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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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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遮掩
月越发地清亮,照白了黑夜,酒过三巡,在场宾客都略有醉意。
昭安长公主放下酒杯,将手递给身旁的婢子,翩然起身,骄傲尊贵的公主仪态尽显:“多谢王妃今日设宴款待,本宫不胜酒力,就先回了。”
众人纷纷起身,谢令舟欲上前搀扶,长公主摆手:“舟儿,你才回京,多待一会罢。”,一双凤眼,意味深长地望了齐珍儿一眼。
齐珍儿低头,乖巧行礼,谢令舟与她站在一块儿,不得不感叹真是一对无双璧人。
甘宁没怎么在意台上的人,她正到处找李修明,却怎么也找不到。
原来李修明早退了席,拿着酒杯坐在角落里,月光轻抚过竹枝,投下半片叶影在他的脸上,半遮半现,酒意上了他的脸,满满的破碎感。
“李修明,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甘宁一蛇形走位,坐在李修明的旁边,正好用竹枝掩住她的身体。
“甘小姐想多了。”
呦呦呦,落寞之情都快溢出眼睛了,不过,这李修明还真是越破碎越好看。
“听姑姑说皇上钦点你进了翰林院,像你这么年轻的翰林学士,可从未有过。”甘宁发自内心地夸赞。
李修明放下酒杯,眼里清明了些,定定地看着我:“甘小姐,李某无青云之意,只想在朝堂安身立命即可,若甘小姐有宏图之志,还是早些另做打算为好,以免误了佳人。”
如若不是甘宁多活一世,她还真可能被李修明瞒了去,明明那心比天高的是他好嘛!
“李修明,我只想找一良人,平淡一生,你要是也这样想,我们怎么不算是佳偶呢。”甘宁来了劲,直起上身,一寸一寸逼近,直视李修明的眼眸。
李修明没想到甘宁如此直白,败下阵来,眼睛慌乱地看向他处,猛喝一口杯中酒以作掩饰,一不小心,被呛得咳嗽不停。
“母亲,甘宁妹妹与状元郎相处得可真是好呢。”齐珍儿看着甘宁与李修明在角落里你侬我侬,心里愤恨不已,明明之前李修明还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知怎的,最近再也不见他托人来见自己,倒是与甘宁走得近得很。
“珍儿,谢小侯爷的酒杯空了。”感觉到齐珍儿对李修明的过度关注,齐王妃不是很高兴。
齐珍儿撇撇嘴,这谢令舟是个冷性子,她讲十句,他顶多回一句,无趣极了。
齐珍儿心里不是很快活,手上就没个轻重,酒水从杯中溢出,湿了谢令舟的衣衫。
“哎呀,谢侯爷。”
谢令舟一把抓住齐珍儿快要伸到他下衣上的手:“可有衣服,借谢某换一身。”
“有有有,珍儿,还不快带侯爷去。”齐王妃一脸笑容。
齐珍儿知道母亲意思,带着谢小侯爷下去偏厢,走到半路,看到亭子前的身影有些像李修明,
推脱不太舒服,让婢女环佩替谢令舟引路,不过谢令舟也没当回事。
“李状元,许久不见,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原来,李修明被甘宁哄到这亭子里,说非要给他补上母亲的生辰贺礼,他也真是头昏了,居然乖乖地在这等,没想到等来了齐珍儿这尊大佛。
“县主说笑了,不敌谢侯爷的军功赫赫,这次回京,圣上已有意将金陵给他作封地,这可是多少人艳羡不来的极富之地。”
“这是谢小侯爷的本事,与我何关?”听见李修明的回话,齐珍儿本还雀跃、惊喜的心瞬间冷却。
李修明不作声,也不看齐珍儿,空气就这样冷在这儿。
齐珍儿不明白,上一次在诗会上,李修明的吟桂之作得了头奖,她偷偷让环佩送了一枝桂子给李修明,李修明还特意待人散场后,在她的马车旁,将那日所作之诗赠予她,彼时的他眉目含情,可不是这如今生人勿近的冷模样。
不远处,一抹粉色正在奔袭而来。
甘宁记得,上一世,李修明的母亲特别喜欢她,甘宁想既然还是要做李修明的妻子,与他母亲交好总不会错。
算起来,李修明母亲的生辰刚过,她之前用生病为借口推辞没去,实则是知道了李修明与齐珍儿有往来,心里生气,不仅人没去,贺礼也没有,着实没有礼数,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补上。
甘宁从房里挑的是姑姑送她的一把沉香如意,这如意是上一批宫廷送来的赏赐,不似玉如意贵重,送给李修明的母亲很是恰当。
甘宁怕李修明拂袖而去,拿了如意,连赶是赶地就跑来了亭子,生生看见了李修明与齐珍儿的私会。
这两人还真是忍不住半点,赏月之宴还没散,就敢明目张胆私相授受,如是上辈子,甘宁一定要闹个人仰马翻,让他们俩难堪,现在的她想,齐珍儿若真能提携李修明也不是一个坏事,反正齐珍儿又不会嫁给李修明,最后还不是她享福。
甘宁宽慰了自己一番,效果极好,她甚至比他们俩还紧张,怕他们的奸情被人发现。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身后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传来,不好,是谢令舟!
