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问题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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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鸣雪并不是每天都去场馆，白金监督给了她一间和教练组同层的小办公室，方便随时修改工作。
距离介绍SAIS过去几日，在反馈报告之前，她先收到了顾问的制服。
白色过膝外套厚薄适中，款式看起来像风衣。左胸上有和校服同款的帝光徽章，拉上拉链就能变成连衣长裙，比白大褂多了少年意气。
她满意地揣起平板，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要去查房的医生。
独自来到场地旁，确认过SAIS的运行状态，源鸣雪又翻出青峰大辉的数据。
黑皮少年就像撒进肥沃泥土里的良种，没留意间就窜高了一大截。他学东西又快又准确，短短几天技巧树上又多了两个新动作。
她打开面板，三个金色的等阶闪闪发光。
【感知】A
【进攻】A+
【防御】B
【机动】A+
【连携】D
感知竟然也稳定在A，源鸣雪沉思。
这项分类下包括精神强度，空间感，触觉敏感，调度思维等等，迄今为止，正选首发几人都在A以上，哪怕是基础稍弱的第六人黑子哲也。
SAIS的分级根据地球人标准调整过，可A级代表一条准线——能承受她精神引导的最低标准。
她们战力开发系被称为副官专业户，常年奔波在前线协助各个军团训练，通过精神力帮人拓展脑域，亦或者引导安抚天赋者。
源鸣雪是经过正统实战的预备生，即将进行就职分配，因此才决定环宇宙旅行放松下。
现在彻底放松了。她心死地想。
前事不提，有没有可能通过引导发掘下他们的天赋？
【受试者紫原，您的训练尚未完成。】SAIS的电子音提醒。
“累了啊——”拖长的尾声带点闷闷的鼻音，像撒娇又像抱怨。
紫发少年拖着身体下场，源鸣雪抬头，视野骤然被庞大身躯填满。
他的体型太大了，胸膛起伏间呼出滚烫疾流，行过身旁生生带起粘稠的热气。
对SAIS的劝说充耳不闻，他打个哈欠直接坐到休息凳上，旁若无人拆开一包花花绿绿的零食。
明明是锐利硬朗的五官，却被浑身散漫劲冲淡，半醒不醒的样子很像进食的海獭。
“部门守则，不可以在场边吃东西。”源鸣雪提醒。
紫原敦瞥过：“哦，我可以。”
他没有移开目光，似乎等着源鸣雪的反应。
并没有要求他遵守规则，反而像是确认了什么，她缓缓从口袋中抓出几颗糖，也开始光明正大挑战部规，主打一个你可以我也可以。
白皙的侧脸鼓起小块，沁人的酸甜味弥漫，紫原敦舌尖不由分泌唾液。
“美味棒，要吃吗？”他主动问。
源鸣雪饶有兴趣，总觉得他不像大方分享的性格。
隔了片刻紫原敦果然补充：“要用糖果换。”
她直接塞给紫原敦一大把硬壳星星，钻石般的包装里是晶蓝色糖果。
“家里人做的，多拿点。”
紫原敦垂眼看着满手糖，过会才捏开一颗放进嘴里。
不知名水果味翻涌，夹杂着细碎的冰凉感。本来以为是硬糖，没过多久突然化成均匀的液体，清爽的甜味从喉咙划过，像是夏季夜空下带着果香的一阵风。
“好吃！”
他干脆把美味棒堆到两人之间，用实际行动直白表达赞美。
“紫原是怎么开始打球的？”源鸣雪状似平常问。
“啊，因为个子高，小时候被带去打迷你篮球。”
好随意的原因，也正像是他平日的风格。
SAIS那边紫原敦的训练记录总是得过且过的状态，对篮球的喜爱和执着在他身上一概没有。
技巧不论，以基础素质来说紫原敦可以算人类水准的怪物。
他有资格摆烂，源鸣雪却觉得很可惜。
“你喜欢篮球吗。”她又问。
“就算是源仔，这种问题也不可以。”转瞬间，他的情绪急转直下，快得猝不及防。
源仔又是什么叫法？
略过奇怪的称呼：“为什么，喜不喜欢又不难判断。”
“不为什么，叫我打就打。”
他皱起脸，忽然伸手捞回一半美味棒：“不给源仔吃了。”
“？”什么小孩脾气。
源鸣雪乐到，起身从挎包里拿来个瓶子。装满星星糖的瓶身晃动就有银河影像，她拧动瓶口，倒糖出来很像流光从夜空倾泻。
“别生气，都给你。”
紫原敦停下，看看糖罐，又看看源鸣雪。
“瓶子，也要。”
这家伙还挺会得寸进尺。源鸣雪自然不会在意，全都放到他那边。
“喜欢和不喜欢有什么区别嘛。”
“认真很累，周围人也容易坏掉。”紫原敦的声音含含糊糊，“比赛随便打打就能赢，训练也是。”
源鸣雪没发表意见，很长时间都不再说话。两个人窝在场边你一根我一根美味棒啃得起劲，托超大只少年的福，队员们幽怨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那边。
终于，助理教练忍不住轻咳，对紫原敦扬下巴示意他赶紧回去。
摸鱼就算了，大吃特吃还占着源鸣雪聊天，再这么下去他绝对会被眼神杀死。
“不想训练——”
