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后》终失禅骨

4、004

　　“我总算明白了。”听我讲述玩前因后果，羽坛的表情几乎令人莞尔。
　　当然，我隐瞒了关于杨大小姐身份的这一段。她的身份实在是太出名，如果真的说出来恐怕羽坛会当我哪根神经出了问题。
　　“老实说，虽然知道你以前就同情心泛滥，但是捡一个人回家......”他微微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最后笑道：“只能说还真是像你的作风呢。”
　　是吗？我同情心泛滥？我完全不觉得呢！
　　“不过，当务之急，是我该如何处理她吧？”我提醒思路飘远了的羽坛。
　　“也对。”对于我的问题，羽坛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总觉得目前的情况好像是你把她当作宠物养着，不管怎么想都有些诡异。你不能帮她找房子和工作吗？”
　　这个我当然也想过。我甚至还曾考虑过给她弄护照和身份证。但说真的，如果羽坛真正和她相处过哪怕是短短的一小段日子，便不会提出这种建议。
　　她......不像平常人，无论是思想上还是心理上。
　　“我并不认为那样做可行。羽坛，我就这样说吧。她生来就是千金小姐，从来没有经历过世事艰险，没有能力，没有承受力，而且因为第一次婚姻的关系，她目前消极到极点。我不认为她有可能工作，更遑论养活自己。”
　　羽坛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非晚，如果是这样，你就让她活过来吧。给她自信，让她活过来。”
　　我想羽坛说得很对。
　　在一切发生之前，我想我或许应该先让她活过来。
　　以一个独立个体的身份，而非女人。

　　回到家，我对她说：“下次陪我去参加派对好吗？”
　　“派对？”
　　“是啊。我想你知道什么是舞会吧。最近有个不错的派对，我有意思想要参加。我想你大约也会喜欢，所以来问一下。”
　　她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位也会一起去吗？”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羽坛，于是回答：“是，他也会去，有什么问题吗？”
　　她急忙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也想去。”
　　虽然她决定想去的理由有些令人不解，但这么爽快地答应也让人费解。不过她好歹
　　也是答应了，除此之外无论出什么问题，都可以在以后见机行事。
　　可以迈出第一步，总是让人欣慰的。
　　等到宴会那天，我叫人来为杨玉环设计发型，送来礼服。礼服是开V字领前襟的，直到胸前。玉白色鲜亮色彩，袖子带褶皱，至手腕松散开来，配及地长裙，异常漂亮。
　　她的头发留得长，发质也好，发型师看见之后，几乎惊为天人，折腾来折腾去爱不释手，让我在一旁看得十分担心。
　　待到她打扮完毕，真正有绝色佳人样子。虽然她一向漂亮，但平时穿得都是睡衣T恤，再美光芒也要遮去几分。
　　可是那也没有关系。女孩子其实并不需要一直都漂亮。我想许多女子努力一生一世，也不过是为了在最重要的那一刻可以展现出无人能及的美丽光芒。只是为了那短短的一瞬间，许多女子都牺牲了很多。
　　而我不知道她是否也曾有过那样的一段时光。
　　装扮完毕之后，设计师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穿衣镜前方。
　　她的身形娇小，而且最近越发瘦下来，可是毕竟是美人。由专人特别设计，量身订做的这件礼服，更有意无意地为她制造出了一种迤逦风情，却不会过于艳丽。
　　午后羽坛来接，更是赞不绝口。
　　可是玉环却并没有怎样领情。
　　坐在车上，她却一直一言不发，无论羽坛如何诱导，她却只是固执地避开他的视线。
　　而我却突然想起她的话。在决定是否参加舞会之前，我记得她曾问起羽坛的事。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对他有兴趣。
　　这样想着，很快车便驶到了舞会会场。

　　今天的这场舞会，其实也只是一场普通的商业聚会。因为来的大人物并非很多，所以重要性是不高的。这样的聚会，如果不是正好凑准了时间，我是不会来的。
　　只是此时为了打开杨玉环的视线，让她接触到外面的人与事，所以才参加。
　　果然我们一进场，就有不少人向她投来惊艳的目光。有一些男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便迎了上来。其中有一个异常出色且样貌熟悉的男子，是与我们势力相当的一家公司的年轻总裁，不晓得为何竟会在这样一个舞会见到。他搭讪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见过你吗？”
　　本以为玉环会局促不安，却不料她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场面，答话也落落大方：“你现在不见到了？”
　　这句话略带挑逗，我用惊异的目光扫向她。
　　她与我双目相对，神色忽然一震，突然端正颜色，柔声问我：“非晚，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微微一愣，笑说：“我想这位先生或许乐意邀请你跳一支舞。”
　　那位似乎刚刚发现我的存在，然后才认出我，于是尴尬极了。我嗤笑，果然，见到美人就失了魂。我的对手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让我失望。
　　他有些失魂落魄，紧张地说道：“吴小姐，我......”
　　我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笑道：“我今天只是来参加舞会。沈先生，希望你玩得尽兴。”
　　他郁悴地点点头。
　　舞步我已经教过玉环，不晓得为什么，平日学什么都是学三样忘两样的她，学起跳舞来却是天分极高，让人不解。莫非学跳舞用的还是第三个脑子？
　　我痴立了半晌，和几个前来拉关系的企业代表谈了一会儿，有人来邀舞，便顺便也跳了几支。
　　回过头来，却看见羽坛和玉环正缓步一起跳着慢舞，低声细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抿一口香槟。
　　说真的，我可没有把羽坛让给玉环的打算。
　　一曲结束，我走上前去，趁着下一曲还未开始，挽住了他的手。
　　正好这个时候，也有人把玉环带了开去。
　　我冲着羽坛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