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节点》姚斐璟

3、克洛芙伊

　　几天后，我似乎可以接受罗斯玛丽与其他男人间恶心的暧昧了。她是上流社会最大的娼妇。我这样骂着。不只是我，她那些情人也都深深地为她着迷。一边流连于她的香闺，一边暗自咒骂她染上脏病。
　　只有杰因特里不同，他既可以自持身份地给她献殷勤，并且与她的女友都相处得不错。这就是他的老道之处了，他似乎在利用罗斯玛丽，有意识地为自己铺路。包括他后来成功得到那家公证所，也有现在的手笔,他似乎特别圆滑,拥有资本家的气质
　　一次吃过中饭,我的朋友拉斐尔前来拜访我,并和我谈起杰因特里小姐:“那可是个妙人！她的眼睛简直像明亮的贝加尔湖…”我虽然讨厌杰因特里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但架不住拉斐尔非得拉我出门…
　　杰因特里的底邸
　　一行庄严的金字闯入我的瞳孔，那漂亮的金光闪烁着每个人的眼睛，门口用粉色大理石雕刻了圣耶酥的小像，一片碧绿的草地上养着几只良马。
　　这马给他真的可惜了，他那么肥硕，一定会压死这可怜马的。想着事情向前走。前面的建筑风格与庭院不同，灰白的砖瓦楼长满了青苔，石头垒成的墙面凹凸不平。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塌了。男仆从里面飞奔出来，带来他的口信
　　我和拉斐尔进去的时候.杰因特里正睨着眼睛看当天的报纸。叼着烟，呼出一口浊气。
　　我撇撇嘴，他似乎注意到了我脸上的表情，把刚吸了几口的细雪茄掐进垃圾桶里。
　　楼上下来一位少女，给我们端上茶点。她细怯的像一只小兔，偷眄我一眼后,见我没注意,又眇我一眼，直到我看向她，她才羞怯的别过头去。
　　“杰因特里小姐。”我微笑着探过身与她搭话，“我在周天的晚宴见过您，您是初来此地吗?”
　　她绞着手指没有回答我，只是别过脸去，她好似贞洁的化身:淡蓝的裙摆，绞在一起的手指，透粉的耳根…
　　我笑意更深，刚想继续同她搭话，杰因特里恼人的长调子就响了起来，打断了我未出口的话头:“我的妹妹，克洛芙伊，年初刚到法国。” 这只愚蠢的种猪,我恼怒的问道:“所以呢?”
　　杰因特里笑的不屑一顾，眄我一眼方道: “所以她并不像你们法国女人一样轻浮。”他把你们说得很重,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我几乎气得站起来，忍着怒火问道:“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法国女人，为什么还要去找罗斯玛丽?”
　　“哈,哈,哈”杰因特里发出几声讥讽的冷笑，克洛芙伊听到他哥哥的笑声，畏缩了一下望向我，我总觉得她的目光还有别的意思，但我还是没有理会她当时哀求的意味，这次我本该可以阻止的英国传统大家长的惩罚，让我内疚了好多年。拉斐尔又说了些什么我一概没听见，只记得杰因特里那个冒失鬼对罗斯玛丽的冒犯。
　　回去的路上,拉斐尔同我谈起杰因特里小姐:“纯洁的英格兰小姐，怎么样？虽然不如你的罗斯玛丽性感…但是泡到她度过空窗期也是很不错的。”
　　“得了吧,”我无精打采的看着路边流行的女装帽子，“看他哥哥的那幅样子，我动克洛芙伊一根小指都是妄想…”
　　拉斐尔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正在忙着向路过的两位淑女吹口哨，逗得她们咯咯笑。拉斐尔这样真令人厌恶，他虽然足够幽默，但总说些讨厌的事，让别人认为他这人不够上流，但他并不在乎这些。
　　而我一直在想克洛芙伊小姐，她确实很迷人，但她的神色简直太奇怪了，简直像是话剧中旧时代的女性。(如果我提早几年到达耶路撒冷，一定会非常震惊，那里贞洁的空气所‘圈养’的女性，较于克洛芙伊还要死板)
　　直到晚上熄灯时，我还想着她迷人但畏缩的蓝眼睛，蓝眼睛逐渐变成叠影，映出罗斯玛丽的影子。我想到一个绝妙的法子，或许可以挽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