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沈沉心

42、42 宫闱大乱（上）

　　小燕子的担心完全有必要，事实上现在在宝月楼里跳大神的伪萨满法师正式蒙丹和箫剑，而且萧剑也已经认定了她是妹妹方慈。
　　做了无数准备的小燕子还是败在了之前那个原版的行为上，原版的小燕子十二岁的时候曾经回过尼姑庵看过静慧师太，但是名册上的“八岁走失”字样并没有更改，纪萍虽然继承了原版的记忆，但是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是原版人也未必能想得那么清楚。静慧师太也许已经老眼昏花认不出还珠格格是小燕子，但是她在箫剑过来问的时候，很清楚地告诉他：你妹妹方慈已经改名叫小燕子混迹江湖了。而小燕子多番关照的柳氏兄妹也无意中帮了倒忙，箫剑在会宾楼结识了蒙丹后，又见到了五阿哥和福家兄弟，五阿哥告诉箫剑，小燕子已经进宫当了格格，这家酒楼就是小燕子流落江湖时的朋友开的。结果箫剑叫来柳青柳红询问，在五阿哥面前柳氏兄妹不敢随便撒谎，虽然把小燕子过去的事情说给箫剑这样的外人不好，但是对方只不过是问问小燕子幼年时和他们相遇的情景，他们也就答了。结果，小燕子和柳氏兄妹结识的日子，几乎能和静慧师太那里方慈走失的日子相合。再加上五阿哥等人说的初次见到小燕子时她是浓眉大眼有些英气的样子，箫剑已经认定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箫剑说出小燕子可能是他走失的妹妹方慈后，五阿哥马上对箫剑亮明了身份，而且说出了“各归各位”的那个计划。现在皇上已经着手给小燕子等几个公主格格选婿，五阿哥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他不能再等了。正好蒙丹知道了含香昏迷的事情，也着急要进宫探望含香，自从含香给乾隆生下十五阿哥之后，他已经有些绝望了，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让含香沉在宫中。
　　于是福尔泰想到了萨满法师的这个主意，让蒙丹箫剑带上面具进宫，名义上是五阿哥孝顺庶母给香妃驱邪，实际上是要蒙丹和箫剑进宫，一个看看能不能唤醒香妃然后实施逃跑大计，另一个抽空溜开去淑芳斋找小燕子，打破小燕子总是躲着五阿哥一党的局面——你总不能躲着世界上唯一的亲哥哥吧？
　　五阿哥他们的算计是好的，但是他们没算计到的东西更多。
　　首先他们就不知道这个小燕子不是原装品，纪萍对箫剑这个便宜哥哥没有丝毫好感，甚至恨不得他死掉才好。
　　然后就是徐嬷嬷的意外参与，这个老嬷嬷已经把宝月楼里萨满法师的无礼行为上报给了皇后，五阿哥等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安排什么箫剑开溜见小燕子的行动了。
　　最后，他们选的日子大错特错，五阿哥和福家兄弟倒是想的好，今天乾隆给公主格格们选婿，大批侍卫都被调动在御花园，宫中布下的眼线少，冒牌的萨满不容易被怀疑。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皇帝还有一招意外的安排。
　　皇帝的意外安排发生在中午，他原本不想出这一招，但是上午鸡飞狗跳的情况已经让乾隆烦了，他想来剂猛料。
　　说是鸡飞狗跳，其实也没什么，乾隆一开始就让这些所谓适龄青年才俊们在御花园新堆的一个小演武台上面和宫中布库武师比划比划拳脚摔跤之类，看看他们的身体是否够健康。
　　这种比武不过是走过场，来的八旗子弟、官家少爷之类虽然有的不擅武，但是各个也都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摔跤的简单动作看看也能比划比划。宫中武师都是陪着皇上练武健身解闷的，怎么打得漂亮而又不落了对手面子他们都心中有数。可是就是这样，还是有些“青年才俊”在这比武台上出了丑。比如说著名纨绔多隆，架势都没拿好就被宫中武师推倒在地打了几个滚，叫得像杀猪，结果一看，不过是打滚的时候耳朵蹭破了点皮。在场八旗子弟中多隆之流竟然占了三成，看得乾隆眉头一紧一紧，倒是来的蒙古王公子弟有些表现神勇，甚至有些天生神力者能把宫中的布库武师摔躺下。
