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试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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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明月凤眼圆瞪俏面含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世道可真是奇了！偷人东西的不惩治，仗义除奸的反倒要挨板子，这算是哪门子的规矩？依我看呐，有的人口口声声说的是规矩，可实际上偏生就不是个规矩的人！”
一众看好戏的丫鬟们在旁“哧哧”偷笑。
纾月不怒反笑，平静地直视眼前款款而立的明月，说道：“明月姐姐这话说得在理，小妹受教了。诚然，偷儿可恶确该惩治，不过妹妹担心其实是另有其人，因而也只好等公子回来了再禀报，由公子定夺。”
明月呲之以鼻，“什么另有其人，你想往谁身上泼污水倒不妨明明白白地直说出来，鬼鬼祟祟地绕什么圈子。”说着，她话锋一转道：“再者说了，你何必总是抬出公子来压人，就算是公子对你宠爱有加，那又如何？！你不过和院里的姐妹一样都是个下等的奴才，凭你也想攀高枝？白日做梦！”
一席话毕，周围立刻想起阵阵窸窣的议论声。
纾月却是面色平和。
是谁说得好，“忍无可忍，毋须再忍！”当对手一再相犯，忍让已经无济于事的时候，就应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将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主席曾经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若再相逼，斩草除根！
纾月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就拿明月开刀，实验她的催眠术！
于是，纾月先是莞尔一笑，明月被她笑得有些糊涂了，禁不住也紧盯着她，暗自揣测她的心思。只不过，如此一来便陷进了纾月布下的“陷阱”。因为催眠术最讲究个“神”字，不仅施术者要全神贯注，被施术者更是要凝神静气，这样才能够更好地接收到暗示性的指令，更容易进入催眠状态。明月紧盯着纾月，自然是要集中注意力来判断她的想法和下一步的举动，此时更加容易提高敏感，接受催眠的暗示。
纾月缓缓地一步一步朝明月走去，在她脚下，当初自制的木质鞋底原只是为了舒适和美观，如今却成了她用以施展催眠术的工具。
脚步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踏-”“踏-”之声单调地重复着，听在明月耳朵里竟然像是一首催眠曲，使她的意识竟不由自主地有些恍惚起来，然而视线却仍然凝聚在纾月眼中——她的眼睛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魔力，完全牵引住了自己的心神，让她无法转移视线。
“明月姐姐眼下可是觉得有些困顿？”背着丫鬟们，纾月单手在胸前比划了几个手势，这些手势据说可以帮助被施术者更快地进入催眠状态。
果然，明月的眼神有些涣散起来，不自觉地含糊自语道：“是有些困顿……”
纾月轻笑，继续用轻柔且缓慢的声音说道：“姐姐这是心内郁结，思虑过甚了，不妨到妹妹屋里去，试试看妹妹的呼吸吐纳之法，放松一下。”
明月下意识想拒绝，可这个念头就像闪电一般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刚想抓住可惜浑噩的头脑转瞬间便忘了个干净。于是在纾月“殷切期盼”的目光中，明月点头应道：“好。”
二人走入房中，丫鬟们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方才明明还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转眼便急转直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走还是该留，只好暗自交头接耳讨论一番，最终还是决定留下，因为明月虽然跋扈，但深藏不露的纾月却更让人敬畏。
房中，纾月搀着明月在凳上坐下，面对面地引导明月渐进地放松身体和思维，并想象自己正身处美轮美奂的仙境之中，心情无比愉悦。
随着纾月的暗示性话语，明月果真阖上了眼睛，头也微微低垂下来，面上还浮现出了惬意至极的微笑……
见时机成熟，纾月便斟酌着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明月迷迷糊糊地应道：“我叫明月，十七。”
