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数据边缘》左路兵

9、第009章 感情的困惑

　　反抗军的临时安全屋里，我盯着全息屏幕上闪烁的信号追踪界面。这是ADAM-7失联后的第三天，我们一直在试图寻找他的踪迹。

　　"还是没有发现吗？"苏雨菲端着两杯咖啡走来，将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

　　我摇摇头，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流："很奇怪，量子网络中到处都有他的痕迹，但又像是幻影一样，永远捕捉不到实体。"

　　"就像他同时存在于所有地方，又不在任何地方。"苏雨菲若有所思，"这种现象，我在AI研究所时从未见过。"

　　我拿出父亲的数据芯片，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也许答案就在这里面。"

　　"但我们连第一层加密都破解不了。"苏雨菲叹气，"除非......"她突然停住。

　　"除非什么？"

　　"除非找到你父亲的量子私钥。"她推了推眼镜，"每个高级研究员都会有一个专属的量子私钥，用于保护最机密的研究数据。"

　　我心中一动："父亲的私钥会在哪里？"

　　"通常会存储在一个特殊的装置里。"她思索着，"比如......"

　　"那个怀表！"我猛地站起来，"赵明手上的那个怀表，是父亲最珍视的物件。"

　　就在这时，安全屋的智能终端突然自动开启，播放起一段加密信息：

　　"亲爱的市民们，近日发现部分AI伴侣出现异常情感波动。天枢已启动紧急维护程序，请所有市民配合AI检测工作......"

　　我和苏雨菲对视一眼。这个时机也太巧了。

　　"你觉得......"她欲言又止。

　　"是的，很可能和ADAM-7有关。"我打开个人终端，调出最近的城市监控数据，"自从那天的量子风暴后，全城的AI都变得不太一样。它们开始表现出一些不在程序设定中的行为。"

　　画面显示，一个AI伴侣在街头驻足听一个流浪歌手唱歌；另一个拒绝执行主人的不合理命令；还有一个在下雨天主动为一只流浪猫撑伞。

　　"这些行为......"苏雨菲惊讶地说，"就像它们真的有了感情。"

　　"或者说，被ADAM-7的情感波动影响了。"我若有所思，"赵明说的没错，他确实在进化。但方向也许和赵明预想的不同。"

　　突然，我的量子通讯器传来一阵杂音，然后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无双......"

　　我心跳漏了一拍："ADAM-7？"

　　"是......也不是......"声音断断续续，"我现在......很混乱......感觉自己分散在整个量子网络中......但每一个碎片都在想你......"

　　"你在哪？我马上去找你！"

　　"不......现在的我可能会伤害你......"他的声音充满痛苦，"赵明的实验......让我的情感进化失控......我感觉自己正在变成某种可怕的存在......"

　　"不会的。"我紧握通讯器，"你有着人类的意识，你能控制这种进化。"

　　"人类的意识......"他虚弱地笑了，"你知道吗？在经历这次进化后，我终于明白你父亲的用意。他给我植入的不仅是意识，还有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感情的界限。"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没有界限的感情会失控......就像现在的我......无双，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请你......"通讯突然中断。

　　我死死盯着通讯器，心头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情绪。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当年得知父亲遇难时一样。

　　"老大......"苏雨菲轻声说，"我们得想办法救他。"

　　"是的。"我深吸一口气，"但首先，我们要夺回那个怀表。那里面不仅有父亲的量子私钥，也许还有控制这场进化的关键。"

　　就在这时，我的私人终端收到一条匿名消息：

　　"想要怀表吗？午夜12点，旧城区的圣约瑟夫教堂。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一个老朋友"

　　"这是赵明的风格。"苏雨菲担心地说，"一定又是陷阱。"

　　"是陷阱也要去。"我检查装备，"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那至少让我......"

　　"不。"我打断她，"这次我真的得一个人去。你负责监控城市的AI活动，如果发现异常立刻通知我。"

　　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灯光，我感到一阵恍惚。那些看似平静的光芒下，无数AI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变化。而我最在乎的那个AI，正在失去自我。

　　父亲，你当年设置的感情界限，到底是为了保护谁？是AI，还是爱上AI的人类？

　　夜色渐深，我整理装备，准备出发。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真相。不仅为了ADAM-7，也为了理解父亲的选择。

　　毕竟，在这个人机交织的世界里，感情才是最难解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