　　打了一上午，乾隆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太在蒙古王公面前扫了满洲八旗的面子，反正他也不要求额驸们必须上战场杀敌，摔跤不行体力不行，测测胆量和忠诚总可以吧。于是，他下令停止比武，然后偷偷地安排了备用的方案。
　　众“青年才俊”跟着乾隆在御花园里乱逛，不时地竖起耳朵听皇帝考校他们文采的话，不用说，富察皓祯是其中冒尖的人，更有多隆陪衬，显得他是文武双全让皇帝满意。
　　然后，惊变陡生。
　　“刺尔昏君！”两位大白天满身黑衣、可疑得不能再可疑，喊话喊得不能再傻的人物从御花园的一座假山旁边窜出来，像唱戏的一样来了这么一句，然后用手中宝剑开砍。
　　像马蜂炸窝了一样，“才俊们”被这位仁兄的行为弄得一愣，当即大乱。
　　谁能想到有刺客会在御花园里行刺？很多贵族子弟都知道宫中被白莲教反贼混进过毒死了妃嫔的事情，懵者有之，软骨头跑开者有之，多隆甚至看见刺客们明晃晃的剑，一翻白眼，晕倒在地。
　　富察皓祯倒是很积极，直接抢过旁边一个想护驾的御前侍卫的刀，就和其中一个刺客混战在一起。
　　乾隆看着眼前的乱象，发现大多数“才俊”都被吓得一愣，然后一些人就开始喊“护驾”然后凑到自己身边来，有少数几个虽然手无寸铁，却也想冲上去和刺客搏斗。
　　在乾隆看来，这些敢去打刺客的和护驾的，自然都是忠臣，但是富察皓祯的表现最抢眼。
　　虽然最后刺客并不是富察皓祯捉住的，而是被一个蒙古王公子弟丢出去的石头砸伤腿后被侍卫扣住，但是乾隆已经很满意了，大赞富察皓祯“文武双全”。可是富察皓祯没听到这句话，他那时候又去追另外一个刺客了。
　　乾隆带着笑意把被捉住的刺客蒙脸的面巾摘下，然后笑着告诉各位“青年才俊”，这是他的一次考验，两名刺客都是宫中侍卫假扮的，就是考量大家的应变能力，然后着重地夸奖了追远了的富察皓祯，说他是个好榜样，等他回来必然有赏赐云云......乾隆说着说着，正要顺嘴溜出选定富察皓祯为某位公主格格额驸的话，就看见几个侍卫和太监风风火火地从刚刚富察皓祯追逃的方向跑回来，其中一个赫然是刚刚那个假扮刺客的侍卫，他摘下了面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有什么事？富察皓祯世子去追赶你怎么没回来？”乾隆感觉有点奇怪。
　　“奴才回皇上的话，奴才奉命假扮刺客，刚刚已经跑出了范围，本想和富察世子说清楚，可是世子根本不给奴才说话的机会紧追不舍，奴才只得躲藏起来，却见世子追岔了，跑向宝月楼，特来禀告。”那侍卫显然是留了些话没说，乾隆看出来他脸上的为难，宝月楼的香妃是他的宝贝，他立即让“才俊”们在当场候着，然后带着侍卫们赶往宝月楼方向。
　　路上，那扮演刺客的侍卫才说明实情，是富察皓祯追岔了，跑到宝月楼方向，这侍卫当然不能让皓祯冲撞了香妃的住处，忙赶过去，结果皓祯扭住一个从宝月楼跑出去行色匆匆的太监，二话不说就认定他是改扮后的刺客，和那太监动起手来。
　　结果竟然是皓祯落了下风，那小太监打扮的人身手虽然被不合身的太监服限制，但是很快就把皓祯耍得团团转，而且身形晃了几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根笛子，那笛子从分节的地方拔出来竟然是把暗剑。侍卫看到此景，已经吓出一身冷汗，扮演刺客竟然碰到了真正的刺客！宫中的太监是不许携带武器的。那侍卫见皓祯要落败伤命，连忙吹号集合了周围过路的侍卫们，合力围攻那刺客，结果刺客见多人围上，开始放手搏命，砍死了两个路过的小太监，砍伤三个侍卫，他手中的剑锋利异常而且剑刃带毒，受伤的侍卫也很快中毒倒毙。
　　富察皓祯的左手手背也被毒剑划了一道，旁边的侍卫见状为了救他，当即用刀断了他的左腕截断了毒血的蔓延。皓祯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一只手被砍已经是个废人，他受不了断腕之痛，当场晕倒，眼下那刺客还未伏法，在宫中到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