，楚明修已经坐在那里了，这次也戴上了那副银边眼镜，往那一坐就是一张氛围感十足的写真。

　　“来了？”他对他笑起来，应该是看见了他提的那两杯咖啡，笑问道，“我有份吗？”

　　姜启就拿出一杯递给了他：“你不嫌弃就行。”

　　“怎么会。”楚明修边接过来，边拍拍身边的位置让他过来坐，“这家的美式我很喜欢。”

　　姜启坐下，和他隔了半米的距离，看了眼并不透明的咖啡杯，“你闻出来的？”

　　“嗯哼。”楚明修点头，“还闻出你身上有股木香，像樟木——你喷香水了？”

　　“……不好意思，我是俗人，不用香水。那应该是樟脑丸味。”姜启淡淡地答道，“鼻子挺好，可以去当痕检。”

　　“这很多人都能做到吧。”楚明修谦虚道，“姜老师应该也行吧？”

　　谁知姜启却沉默了，楚明修注意到他的鼻翼悄悄耸动了几下，然后那个年轻人就闭上了眼：“不太行了。”

　　意思是以前还行的吗？楚明修识趣地没有多问。

　　在电影开播前，姜启问了楚明修一个问题：“为什么找我？据我所知，你以前可没有约搭挡看电影的习惯。”

　　楚明修推了把自己的眼镜，含着笑注视着他：“被优秀而神秘的人吸引，不是人之常情吗？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姜启回视了他一会儿，拉下口罩喝了口咖啡，最终没有回应。

　　电影开始放映后两人就没有闲心讲话了，只看了半小时，楚明修就意识到了这部电影热度不高的原因不仅仅是导演和主演的名气不大，还有它的复杂程度——他得认真地看过并且记住每一个细节，才会在后面恍然大悟：对于喜欢悬疑推理的观众来说，这无疑是部好片，但放在快节奏的现代，这种压抑而扑朔迷离的风格并不迎合大多数观众的口味。

　　不过，有些观众就算看不懂，冲着乔瑜警官这张脸也得坚持下去吧？楚明修想。这部电影里姜启的妆造让他显得格外年轻，不穿制服时像个朝气蓬勃的男大学生，穿上制服，眼神一换，佩枪一戴，那简直帅到没边，换个衣服能去隔壁包厢演高冷校草的级别。楚明修看得满脸感慨，但姜启对自己的部分不怎么感兴趣，喝了一口咖啡。

　　楚明修把水果盘和零食盘推到他面前：“费用包含在内，可以吃的。”

　　姜启摇摇头，又示意他继续看：“饱的，不用。”

　　外面的东西也不肯吃吗？楚明修无奈，自己叉了块苹果送嘴里：亏他还把妹妹买的进口水果全偷来了给他削好放这儿呢。

　　乔瑜的设定是警校格斗课第一，武力值超高，有段一对三的打戏拍得那叫一个个酣畅淋漓，当乔瑜一个剪刀腿把最后一个嫌疑人掀翻在地时，楚明修默默问姜启：“到时候陆川也会用这招吗？”

　　“看导演安排，我都可以。”姜启面无表情地答道，“不过，我挺喜欢用那招的。”

　　楚明修摸摸自己的脖子：“这招……杀伤力怎么样？”

　　“我会很轻的。你想试试？”

　　“不了不了……”

　　电影总共九十分钟，最后十分钟，所有迷团开始揭晓，无数伏笔得到回收，环环相扣，反转不断，楚明修震撼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姜启也把背挺得笔直。看完后，楚明修郑重其事地和姜启说：“我觉得，星河奖差点，金橄榄绰绰有余的。”

　　“是吗。”姜启看起来没什么兴趣，毕竟这人看上去就不像会对奖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人，“那挺好。”

　　“你肯定能拿最佳配角奖。”

　　“是吗。”

　　“……姜老师，麻烦转人工行吗？”

　　“？”姜启不明所以地看他，“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回答用心点的意思。”楚明修无奈地解释道，“我在夸你呢。”

　　“那谢谢？”姜老师今晚的人机味格外重，“你也很厉害？还想要什么反应？”

　　“……”楚明修放弃了，“咖啡很好喝，谢谢。我送你回家吧。”

　　今天楚明修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开了辆黑色的迈巴赫，姜启四年前就不怎么认得车，现在更是陌生，只知道应该是辆豪车。

　　上副驾驶后，楚明修递给他一个盒子——正是霍舟送给陆川的那个生日礼物：“这本来就是我的，给你当咖啡的谢礼吧。不贵的，放心收。”

　　姜启垂眸盯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道：“今天不是我生日。”

　　“今天是陆川生日，就当纪念一下？”楚明修不由分说地把笔塞进了他手里，顺带问道，“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资料卡也不编辑一下。”

　　姜启看着礼盒，最终没把它放下。他打开微博，手机自动连上了楚明修的热点，点开资料卡，发现生日那一栏确实停留在今年的一月一日。他点开编辑，将时间拉到了二
　　十六年前的12月23日。

　　楚明修系安全带时凑过来瞟了一眼：“今年二十六了？所以0719不是你的生日？”

　　姜启点点头，本来不想再说话了的，奈何被某人炽热的眼神盯得受不了了，只好回问一句：“你的生日？”

　　“三月十二，快了。”那人秒答，语气不能说不经意，只能说全是刻意，“过完就二十八周岁了。”

　　“……我会回礼的，你快开车吧。”

　　“这可是你说的。”楚明修笑起来，“我会拭目以待的。”

　　“我劝你别抱太大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