磨磨蹭蹭的紫原敦被助理教练拦住：“拿来，不可以中途偷吃。”
“诶，这也看得见吗？”
他不情不愿掏出兜里的巧克力，突然朝源鸣雪扔来。
“源仔帮我吃掉好了。”
金色包装的巧克力球落在手中，源鸣雪低头看了会。
如果一个人不喜欢篮球，会因为身体条件合适就坚持打到现在？
这个不论，总觉得教练组对紫原敦的放任还有其他原因，找个时间她要去探探白金监督的态度。
一军每天的训练辛苦程度远超普通社团，仅仅因为喜爱作为驱动力，就能日复一日坚持。
源鸣雪看着看着有些失神。
人在全力投入时散发的气场是不同的，专注力带来的锋锐波纹扣人心弦，很容易感染旁观者。
如果在联邦，他们一定是非常优秀的预备生。
“咦？你就是源大小姐啊。”
压低的声音黏腻冰凉，如同某种鳞片生物从耳膜爬过。
下一秒源鸣雪反手疾拽，硬是将休息凳后的人拖到前面，单手成爪抵在他的咽喉。
哗啦震响瞬间引来所有注意，就见源鸣雪制着个熟悉的人。
“灰崎！你干嘛！”青峰大辉光速锁定过错方。
灰白短发少年瞪大眼坐在地板，脸上惊恐万分，似乎完全忘记动作。
放在平时，面对污蔑他早就骂青峰瞎子，此时此刻却全身汗毛倒数，恍惚间和生命危险擦肩而过。
“不好意思，和他没关系，我的问题。”源鸣雪起身。
她仔细看过传闻中打架泡妞翘班的叛逆小前锋。
个子相当高，双边耳钉加上凶厉的三白眼，下巴还贴着创口贴，就差把不良写在脸上。
就算刚刚在走神，她也不至于随便展开防御措施，源鸣雪确信感受到来自灰崎祥吾的恶意。
“以后最好不要这样从背后过来，尤其在我精神不太集中的时候。”
话是对灰崎祥吾说的，其他人也像鹌鹑一样使劲点头。
虽说无事发生，源鸣雪动手时像能把人脖子扭断。
源氏晚上做杀手接单的传闻果然是真的吧！？
宕机的大脑重启成功，灰崎祥吾的理智被当众吃瘪的耻辱淹没：“你这女人有本事——”
“灰崎过来。”虹村修造冲过来捂住他的嘴，一边把人往场馆外拽。
“我有点事要和他聊，你们继续训练。”
“唔唔、有本事、唔去外面唔唔……”
没多久虹村修造笑容可掬地回来，胳膊里夹着鼻青脸肿的灰崎祥吾。
他压着灰发少年四处道歉，丝毫没有管人死活。
“果然还是得虹村前辈，我听说前辈入部前也是远近闻名的不良，当队长之后才成现在沉稳的样子了。”
“啊？你管这叫沉稳，灰崎都快没气了哥们。”
源鸣雪好险没笑出来。
道歉到她面前时，虹村修造有些好大儿被叫家长的局促。
“灰崎晚几天拿手环，麻烦小顾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影响。”
“有，镜像和面板比别人出得慢。以他最近的出勤率，我觉得有没有手环都无所谓。”源鸣雪翻着后勤上传的数据评价。
“那还是要的，本来就够蠢了，不能放弃治疗。”
“？”
“你他妈的虹村——”
源鸣雪偏偏头：“多的在教练桌子那边。”
“谢了。”
灰崎祥吾臭着脸佩戴手环，很像被迫套止咬器出门的大狗。
注意到源鸣雪的视线，他在虹村修造背后呲牙挑衅。
头痛。
乖宝宝太多，她都快忘了十四五岁的小屁孩正处于最难管教的年纪。
战场上可以用拳头说话，面对脆弱的地球人，这招一不小心就会血流成河。
叛逆归叛逆，灰崎祥吾的综合素质却相当强。
无论是身体条件还是技巧上，是能轻易撕开阵型的粗暴进攻型。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打架的习惯，他的球风带着不管不顾的狠劲，尤其和青峰大辉的1V1，完全是力量碰撞的视觉盛宴。
她现在有点明白教练们的纠结。
论成长性他比黄濑凉太差点，但个人风格太独特，显然可以根据对手的战术进行不同的阵容搭配，直接踢人无疑是一笔损失。
源鸣雪转转手中的笔，最终还是在灰崎祥吾名字后面打上问号。
…………
部活结束，翘训练好几天的灰崎祥吾一刻也没多留，搂住场馆门口棕色长发的漂亮女孩，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离开。
“灰崎那家伙有什么好看的，那么久没打都变菜了。”
一股清新的洗剂味靠近，灼热潮湿的气团将源鸣雪包裹笼罩。
冲凉出来的青峰大辉发梢挂着水珠，随意地将挎包扔到椅子上，一边说话一边倒倒耳朵的水渍。
“看你和他1v1得挺开心。”
“球感很好，摸鱼病太重。”青峰大辉评价，“除了打球哪都不对付。”
源鸣雪见他脱外套：“你还要加训？”
“就一会，阿哲最近不来都没人一起。”
青峰大辉有些兴奋：“他说你要教他控制存在感，以后岂不是无敌了。”
“哪有那么快，说起这个——”
少女忽然目光诚挚地按住他的双臂，如画脸庞因为忽闪的睫毛更加炫目。
青峰大辉心跳漏了一拍，鸡皮疙瘩从胳膊刺到头顶：“干嘛，不会又有什么东西想让我帮你测试吧。”
“你想变得更强吗，青峰？”
“……果然有事才会找我。”
和由衷为黑子哲也高兴完全不同，青峰大辉兴趣缺缺转开眼。
“随便，如果对你有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