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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DK的故事 ...
我曾经是一名骑士。
这并不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因为这年头骑士这职业实在是多如牛毛。俗话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骑士满街跑。仅仅身为一名骑士还不值得惊讶,稀奇的是我在是一名骑士的同时,还是一名侏儒。
身为骑士,我时常会骑着我心爱的坐骑——一匹很普通的马儿四处晃悠。凡是经过之处,第一眼见到我的人们表情通常呈现这样:
嘴巴大张,眼睛圆瞪,定格十秒后,继而迸发出一阵无可抑制的哈哈大笑。
“一,一个侏儒,在骑马!”他们指着我,笑得几乎岔气。
“那是当然,我是一名骑士!”我总是不悦地回答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们。
“就你那身材,还骑马!看起来还没有马鞍大!”我那从小到大的玩伴戈比曾经这样评论过。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的身材看起来真的和那坐骑的马儿不成比例。侏儒们的身材本就矮小,而我的个头更是在族里也算的是上娇小的类型,跟那头高大俊朗的坐骑站在一起,大家都说,只有用微小到几乎看不见这样的形容词才够贴切。
有无数次我被看走眼的人当成是马背上的一坨行李,他们高声呼喊着这是谁家走失的马,全然不顾我还好好地骑在上面——这大概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侏儒很少有去当骑士的。
因此当我说出想成为骑士这个念头的时候,父亲母亲均表示震惊。
“骑马?以你的个头连爬上马背都做不到吧!你还不如骑一只鸡!”
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确付出了很久,很久的努力,才成功爬上了我心爱坐骑的脊背。这初始的第一步是如此困难,以至于我也想过要打退堂鼓。
但是当我见到族里的人们骑着小鸡路过,一边迈开那细长的小腿一前一后快速划动,一边颠颠颠地踩着节拍口中高唱:“我是一只快乐的鸡鸡鸡——”
我忽然下定决心要做一些与常人不同的事情,而在成为骑士后,我的梦想与其他许许多多骑士一样,那就是加入白银之手骑士团。
或许这个梦想有些老套,不过我显然是有着比其他人更加出众的理由。成为侏儒一族中仅有的骑士这种事我已经办到了,接下来该成为骑士团中仅有的侏儒了。
这事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那帮人类的骑士们除了嘴巴有点毒,都还算是好人。在大笑着嘲讽了我一头身的身材,手中的剑比人还高等等特点之后,他们都对我产生了某种亲近感。
“噢,DK,看到你那小不点儿身材在地面上滚动着努力往前跑的样子,真的是可以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呢!”就连达里安队长都无法忍住他嘴角的笑意。
顺便说下我的名字叫DK,据说是某位祖先的姓名缩写。我很中意这个名字,因为它与其他侏儒常见的名字不同,够短,够特别,叫起来也尤为响亮。也许从父母为我命名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命中注定会追求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加入骑士团后不久,我们整队被分配去参加银色黎明,联合各方势力共同对抗天灾。令人惊讶的是,我在银色黎明的队伍里竟然见到了戈比。
“呃,我的老朋友,这真是太意外了!”我接连不断地感叹,“我是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也有拿起武器的一天,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放下那把扳手呢!”
“谁说我放下了扳手?”戈比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从身后取出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巨大铁家伙,“这就是我的武器!”
“我早该想到的。”我扶住额头,为自己那么一小会儿的期待而感到羞愧。以戈比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像我一样拿起一把剑的,“那东西真能用来打人吗?”
“你要试试?”戈比说着,举起硬邦邦的铁扳手就往我的头上敲。
砰!砰!不得不说还真疼。
“别打了别打了!”我抱头求饶,“再打就笨了!”
