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言镜

4、出行

　　庙会，灯多，人更多。
　　灯火璀璨的街市，熙来攘往的人群摩肩擦踵，好不热闹。一个天姥祭竟让整个京城的都沸腾了起来。
　　早已在护城河边上京城最好的酒楼订好雅座的何君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犹如霸王般在街上横行。为了保护何忆年，一众大内高手把他护在中间，倒把人家整条街的人都挤到街边去了。行人们见这一行人奇怪又凶狠，都敢怒而不敢言。可怜了坐在轮椅上的何忆年却不能透过人墙看外面的风景，又不能躲开人群指指点点的目光，一路行来就落了一肚子气。
　　都怪那个路痴！如果他不发那个什么烂誓，如果他的名字不被人提起……他何忆年就不会发了疯，硬是要跑到这种地方来受活罪！
　　抬眼望见走在自己身边气度华贵的何君凛，几乎可以看见落在他身上无数道京城少女们爱慕的视线。低头看看自己，也能觉察到旁人的惊讶和嘲讽。生命中的二十年来，第一次，第一次这么切身地体验到，人与人的不同！他和何君凛，竟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般地遥远。何忆年为自己悲哀……这一切，都是那个路痴害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就这样出来丢人，这样任别人推着轮椅出来游街却又不能看到什么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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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飞扬照理说应该正少年得志、春风得意、福星高照的，而且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武林盟主，也快到手了……不该无缘无故打那么多个喷嚏的。身边的顾老三大掌拍上他厚实的背，“准是哪家姑娘在想咱们头儿啦！”
　　其余兄弟听了自然是哄堂大笑。即使夹在赶庙会的纷乱人群中，秦飞扬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材的确是鹤立鸡群。
　　“能看上咱头儿就是姑娘们有眼光！”杨五如数家珍，“看看这一路上，咱头儿打发了多少□□白道上的高手——”
　　“陆水镇，只消一眼就看破了易容成茶博士的易门第一高手，羞得人家差点想自杀。”其实那天是秦飞扬看到易门第一高手的肩上有一只小强，惊讶之下大大叫了一声，没想到那位高手自己就不打自招地撕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还说他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居然看出来了，让他甘拜下风。拜托，其实他什么也没看出来的好不好。
　　“秋家坪，任那销魂楼的妖女怎么媚惑都不动心，气得人家立刻决定改行。”那时候他肚子饿得要命，人们不是常说天大地大还比不上吃大吗，毕竟民以食为天嘛，他进销魂楼也不过是因为那天太晚了，饭馆酒楼都打烊了，只有那里还开得灯火辉煌，当然就进了那儿去吃了，没想到还缠上一大堆女人吃他豆腐，他不想理她们低头填饱肚子也有错吗？
　　“那个人称毒药生的小子更可笑，他下的迷药我们头儿正眼都不看就给倒了。”这个呢，就关系到他的一个隐私问题了，那天……实在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他便秘了几天，见什么东西都没有什么胃口，更何况是一个长相刻薄的男人请的一杯茶……
　　……
　　一众兄弟夸得起劲，秦飞扬想插嘴解释澄清一下都找不到缝隙。
　　杨五最后总结了秦飞扬的最大优点：“总而言之，咱们头儿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有那么夸张吗？秦飞扬无语。
　　花倒是没真的开。只是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大红棉袄、白白胖胖的小孩，伸出如莲藕般肥嘟嘟的小手把一颗黄澄澄的糖果笨拙地递给秦飞扬，“糖糖。”
　　他是要给他吃吗？秦飞扬眨眨眼睛，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哦！哦！秦飞扬居然连这么小的小朋友也能煞到，魅力真是无远弗界呀，这也更增加了他在一众兄弟心目中的高度。至于小朋友的大礼——秦飞扬，露齿一笑，捡起小孩手心中的糖块就往嘴里塞。糖入口即化，清香可口，真是人间极品呀。
　　秦飞扬正待谢谢人家，给个回礼什么的，却只见那小孩转身就跑，三两下，奔到某人身边。
　　秦飞扬功力非凡，听力也更是非同一般，远远便听到小孩和那人的对话：“那个哥哥吃了糖糖了，我要冰糖葫芦。”什么人这么好，还送他糖块？秦飞扬纳闷归纳闷，还是很有礼貌地绽开了一百分的灿烂笑脸与那人打招呼，还想着是不是要过去谢谢人家。
　　而人家回他的，却是十来柄明晃晃的见血封喉的利剑。不消说，秦飞扬再精明也没想到小孩子给的糖块也不能吃的！
　　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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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方大动干戈。一条闹市顿时炸开了锅，四处都是惊叫、逃散的人群。
　　赶个庙会也会出事。大内侍卫们绷紧神经，严阵以待。是冲着两位贵人来的吗？新君登基，人心未定，何君凛手心里也捏着一把汗——莫非是有人透析了自己的形行程，竟选了这样一个人群拥挤的庙会来浑水摸鱼，趁乱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