甘宁的大脑飞快运作,谢令舟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若跑去亭子肯定是来不及,如若大声疾呼,倒可以提醒,但提醒的就不止是他们了,现在办法只有一个——拦截谢令舟!
甘宁硬着头皮,与谢令舟相对而走。
谢令舟只觉前方有一个粉团子向他冲来,他往左,她也往左,他往右,她也往右。
“甘小姐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没有。”
“那为何在此拦我去处。”
谢令舟停下,定定地看着甘宁,那眼神与在望月楼的他极是不同,有一丝不明的意味。
甘宁只望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面对李修明,她敢随意一些,面对谢令舟,她是打死也不敢的。
“还是说,甘小姐,还想与我再温存片刻?”谢令舟低下头,在甘宁的耳边又缓又轻,用只有甘宁才能听到的声音,不急不慢地说。
甘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耳颈处痒痒的,待谢令舟说的话进入她的意识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他知道我与他在床上的事!
那他刚才还装得什么都没发生过,看到我极力假装的样子,他一定觉得很搞笑吧,这个心思深沉歹毒的万年老狐狸。
谢令舟的话把甘宁炸了个稀烂,他竟还想如无其事地走掉。
甘宁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他微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做。
甘宁气呼呼地跑到他面前:“谢小侯爷,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甘小姐,确定需要我在这里把,你我,的事说清楚?”
谢令舟故意把你我加重了吐字,他身后的丫鬟转过身去,甘宁见旁人已退避,认真恳切地说。
“谢侯爷,你我云泥之别,且各有姻缘,今日之事是我对你不住,但是我保证,我绝对对你没有任何非份之举,更不会以此为威胁。”
听到甘宁说威胁两字,谢令舟一把扯回衣袖,脸色不佳“谢某戎马至今,还未有人对我说威胁二字。”
把柄捏在他手上,甘宁不得不服软:“谢小侯爷,你大人有大量,这一切都是误会,真的,我绝不会再犯。”
谢令舟看着甘宁郑重发誓,心里轻笑,他还没有到能被人用蒙汗药随意药倒的地步,否则他早在战场死了千百回了。
谢令舟今日刚回京,两天的路程让他极困,却又睡不着,双眼已经充血,他本想不来,但母亲不许,他只好硬撑着来,喝了一口酒,便察觉出了不同,旁边的甘宁还一个劲儿地给他敬酒,他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便顺势装醉。
谢令舟不是没被人爬过床,只不过以前那些早被他一脚踹出去了,今日,不知怎的,竟觉得这蒙汗药效果正好,能催他入眠。
谢令舟挥挥手作罢,甘宁拔腿就跑。
完了,把李修明忘记了,等她折身回去找,哪里还有李修明和李珍儿的影子。
哼,都怪这该死的谢令舟,一碰见他准没好事,下次定要绕着他走。
李修明与李珍儿不欢而散,他不想与李珍儿在此僵持,干脆没再等甘宁,转身道了辞。
算了,明日进宫也能见到李修明,到时候再给吧,今天实在是累极了,甘宁再无半点力气可以支撑,回到自己的屋子倒头就睡。
小竹一边替她脱鞋,一边诧异:“小姐多爱保养一人,今天居然不洗漱就睡了,实在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