“你是如何来到荣府的？”
“是周大人将我买来的，本想送给荣老爷作妾，但老爷没有接受，只是命我在公子院里伺候着。”
“那怜月又是何来历？”
明月犹豫了一下，嗫嚅道：“怜月……和我同时入府，但是何来历她自己从来不说，想必应该也是哪位贵人送来讨好荣府的吧。”
这么神秘？！纾月扬眉念道。
那么……“你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明月昏昏噩噩地开口答道：“方才命了几个丫头抢那小贱人的银簪子，我是来看看她们事情办好了没有。”
果然老实！纾月心底偷笑。
“这么说来，那支簪子并非是你所有咯？”
“是！我早就看樱宁这丫头不顺眼，所以那天我无意中得知她有支视如性命的家传银簪，若是丢失了必定会让她痛不欲生，因此我命人从她房中偷出簪子然后戴在头上，再故意往园子里一走，大家便都以为是我的簪子。问我，我也不否认，反正将来这簪子也肯定会落到我的手里，早些晚些又有何区别？！此后，我趁她在房里的时候故意戴着簪子出现在她面前，就是想看看她那张惊慌失措的狼狈面孔。果然……”说到这里，明月“咯咯咯”地痴笑起来。
纾月皱眉，心中对她厌恶至极，却又忍不住好奇。
“你为何对樱宁看不顺眼？”
“这个贱丫头原本是怜月身边的人，可是有一天却不知为何突然跑去总管那里告了怜月一状，所幸后来查明是诬告这才草草了事。那件事后，怜月倒是无事，她自己却被贬成粗使丫鬟。本以为从此她便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谁知道后来侍月来了之后，这贱丫头马上投靠了侍月，大概是想借侍月翻身吧！可惜侍月很快就被公子赶出府去了，她的希望又落了空。如今好不容易又被她盼来了一个纾月，一看就知道是个狐媚子，早晚要被公子给看上，所以那贱丫头便又投靠了纾月，你说可恨不可恨？我早就想赶她出府，可惜怜月念旧情总是不允，若是这次我不好好作弄作弄她的话，我就不是明月！”
明月已然进入了深度催眠，可以说纾月这次的“试水”非常成功！她甚至连面前坐的人是谁都搞不清楚，一口一个“纾月”，听得纾月自己忍不住有些好笑！不过从她话中纾月却听出了些别样的东西，情不自禁在心里头打了好几个问号。
她总觉得樱宁与怜月之间不是这么简单的陷害与被陷害的关系，其中隐情看来必须得搞搞清楚！还有怜月的来历……她就不信这荣府这么大，会没有人知道怜月是打哪儿来的！
随后，纾月又问了些荣府和明月自己的事，明月均一一道来，知无不言。
问了大半天，纾月估摸着让院中那些丫鬟们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便对明月下了指令，“姐姐累了，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去吧！”
明月睁开眼睛，望着纾月的脸迷茫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是啊，我累了，该回房歇息去了。”
话音刚落，她便起身开了房门，一步一步只顾走路根本看都不看那些丫鬟。
这让丫鬟们更是心惊，待她身影走远，在纾月冷冷的注视下，她们各自对视片刻，便纷纷跪倒在纾月面前求她放过自己。
纾月冷着一张脸环视一圈后，说道：“明月方才在房里都说清楚了，这簪子不是她的，而是樱宁的。我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念在你们都是初犯，又是受了挑唆，我便放你们一马。”停了停，又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为首的两个丫鬟飞快地对看一眼，心下打定了主意，其中一人咬了咬唇，说道：“姐姐尽管吩咐。”
纾月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只须如此这般地做……”说着招手唤过那抢簪子的丫鬟，在她耳边细细嘱咐了一番。
只见那丫鬟先惊后喜，最后竟露出了敬畏的神色，正色敛身道：“姐姐放心，我们一定按姐姐的吩咐去做。”
纾月赞许地笑了笑，挥手道：“既然如此，都散了吧，以后要好自为之。”
那群丫鬟们顿时感激涕零地纷纷作福道谢，顷刻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纾月转身回房，刚推开房门，身后樱宁突然低声说道：“多谢！”
纾月微一顿步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随手关上房门，也将那一片感激关在了门外。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试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