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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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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没什么浪漫元素,因为这本就是部犯罪剧情片,真实到有些血腥。
你算半个城寨长大的孩子,对于犯罪血腥的猎奇心理接近于零,毕竟现实就可以看到,早就见惯不怪,谁还会为电影中的情节惊呼。
可电影和现实最大的不同,就是能把几十年的人生塞进两小时。银幕里那个爱捣蛋的男孩,镜头一转就成了在涩情场所跳脱衣舞为生的瘾君子。
九龙城寨那些真实的黑暗,放在现实里就像往大海撒把盐——根本尝不出咸味。但电影是把这些黑暗浓缩成一杯水,同样的盐撒进去,喝一口就齁得难受。
毕竟背景是城寨,这么直白的将罪恶展现出来,你心中感受有些奇妙,算不上好受,但要说是难受又远远不至于。
“你在想什么?”信一注意到你加快了吃水果的速度。
你在心烦的时候就会下意识装作自己很忙。
“我在想幸好没带十二一起来看,要不然他看到主角吸毒该想起那些不好的事了。”你咔嚓咔嚓咬着西瓜,叮嘱信一“你可千万别让他近段时间来影院。”
“你和我看电影,想他干什么!”信一道,可看你一脸认真,又点点头“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自然会顾着他。”
你这才满意,继续道“这电影看得我有些心烦,主角好能闯祸,可他们开局时的条件好过城寨绝大数人,起码有店有老豆有收入有身份证。”
你叹气“九哥刚来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有。”
“你又提旁人,这有王九什么事。”信一不高兴道。
“对比呀!”你盯着屏幕上的打斗场面,用手中竹签去插盒子里的水果“我觉得九哥好聪明好厉害,很多偷渡过来的人都去越南帮跟了大老板,不说挣钱发财,就连活过三年的都是凤毛麟角。”
“但九哥却能看清楚这点,还主动找上秋哥,是不是很了不起?”
“他是不是很了不起我不知道。”电影屏幕反射的细微光线下,你看见信一挑起眉梢,他冲你露齿一笑,示意你低头看盛着果切的盒子。
盒子里孤零零躺着最后一块西瓜,你俩手中的竹签都扎在上面。
“谁吃到谁就更了不起!”
你这该死的胜负欲。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你就嫌弃地喊了声“幼稚鬼”,同时身体不受控制地合指为掌向他攻去。
“忙着学习没怎么练功吧,力度都软绵绵的。”信一格挡下来,唇角笑意加深。
“这叫四两拨千斤。”你瞪他,然后手腕一拧,手臂如灵蛇般缠绕着他的胳膊,直取他肩关节。
信一看出你的目的,瞳孔骤缩,叫声“你下狠手啊”,然后利用你向前的惯性,将你一把从座位上拉了过来,又仗着自己手长腿长的优势把你按在自己胸口处动弹不得。
现在的姿势是:他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你却趴在他怀中,呼吸可以打在他的侧颈,双腿被他的膝盖夹紧,他一只手按住你的后腰把你压制得死死的,另一只手去拿竹签扎了西瓜。
清脆的咀嚼声从头顶传来,信一胸口颤动,发出愉悦的笑声,直到咽下他才松开对你的禁锢,得意地冲你摊开双手。
你抬头,气呼呼地与他对视,可视线向下移到他的嘴唇上——那唇珠上泛着些许水光,应该是水果的汁水。
尝起来会是甜的吗?
已经忘的差不多的梦境有一瞬的闪回,你神色变了变,心也狂跳起来,想要移开视线,眼睛却有它自己的想法。
但你在心中天人交战,信一却仍在不知死活地挑衅,他甚至低了低头,让你们靠得更近“我吃到了哦。”
仿佛理智的弦被扯断,你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像是被蛊惑般地仰起头。
软的。
信一猛然睁大双眼,瞳仁如暮色初临的香港街巷——万千灯火正渐次苏醒。
双唇一触即离,你双手搭在他的肩头直起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尾上扬,心脏快要跳出来,却还要故作不在意“我也吃到了,甜的。”
你们四目相对,谁的心里都不平静,呼吸彼此交缠,愈发粗重,你看见他瞳孔中的颜色在逐渐加深。
突然,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垂眸将视线凝在你的嘴唇上,再开口声音有些哑“是么?我不信,再尝尝。”
大手穿过你的发丝扣住你的后脑,在摸索试探如何接吻的过程中,你的腰渐渐软下来,最后支撑不住坐在他的腿上。
信一一向很聪明,在你还只会试探着用舌尖轻轻舔舐的时候,他就先一步学会了换气,并且他贪得很,食髓知味便掐住你的腰缠着不放,一直吻到电影结束。
他神采奕奕,满面春风,你却是红着脸,嘴唇泛肿,趴在他肩头气喘吁吁。
“喘不上气了。”你见他又要凑过来,连忙将头埋下去。
信一便坐直了身子,捧起你的脸慢慢贴近,用他的额头抵住你的,双眼亮亮地笑起来。
你也不由自主地和他一同发笑,轻轻摇头用鼻尖去蹭蹭他的鼻尖。
这次他骑摩托送你回家的路上,你坐在后面,抱紧了他的腰。
你心中的快乐就像沸腾的水,不住地沸腾冒泡,甚至有些关不住,于是化作笑声溢散出来。
你哼着歌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弯腰换鞋,一个身影就跑过来蹭你的小腿。
你蹲下揉着信二毛茸茸的脑袋,不停地傻笑,声音轻盈得像只在枝头跳跃的小鸟“信二,蓝信二!妈妈今天好开心啊。”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灯光骤然亮起。
你晃了下眼睛才看清沙发上坐了个人。
“九哥?你怎么都不开灯。”你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整理了下头发,向王九的方向走出几步,你皱了皱鼻子“你喝酒啦?”
