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一生所爱》檀忆雪

66、番外

　　“九哥想说什么？”你坐回去，不知怎的，心下隐隐有些紧张。

　　感觉嗓子在发紧，你抬手倒了两杯茶，将一盏推到王九面前，另一盏捧在手心中，低头润唇。

　　王九没有喝茶，他将刚脱下的西装外套拿回手中，从口袋里取出个盒子

　　“打开看看。”

　　你倍感意外地接过来，盒子一打开，下意识呼吸一顿。

　　一只高冰的春彩玉镯，紫色与绿色各占一半，晶莹剔透，半山半水。

　　“喜欢吗？”他问

　　“这么漂亮，怎么会不喜欢。”你将镯子拿起来，在灯光下欣赏，越看越觉得它仙气飘飘，美不胜收。

　　“这样的水头和春彩应该花了不少钱吧。”你看向王九“既不是过节也不是我的生日，九哥做什么送我礼物？怪破费的。”

　　“就当是毕业礼物。”王九接过镯子，又向你伸手“在店里看见了，觉得你戴好看，便想着买回来。”

　　你动作先于头脑一步将手交给他，直到他捏住你的指尖将镯子套上去，镯子上的凉意从皮肤传递到心底，你神使鬼差地又想起昨晚那个梦——梦中的手铐也是凉的。

　　这念头让你一时心下愕然，再次忍不住唾弃自己色胚，面上表情也不由自主得古怪起来。

　　注意到你眉头皱起来，王九凑近了些看你“怎么了？”

　　“没…没……”紧实漂亮的胸肌近在咫尺，你慌张移开眼睛，摆着手语无伦次“这镯子好大…不是…是好凉！”

　　“对！是好凉！”你目光坚定地盯着镯子，不敢有丝毫飘忽，像是一个专业的鉴宝专家“它看上去透得像块冰，没想到摸上去也是冰冰凉凉的。”

　　最后总结“好东西，谢谢九哥！既然事情说完那我就先回房了。”

　　你想要溜，却又被王九勾着镯子拉回来“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

　　还有事情？

　　一时好奇盖过了害羞，你眨眨眼，盯着王九的脸看，猜测会是什么事情。可他却纠结了起来，好几次动了动嘴唇，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王九又一向直白爽利，他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你还是头一回见，于是好奇心大盛，催促道“九哥，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快说呀。”

　　王九压低眉头，终于开口“今天秋哥对我说，他想收我做义子。”

　　“啊”你听见自己发出了声急促的惊呼。似乎整个人的思维都打了结，缠成一团乱麻，让你无法思考，你只是呆呆盯着腕上的镯子，过了几息听见王九在唤你，你又抬起头问“那你答应了吗？”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王九神色不变。

　　“我的想法？”你勉强笑笑道，强迫自己尽量多说些话“这当然是件好事，对九哥你来说，有这么一重身份便是彻底在香港扎了根，在跟着秋哥做事也更名正言顺，前途不可限量。”

　　“对秋哥来说，他又多了个家人，百年之后也不用担心膝下孤寂，他早些年失去一双儿女，如今你我也算是对他的些许慰籍。”

　　“对于公司来说，九哥能力那么出众……”

　　“那对于你呢？”王九听不得那些理智的长篇大论了，他近乎失控地双手握住你的两肩，强迫你看着他“你是怎么想的，你想让我做你的……哥哥么？”

　　“我……”你对上他的眼睛，眼神闪烁间，像被人剪去了声带变成个哑巴，是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违心话了。

　　“为什么？”王九不动声色道“是担心我会分走属于你的东西，还是说……你根本瞧我不起……觉得我不配做你哥哥？”

　　“我没有！”你大声反驳，生怕他不肯相信。

　　你急得几乎要哭了“我是很讨厌别人和我抢，但九哥不是别人啊，这些年你替秋哥做事出生入死，我都看在眼里，我怎么可能对你小心眼，又有什么理由瞧不起你？”

