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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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依旧由千叶开车，雾很浓，即使开了雾灯，两人最多也只能模模糊糊看见10米内的景物。千叶将车速放得极低，曲怀觞瞄了眼，20码不到，车开了快一个小时，他们还在盘山公路上转悠。
曲怀觞坐在副驾上，眼皮直打架，但精神却异常清醒。他一闭上眼，织语长心、月灵犀和饶悲风的死状就出现在脑海里，鲜明得可怕。曲怀觞打了个寒战，然后使劲甩了甩头，努力睁大了眼睛，但是眼前一片相同的景色更容易让人视觉疲劳，曲怀觞只盯着雾气几分钟，头就鸡啄米一样点了好几下。
他正死命抗拒着生理疲倦，冷不防一旁忽然伸出只手捉住他的手腕，冰冷潮湿的感觉让曲怀觞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吓了一跳，忙转头朝千叶看去，却见少女另一只手紧握着方向盘，用力得指尖发白，一张精致的脸上居然渗出了冷汗。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
千叶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她半咬着唇，甚至忘记说敬语：“我的意思是，这条路……”
“哪里不对？”
曲怀觞也紧张起来，他往四周一看——到处都是雾气，除了雾和周围几米的水泥路，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路变直了，我们应该下了山。”
千叶停下车，天已经亮了，雾气变成了白色，依旧浓得看不清景物，但确实能发现他们已经出了盘山公路……但是……曲怀觞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看着脚下的路面，的确不对劲，来万华宾馆只有一条路，而那条路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沥青路面而不是水泥……
千叶跟在他身后下了车，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呵出口白气：“夏天的温度，也不该冷成这样……”
曲怀觞没应声，他只是迷茫地试探着朝两边走了几步，然后喃喃道：“这条路，有这么宽？”
“试试就知道了。”
千叶看了眼曲怀觞：“我去探探路，教授你在这里等我。”
不等曲怀觞回答，黑衣少女转身就朝雾里跑去，曲怀觞只愣了一下，视野里已经失去了千叶的踪迹，他急得连忙追了过去，可不过几秒之后，他就发觉自己做错了——因为他迷路了。
说是迷路或许不太恰当，但曲怀觞确实失去了方向，他的四周被浓雾给包围，而即使他及时醒悟沿着来的路径退回，本来该好好停在路上的汽车竟也莫名消失得无影无踪。
曲怀觞茫然地站在路中央，四周静得可怕，没有一丝风，除了雾什么也看不见，在那一刻，曲怀觞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也看不到出路，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安静也可以把人逼得精神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当曲怀觞以为他会就此困死在这里的时候，浓雾里却忽然传来了声响——那是极为规律的“嗒、嗒、嗒”声，曲怀觞仔细辨别了下，才发现那种声音是皮鞋缓慢摩擦着水泥路面而产生，然后他忽然醒悟，是有什么人靠近了。
曲怀觞一时觉得狂喜，一时又觉得恐惧，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叫道：“谁！”
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忽然就消失了，曲怀觞竖着耳朵听了几分钟，却还是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四周重新变得安静起来，浓雾里似乎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曲怀觞觉得他快受不了了，他甚至想干脆随便沿着什么方向跑下去，总好过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但好在他还没下定决心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了起来：“教授？”
心猛地一跳，曲怀觞立刻转头，果然看见黑衣黑发的女孩站在他身后，苍白的脸上带着惊讶的神情，似乎很不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千叶！太好了你没事！”
“……教授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各自愕然，片刻安静后，还是由千叶传奇先说道：“我是沿着直线跑过来的，教授你不是在原地等我么？怎么会出现在我前面？”
“我……我追着你走了几步，可是倒回去的时候车却不见了。”虽然还是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看着千叶完完整整出现在自己面前，曲怀觞还是莫名松了口气：“可是你说你是沿直线过来的？怎么会？……而且，这么久了，你依然没找到马路的边缘？”
千叶的表情更加惊讶了：“你说什么？很久？可是……最多就过去了几十秒而已啊？”
曲怀觞立刻闭上了嘴巴，他和千叶两人面面相觑着，彼此都在对方眼中发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片刻后千叶咬了咬牙，一把捉住曲怀觞的手就往回走去，而他们两人只走了几十米，就发现千叶的车好好的停在路中间……只是，车头朝的方向，完全相反。
曲怀觞感到千叶捏着他的手紧了紧，但少女随即拉着他毫不犹豫朝自己的汽车走了过去，坐上车，千叶重新发动了车子然后笔直朝前开去。曲怀觞担心地看了她一眼，黑发少女却极为冷静道：“教授，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现在这种情况，但显然，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曲怀觞沉默着看着眼前的路——的确，只有这个方向的雾气渐渐消散了，就仿佛有什么力量控制着一般，他们的两旁是滚滚浓雾，遮天蔽日，但眼前的道路却渐渐清晰，隐隐约约的建筑物出现在道路的尽头，冥冥中有什么正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造访。
“走吧。”
千叶长长出了口气，然后道：“然后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