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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赵哥,纯爷们儿! ...

  •   小赵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为恐怖的体验。
      他的脑袋被一辆疾驰的卡车卷进车轮下一顿碾压,脑浆鲜血迸裂一地,碎裂的肉块洒在马路上。
      小赵本人应该是看不见这幕场景的,因为他在脑门触到车轮的那一刻就已当场死亡。之所以清楚这样客观的场景描写,是因为他经历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仿佛意识从体内剥离,漂浮在空中冷静地注视一切。
      这或许只是他的想象,小赵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在临死前想象自己死亡时的具体景象,就算有,他们也无缘将那份经历活着说给别人听。
      总而言之,在小赵的记忆中,清晰地记得自己的灵魂浮在空中,亲眼目睹他被卡车碾得支离破碎的一幕。那毫无疑问是他人生二十多年来最为恐怖的一份体验——同时也是一生最后的记忆。

      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为恐怖的体验。
      他在睡梦中梦见自己被一只幽灵从背后无声无息接近,尽管从理智的角度他无法观察到身后幽灵的存在,但斯内普不知为何却清楚地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
      一只幽灵从身后一点一点接近自己,初始是谨慎而胆怯,若即若离的试探性触碰。接下来,幽灵渐渐变得胆大妄为,伸出一只手猛地穿过他的躯体。
      斯内普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柱直达脑髓,皮肤上每一寸汗毛此时都竖立起来,他毛骨悚然地战栗,大脑被恐惧所占满,可是身体却像被冰冻一般无法移动一丝一毫。
      幽灵在成功地将一只手没入他的体内后,又得寸进尺般将另一只手透过他背部的脊柱与环绕的肋骨,伸入他的腹腔之中。
      内脏如同浸入冰窖,被幽灵没有温度的手掌抓住挤压,疯狂的尖叫顺着喉管上升,却不知何故在冲出口腔之前消失无踪。
      幽灵先是伸入两只手,接着是头部,躯干,两腿,完完整整地没入斯内普的体内。他无法动弹,发不出声音,只能任凭幽灵钻入自己的体内,就在对方彻底从外界消失的一刹那,斯内普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梦。
      活动一下恢复正常的四肢,斯内普发现床单已被冷汗浸湿。
      斯莱特林地下宿舍那独特的潮湿空气使得湿漉漉的床铺睡起来非常不舒服,但现在是半夜,黑暗的卧室内只有门缝下射入一丝微弱的光线,那是公共休息室里的守夜灯光。隔壁床上的室友发出有规律的轻微鼾声,斯内普认为此时爬起来更换床单显然是不合适的。
      打定主意,他翻了个身继续睡第二觉。

      小赵再一次睁开眼睛。
      房间内漆黑一片,星点微光连天花板的颜色都无法照出。他的眼睛惊异地睁大,盯着那辨认不出色彩的黑色穹顶,脑中蓦地蹦出一连窜问题。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西弗勒斯·斯内普度过了他人生中极度平凡的一天——就如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霉运连连。
      他夜里做了一个被鬼俯身的噩梦,早上醒来时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无力。比平常更为阴郁的脸色使得哪怕与他关系不错,还能说上几句话的斯莱特林同学都对他敬而远之。破破烂烂的衣着与母亲传下来的二手书本一如既往遭到旁人的嘲笑,就连教授都不喜欢他,给他布置了比其他人更棘手的作业。
      而一天的倒霉程度在午后达到了顶峰,他在学校的庭院里与格兰芬多的四人组又一次狭路相逢了。
      一对四,战事毫无悬念一边倒。那个波特家的小子把他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四周挤满看热闹的人群,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出手相助。斯内普感到自己颜面全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詹姆和西里斯左右开弓,连踢带踩,打得他是鼻青脸肿。斯内普趴在地上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混乱之中不知是谁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两下,少年只觉两眼一黑,金星四射,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小赵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脸朝下趴在地上呈现嘴啃泥的姿势。身边两个凶神恶煞的流氓小子对着自己拳脚相加,周围还站着一群事不关己的围观人群。
      小赵何时受过此等欺负,当即脑子一热,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上翻起,啪啪啪接连挥出三拳,逼退围攻自己的两名不良少年。
      定睛一看,四周的人都穿着古里古怪的黑色长袍,一个个仿佛从某个可疑宗教团体中走出来的人物。小赵心下不安,看着对手都被暂时逼退,连忙拉开架势,摆出一个李小龙中国功夫的起手式,好整以暇想要喝退对方。
      不良少年及围观人群一干人等集体以看外星人的眼神打量小赵。那神情看得小赵大感受辱,不管三七二十一向不良少年们曲曲手指,做出一个挑衅的姿势。
      两名少年果然上钩,咆哮一声便气势汹汹向着小赵袭来。小赵是左闪右躲,上蹿下跳,不时还出点阴招损损对方,以一敌二竟然还占了上风。
      正打得酣畅淋漓痛快之时,突然间只听得“喀拉”一声,小赵顿时忍不住惊叫。
      “哎哟——”
      腰闪了。
      这具新占的身体显然是缺乏锻炼,年久失修,这才小小运动一把,马上就出现了故障。小赵扶着腰,痛苦地跪在地上呻吟,心中不住咒骂身体的主人不懂保养。
      两名不良少年见此情形,相视一笑,毫不客气地一哄而上把小赵当场揍了个奄奄一息。其中一名下手狠了点,又在后脑勺上来了几下。
      于是小赵也晕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悠悠醒转时,斜下的夕阳正暖暖地照在脸上。温和的阳光照得他整个人充满倦意,闻着泥土与青草混合的芳香,他几乎不愿从地上爬起来。
      斯内普怔怔地望着染上一抹金色的蔚蓝天空,那和煦的风景,平静的心情,使他用了许久才注意到身体的疼痛。
      身体各处的知觉逐渐恢复,钝痛随之爬上四肢。各处的神经元忙着处理疼痛的信号,流量大得脊髓几乎被堵塞。各种疼痛最终汇集至大脑,不约而同传递给他一个讯息:
      好痛!
      浑身都在疼,尤其是腰部,好像完全不能动弹了。
      斯内普这才回想起自己被詹姆和西里斯揍的过程,以及那些冷漠嗤笑的旁观者们。
      他仍旧静静地躺着,仰望湛蓝无际的美丽天空。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心情舒畅想要躺在地上睡午觉,而是因为他的腰疼得实在爬不起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赵哥,纯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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