“对于这个我一点也不担心,反正你已经差不多是侏儒中最笨的了。”
“好啦好啦,我承认扳手不仅是个好工具,也是种很厉害的武器。”我揉着脑袋表示屈服,同时拔出自己的佩剑爱不释手地抚摸,“可是我还是喜欢拿剑。”
“你真是个侏儒中的叛逆者,竟然不喜欢扳手而喜欢剑。”戈比叹了口气,不满地抱怨,“就像你离家加入骑士团后从来就没有回镇上来看过一样。”
“……我错了。”
尽管老老实实地认错,戈比还是代替我的父母亲戚朋友以及童年的一干玩伴好好训斥了我一番。我在唯唯诺诺低头认罪的当儿,蓦地产生出一种仿佛回到了在家乡那段往日岁月的错觉。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他就像小时候一样,整天打打闹闹。虽然局势越来越紧张,但外界的一切似乎都离我们很遥远。
可惜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有一天,达里安队长收到了自己父亲的死讯,杀死他的是队长的亲兄弟,雷诺。从那天起,队长整个变了样。从前那个嘻嘻哈哈和我们打闹的正直青年彻底消失,剩下的仅仅是一个双眼因仇恨而布满血丝的冲动魔鬼。
同伴们都想尽办法安慰他,但是我知道,队长从前就是那样一根筋的固执,任何好言相劝的举动都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我始终保持着沉默,什么也没有说。也许正是因为我的这一态度,所以队长在萌生了只带几名亲信潜入纳克萨玛斯,偷偷盗回父亲的佩剑这一念头的时候,他想到了我。
“如果我试图阻止你这一有勇无谋的举动,你会听从吗?”我问达里安。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双眼目不斜视地直视我的眼睛。
“好吧,虽然说就这么几个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过我想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好。”我无谓地耸肩。
DK从来不愿成为随大流的一员,而此种几乎等于送死的冒险无疑是有够特别的——瞧,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多好的参与理由。
达里安,我,以及另外三名同伴,没有通知其他任何人,偷偷离开银色黎明的驻扎地。很意外的,我们竟然成功潜入了浮空堡垒纳克萨玛斯。我想我微小的身材应该也帮上了不少忙,因为在那些大块头又没什么脑子的僵尸亡灵眼里看来,我就跟地上随处乱窜的小老鼠长得差不多,即使大摇大摆从他们面前经过也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然而好景不长,旅程的终结来的竟是如此轻易。
面前站着的是巫妖王的左右手,天启四骑士。而我们不过是五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父亲……?”就在我们拔出剑来打算一拥而上之时,耳边传来达里安队长难以置信的呼喊,“父亲,你怎么了?他们把你怎么了?是我啊,父亲!你睁开眼睛看看,是我!”
这么说起来,眼前那浑身笼罩着黑暗与死亡气息的死亡骑士,的确长得很像队长的父亲。那帮该死的家伙们,他们居然把他转化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队长的父亲毫不犹豫地攻击我们,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队长在初时还犹疑着不愿加入战局,但眼见同伴死在面前,他不由愤怒地拔出剑冲锋。
“父亲,你为什么这样做?这不是你,你是圣光的使者!”队长大声质问那冰冷无生气的敌人。
“光明与黑暗,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我曾一度正直不屈。但是现在,孩子,现在,我已经变了。”死亡骑士空洞的嗓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
“这不可能!你必须要醒过来。是我,你没看见吗?我是你儿子!”
达里安不会放弃一丝希望,他一边用尽全力抵挡父亲的攻势,一边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劝说。
最后的同伴业已倒下,还站着的只剩队长和我。利用身材优势,我闪过了致命的一击,但依然受伤不轻。队长的眼神渐渐变得疯狂,他不顾一切地咆哮着冲上去。
“哐当——”
两人的剑在空中交汇,死亡骑士的身形不知道为什么略微停顿了一下。趁着那个缝隙,队长举剑划过他的咽喉。
我们赢了。达里安愣愣地看着父亲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他摇晃着跪倒在地,抱着父亲的身体失声痛哭。
我本无意打断父子俩这感人的时刻,但是地面传来的震动告诉我,越来越多的敌人在向我们所在的这一区域靠拢。
“达里安……”我一手搭上他的肩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晚了,我来的太晚了……”队长俯下身,将额头紧贴着他父亲的,无助抽泣。
“达里安,再不走的话就真的太晚了。你要将你父亲的佩剑带回去的吧?”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出声打断他的悲痛。
“对了,剑……”队长醒悟过来,伸手捡起那把掉落在他父亲身边的灰烬使者。
就在他触到剑柄的那一瞬间,灰烬使者猛然发出一阵鸣响。队长的脸上现出不解的恍惚神色,不知所措地望着手中那把剑。
“剑……灰烬使者,在说话?是父亲,是父亲对不对?”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队长的反应令我诧异。
“那把剑对你说什么了?”