　　他步步紧逼“理由可多了，比如我出身贫寒，无父无母，再比如我手段残忍，阴险毒辣。”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你眼圈被气得发红“你要觉得我虚荣肤浅，那直说便是！用不着拐弯抹角！出身能决定些什么？你没有任何助力，只身一人来香港，从无到有，不恰恰说明你能力出众，意志坚定？”

　　“至于手段残忍，阴险毒辣，狄家本来就是黑涩会出身，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总得有人去做，优柔寡断才是后患无穷。”你顿一下，平复呼吸，然后继续说“如果九哥你当初没来，那现在接手那些黑产的就是我，我看不得那些人仗着秋哥心软就得寸进尺，我想要帮他，所以不会比你仁慈。”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做你的哥哥？”王九低下头，他似乎想要观察你的表情，不肯放过你脸上的每一丝变换，于是脸离你越来越近，你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气流吹动了你鬓角的发丝“你本来就叫我九哥，那又有什么没法接受的？”

　　你在他眼中突然怔住——那眼神仿佛蛰伏已久的鬣狗终于等到猎捕时机，此刻你就像被利爪按住的兔子，连挣扎的余地都被彻底封死。

　　你的心念千回百转，不由也在心中问自己：是呀，这是件好处多多的事情，你也不反感九哥，可为什么你却打心眼里觉得抗拒？

　　你问着自己，万分不解，但在发觉那笼在答案上的雾即将被吹散后，你又不敢去看，连忙打住，矢口否认“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王九捏着你的下巴，强迫你直视他，他的眸光是洞察了所有的雪亮锐利，带来成熟男人的压迫感“我告诉你。”

　　你本能般地不想他说出答案“别——”

　　他的唇落下来，吞咽掉你的疑虑。

　　一触即分，你却感觉自己的心也沉沉坠了下来，你知道是为什么了。

　　只因你心里不清白。

　　你无法接受的不是他，是自己，你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同时对两个男人动心。

　　王九看着你失魂落魄的模样，却仍得寸进尺，从桌上拿了水果刀塞进你手中。

　　“抗拒我吗？反感我吗？不喜欢我这么对你吗？来！”他握着你的手将刀尖对准自己心口“你刚才不是问我硬气功大成还需要什么。”

　　“需要濒死。”

　　他说出答案，又握着你的手向前用力“下死手扎下来，我冒犯了你，你应该报复的。”

　　“不！”你没想到王九会一点都不收力，眼见刀尖真的要陷入他的身体，你慌忙收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刀掷到地上，然后脱力地扑倒在他怀中，眼泪无知觉地落下，心有余悸。

　　“吓到了？”他轻轻抬起你的脸，用身上的领带为你拭泪，可你的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擦了这一滴，下一滴又从眼眶落下，王九叹口气，嘴唇落在你的眼角“可如果不这样，你永远都不可能察觉，又遑论坦诚。”

　　“承认吧，你心里有我，哪怕不唯一，也是有我。”他与你鼻尖相对，声音低沉如蛊惑，捉住你的一只手按在心口“你的心，现在和我一样跳得这么快吗？你现在随时都可以推开我，我不会做任何你不愿的事情。”

　　你知道这是在以退为进，也看到了他眼底的志在必得，可是……你无法抗拒。

　　你猛地攥紧他颈上的领带，向自己的方向一扯。

　　唇舌交缠间，你恍然，这可能并不只是束缚他的绳，绳索的另一端系在你手腕打了个死结，让你无路可退，无法放手。

　　王九甚至还给了你选择，在把你引逗到浑身都要化成一滩水后，他的手探进裙摆之下，将你打横抱起“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你搂紧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头，声音透出股意乱情迷的颤抖“我房间”。

　　天意如此，要在前尘旧地中鸳梦重温，将从前没做完的事情通通补全。

　　他低低地笑了“我这次可不会给你留余地了。”

　　我还有余地吗？你的指甲陷进他的肩膀，看着一阶阶台阶在面前倒退，心中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