“没,是药酒的味道,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开灯。”王九指指茶几上的褐色瓶子。
“那你受伤了!”你睁大眼睛,试图透过西装找出他伤在哪里。
“伤在后背。”王九淡淡道“今天和大佬去工地,有东西掉下来,我替大佬挡了一下。”
见你神情担忧,他又笑笑“你放心,秋哥没事,他现在正在公司处理这件事,怕是人为。”
但你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秋哥没事我是很开心,可难道你受伤我就能不担忧了吗?”
你看桌面除了药酒还有镜子,便知道王九这是准备自己上药了,于是坐到他身边“脱”
王九没动。
你把药瓶握在手中“你本来就受伤了,又是一个人,上药多不方便,姆妈估计已经睡下了,你要我把她叫起来吗?”
王九深深看了你一眼,然后解开西装外套上的纽扣。
他似乎仍在犹豫,所以动作很慢,也正因为动作慢,于是为涂药而脱衣的行为就有些变了味儿,带了些欲拒还迎的被迫感。
外套还好说,可等脱到衬衫,胸肌腹肌依次显露,而衬衫却迟迟没有完全离身,你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实在是太犯规了些。
等他终于脱完上衣,你已是口干舌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不是要替我上药吗?坐那么远干什么?”
你“哦”一声,匆匆起身靠近,可等定睛看去,又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九哥他——没解领带的。
此时他上身赤裸,虎背蜂腰,板肋虬靳,本来要隔着一层衬衫的领带就这么贴着他的脖颈,又从胸口中间垂下,盖住一点点肌肉轮廓。
“怎么了?”他见你愣住,于是抬眼问。
“领带。”你指指他的脖子,声音小得像蚊讷。
“你送我的呀,不记得了?”王九指尖勾起领带,凑近给你看,眼神好无辜“伤在后背,领带不耽误抹药。”
这哪儿是耽不耽误的问题,你在心中尖叫,可看王九这副全无察觉的样子,你又忍住,暗暗斥责自己内心肮脏,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但真的……好像狗链啊。
你又看一眼,努力忽略他颈上的狗链——啊不,是领带,去看他的伤。
好大一片青紫!
你用指尖轻轻触碰那片皮肤,感受到皮肤下的肌肉在条件反射地抽动,即使王九背对着你,你还是看清了他侧脸的咬肌在收紧。
“一定很痛。”
你想着,然后用掌心将药酒搓热覆到他背上,王九猛地仰头,闭眼皱眉,神情克制,却又忍不住地发出几声气音,额角渗出汗珠。
你问他“当时是来不及拉开秋哥吗,要用身体去挡?”
“没想那么多。”王九答非所问。
你便知道了,于是气道“你总是不爱惜自己,又不是钢铁做的筋骨,哪儿能这么糟蹋!”
“我练硬气功嘛。”发觉已经上好了药,王九睁开眼睛转过身看你“等功力大成,皮肉能比钢铁还要硬,刀枪不入。”
“可你现在还没大成”你将药酒往桌上重重一放“你还是会受伤会痛的。”
王九想起前世那一刀,又联系到今生硬气功迟迟没有突破,于是叹了口气“离大成还差一样东西。”
可等你问“什么东西”后,他反而闭口不答了,你想这兴许是他功夫不外传的秘密,于是也识趣地不再追问,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起身欲走,却被王九从后面拉住了手腕。
他的手掌很热,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
“先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你撞进他的目光,在心里推翻了刚才的想法——那火焰并非跃动在他的掌心,而是在心底熊熊,此刻正透过瞳孔无声的焚燃,无法掩饰地折射出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