“它……父亲在指引我逃离。”达里安站起身,手中握紧灰烬使者,“跟我来,我知道路。”
我很高兴队长在我们被围死之前又恢复了神智,跟随他的背影,我们全力向外奔逃。
“这里!”达里安挥手高喊,“灰烬使者告诉我这边有一间传送室。”
敌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我们顾不上停下战斗,匆忙地挥动武器奋力向前杀出一条血路。可是他们实在太多太多了。不知疲倦的亡灵永远没有停息的时刻,即使砍倒也会再从地上爬起来战斗。
我感到自己的体力在逐渐消耗殆尽,刚刚在与队长父亲的战斗中受的伤我一直没有去管它,也不敢低头去查看它现在变成了怎样。队长在我前方,浑身浴血,和我一样挥剑的动作渐趋迟缓。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与其这样还不如牺牲掉应该牺牲的,我想。
“达里安,你先走,我留下来断后。”我喘着气对他说。
“不行!门都没有!”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留下一个挡住他们,我们都跑不掉。”我很佩服自己,这时候还能平静地分析利害给他听,“你要把你父亲的剑带出去的,忘了吗?”
“可是……”队长的话音稍有犹豫,但他随即摇头反对我的意见,“不,你把剑带走,我留下来阻止他们。”
“别傻了。”我返身,跳起砍翻一只接近的骷髅,回头对达里安扯出一个苦笑,“我是路盲,你让我走我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没有撒谎,我的方向感是真的不好,戈比常说我是侏儒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笨蛋。
“……DK……”
队长的表情像要哭出来一样,攥紧手中的灰烬使者,痛苦地扭过头。没有更多的话语,他向着出口的方向全力奔跑而去。
我微笑着注视他的身影从视野中安然消失。转身,独自面对着那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涌过来的亡灵大军,挑衅似的挥了挥手中的爱剑。
“让我们来好好玩一玩吧。”
时间在我的感知中流淌得很缓慢,我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希望那是好几分钟,那样队长才有足够的时间脱逃。
视野因鲜血而模糊,眼前是一片骇人的红。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格挡中的破绽也越来越多。伤口早已没了知觉,身体只凭意志力与本能在移动。
干掉多少个敌人了?我不知道。那些僵尸仿佛永远杀不完,即使砍倒在地,也会拖着残破的身躯重新站起,更别提援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我的周遭被这些不死之物包围,初始还可以利用身高优势在它们的脚边周旋,但很快,连最后一点缝隙也被它们恐怖的数量堵死,我彻底淹没在亡灵的大军之中。
终结的时刻来临得如此迅速,数不清的尖利武器穿透我的身躯。我应该感到疼痛的,然而却麻木的什么感觉也没有。膝盖不再有力量支撑体重,跪倒在地,脑袋不由自主向后扬起。上空是大厅高耸的拱顶,我原本期待着能在最后一刻看到一些更感人的画面,可是眼前密密麻麻凑满了亡灵们那丑陋的头颅,连苍白的天花板都被遮蔽在后。
‘这个死法真是老套。’我无动于衷地想着,‘不过至少……没有死在床上……’
眼前忽然浮现出戈比拿着扳手气呼呼的表情。如果他,还有故乡的父母和旧友们知道了这件事,大家一定都会气死的吧。
想想……就觉得好笑呢……
思绪停滞在那一刻。视界模糊,我的意识逐渐远去。
灵魂在黑暗的虚空中飘荡了许久。无助,彷徨,困惑。思维变得混沌,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猛地睁开双眼,昏暗的光线并没有带给我任何不适感。阴森的城堡,冰冷的锁链。四周是拖着脚步,缓慢移动的丧尸与亡灵。
