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七七就是七

3、第003章 神秘教授

　　深夜的大学图书馆外，路灯在雨中摇曳。沈临站在江澜的办公室门外，看着门上那个古朴的铭牌：犯罪心理研究中心。透过毛玻璃，可以看到里面还亮着灯。
　　时间刚过午夜，距离他们在警局的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就在一个小时前，法医室传来了那些纤维的化验结果——是一种特殊的真丝领带材质，产自意大利的奢侈品牌。更令人在意的是，这种领带只在十年前限量发售过。
　　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请进。"江澜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依然是那种令人不安的温和。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眼前的场景让沈临愣了一下：宽大的办公室被无数蜡烛照亮，墙上挂满了连环杀手案件的剪报和照片，而江澜正坐在那些照片前的地毯上，手里捧着一本看起来很古老的书。
　　"这么晚来访，想必是有了新发现？"江澜合上书，抬头看向沈临。烛光为他俊美的侧脸镀上一层暧昧的光晕。他还穿着白天那身考究的西装，仿佛时间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为什么用蜡烛？"沈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环视着房间。
　　"有助于思考。"江澜站起身，动作优雅依旧，"在昏暗的光线下，很多被明亮遮掩的细节反而会浮现出来。比如说——"他走到一面照片墙前，"你注意到这些照片的共同点吗？"
　　沈临走近，那是十年前五起命案的现场照片。
　　"每个死者的pose都经过精心摆放，就像是在模仿某幅画。"江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某种蛊惑的味道，"文艺复兴时期的宗教画作，讲述殉道者的故事。凶手在试图重现那些神圣的死亡瞬间。"
　　"你很了解艺术？"沈临转头看他。
　　江澜笑了，"了解人性的前提，是了解人类的一切创造。艺术、宗教、死亡，都是人性最深处的映照。"他突然凑近，"所以，沈警官深夜来访，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映照吗？"
　　沈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几根深蓝色的纤维，"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的。这种领带只在十年前限量发售过。"
　　"让我猜猜。"江澜接过证物袋，在烛光下细细端详，"Attolini（阿托利尼）的限量系列？深蓝色，带有细密的暗纹。"他的语气中带着赞赏，"凶手确实很有品味。"
　　沈临眯起眼睛，"你对领带很了解？"
　　"只是一个热爱美的人的基本常识。"江澜将证物袋还给沈临，他们的手指在黑暗中短暂相触，"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条领带？为什么要让死者穿着它？这些细节都是信息，是凶手试图传达的某种讯息。"
　　"你觉得他想传达什么？"
　　江澜转身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也许这个能给你一些启发。"
　　沈临接过文件夹，里面是一些泛黄的剪报。标题赫然写着："知名企业家离奇死亡，疑似自杀"。报道的时间是十一年前，死者同样穿着一条深蓝色的Attolini领带，死因是上吊。
　　"这起案子和连环杀手有关？"
　　"你觉得呢？"江澜反问，"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选择自杀。死前刚买了一条限量版领带，然后用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有趣的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是你的父亲。"
　　沈临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案子他从未听说过，父亲的遗物中也没有任何相关记录。
　　"你是怎么找到这些资料的？"
　　"耐心和运气的结合。"江澜拿起一支蜡烛，走向另一面墙，"但更有趣的是这个。"烛光照亮了墙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证件照，"死者的儿子，在父亲死后不久失踪了。据说他一直认为父亲是被谋杀的，还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但在即将有重大发现的时候，整个小组的人都mysteriously消失了。"
　　"你觉得是同一个凶手？"
　　"我不确定。"江澜放下蜡烛，转身面对沈临，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危险，"但我确定的是，你父亲知道些什么。那个雨夜，让他选择开枪的，也许不仅仅是连环杀手案。"
　　沈临感觉胸口发闷，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江澜身上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带着某种令人眩晕的魔力。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欣赏你。"江澜的声音低沉下来，"你有着和你父亲一样锐利的直觉，但比他更冷静。我相信你能看到那些被忽略的真相。"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突然吹灭了房间里的所有蜡烛。黑暗中，沈临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自己的脸颊。等到他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江澜已经若无其事地站在了办公桌后。
　　"看来是该下班的时间了。"江澜微笑着说，"顺便提醒一下，明天晚上艺术博物馆有一个宗教艺术展，我觉得你会对那些殉道者的画像感兴趣。七点见？"
　　沈临盯着他看了几秒，"好。"
　　离开图书馆时，沈临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看来你遇到了一个有趣的老师呢。但是小心，有些课程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你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沈临抬头看向江澜的办公室，窗口已经一片漆黑，但他总觉得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那个优雅而神秘的教授，到底知道多少真相？而他那些看似无意的提醒，又隐藏着什么样的动机？
　　夜雨渐歇，路灯在水洼中投下摇晃的倒影，像是无数只窥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