心中并无恐惧,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
主人将死于天灾的我转化为死亡骑士,同时赐予我新的武器——符文剑。
接过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利剑,我跪倒在主人的脚下。
契约已订立。
黑暗崛起的时刻,我在此重生。
作为死亡骑士,我将永世侍奉巫妖王——唯一的真正之王。
帽檐将镜中之人的五官笼罩于阴影之下,只有那对在黑暗中闪耀蓝色萤光的瞳孔昭示出低垂的兜帽包裹的并非空无一物。荆棘与突刺环绕的漆黑盔甲,倒映出手中符文剑那冰蓝色的冷艳光芒。
这是我。
死亡,转化,新生。我获得了截然不同的全新外表,个性,力量——哦,对了,还有审美观。
凝视镜中的自己,是美是丑,我完全说不上来。不止于我的外貌,在黯黑堡中四处可见的亡灵,僵尸,我也无法分辨他们的美丑。不管是消瘦到除了骨头身无长物的骷髅,还是拖着腐烂的肉块一路走一路往下掉的食尸鬼,又或是那些身形浮肿的大胖子憎恶,在我看来都和精灵族中那些金发碧眼的纤细少女长得一模一样。
这可真糟糕……
不论是失去审美观这件事,还是依然纠结于审美观这个问题,都不是一件好事。其他的死亡骑士们,根据我的观察,是不会拥有审美观这个概念的。
也许主人在转化我的时候出了某些差错?
我虽心有疑虑,却不敢将此事伸张。万一主人认定我是残次品,将我回炉重练或是直接销毁,那下场都不是我所希冀的。
愤怒,残暴与复仇,主人将这些感情,和不朽的永生一并赐予我们。四周的每一名死亡骑士都以此为荣,这才是我们应当拥有的感情。
然而我没有。
主人命令我们去附近的城镇屠杀平民,我的战友们全都欢欣鼓舞。恐惧,混乱,毁灭,那些正是他们所热爱的,死亡骑士渴求鲜血,而只有我一个人,对此觉得索然无味。
手无寸铁的民众在我的剑下瑟瑟发抖,我却并不感到愉悦。一刀刀挥下,心中所想的只是数字。
1,2……44,45……99,100……
还剩多少才能完成主人给予的任务。消逝的生命,对我来说不过是任务的数据,距离解脱的倒计时。
“求求你,别杀我!”
一个女人在我的面前尖叫,尖锐的,巨大的噪音令我的耳中嗡嗡作响。我感到烦躁,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利剑穿透她的胸膛,哭喊停止了。
我又重新夺回了宁静,然而本应同时回归的,那安宁的舒适感却荡然无存,这让我更加的烦闷。
杀!杀!
杀光他们,完成任务,我就可以早日从这该死的焦躁情绪中释放。
那些愚蠢的民众,只知在我的剑下发抖求饶,连反抗二字都不曾闪过他们的脑海。如果他们能够联合起来,不,不需联手,哪怕只是将尖叫的力气用来和我作战,都不至于如此无力地,仿佛宰杀牲口一般被我们大量屠杀。
我听见他们愤怒地控诉政府与血色十字军的不作为,他们本该保护他们的。真是可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内斗,天谴大军离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不过几步之遥。既然身为弱者,就应该学会团结,以众人之力对抗强者,而不是像这样将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拯救之上。
没有人会救他们。
巫妖王必将带领天谴军团扫平避风郡,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货写到第二章了!太不容易了!
可是后来我没在打山口山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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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DK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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