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游戏》林淼Cecilia

22、一场打架

　　“白河！王盛！出来！”脸色铁青的李兴星出现在班级门口，厉声把白河和王盛叫了出去。

　　肖沭担忧地注视着眼角嘴角淤青的白河神色如常地走出去。

　　早上刚来，她就发现白河左边嘴角、脸上右眼眼下靠近苹果肌的位置肿了起来，泛着淤青，心下一惊，试探着问他：“你怎么了？怎么脸上有伤？”

　　白河却淡淡地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林君瑶来看到也惊呼：“白河，你怎么啦！跟别人打架啦！”

　　白河微微点点头：“嗯。”多余的话便不说了，兀自拿起英语课本开始早读。

　　留下满脸疑惑的肖沭林君瑶沉默地对视。

　　谢廷宇在旁边挤眉弄眼，一副“问我啊，我知道内情”的八卦神情。

　　还没来得及问，早读铃声便惊天动地地响起来。

　　接着英语早读下课，李兴星便出现在门口，把白河和王盛叫了出去。

　　看来王盛就是另一个当事人，他的脸上身上倒是无伤。

　　肖沭胸腔担忧、气愤、疑惑的情绪交杂在一起。

　　此事引起了不少同学的好奇和议论。在李兴星、白河和王盛离开门口后，教室里或远或近地响起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寝室”、“打架”的只言片语漏进肖沭的耳朵，自然也有林君瑶的耳朵。

　　林君瑶早已按捺不住八卦之心，立刻转头问谢廷宇：“白河怎么啦？他跟王盛在寝室打架啦？”

　　谢廷宇凑近林君瑶，小声地说：“对啊，昨天晚上。白河把王盛摁在地上打，不过他也挨了王盛两拳就是了。”

　　肖沭默默地贴近了他们两个。

　　林君瑶闻言，皱了皱眉，“他俩干嘛打架？”

　　谢廷宇招招手，示意林君瑶更近一点，等她凑近了，谢廷宇才神秘兮兮地说：“好像是因为何梨云。”

　　林君瑶：啊？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肖沭，肖沭离得那么近，自然也听到了，脸色白了一白。

　　谢廷宇顺着林君瑶的视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肖沭，他才发现原来肖沭也在听。不知为何，他不是很想和肖沭说这些，但话都说到这了，她要听，总不能单独把她撇开吧。

　　他只在心里腹诽：原来怪胎肖沭也爱听八卦。

　　接着他便罗里吧嗦地讲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是白河他们寝室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开始了一场“选妃大赛”。王盛和他玩的好的几个男生大晚上睡不着觉，夜聊起来，开始谈论班级里的女生，说谁谁谁长得最漂亮，谁谁谁腿短腿粗，谁谁谁坦克太平公主。

　　林君瑶一阵作呕，“你们男生都这么恶心吗？”

　　谢廷宇不明所以：“恶心吗？还好吧！”

　　林君瑶鄙视了他一眼：“我们女生可不这样。”

　　“是的。”肖沭在旁边掷地有声地附和。

　　肖沭的郑重其事连带着空气的流动都变得阻滞。

　　谢廷宇觑了肖沭一眼，略微气恼，“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听？”

　　“想啊，”林君瑶心想哪有听八卦听一半的道理，“你赶快讲，不然待会儿要上课了。”

　　“接着王盛说：要我说何梨云最漂亮，要不是学习为重，我就去追她了。

　　这时候，一直没搭话闷头睡觉的白河就插嘴了：学习为重？你成绩也没好到哪里去，是不是根本不敢追，怕人家看不上你啊！

　　王盛一听这话可就急了，冲着白河的床位喊，你说什么？！

　　白河就说，我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然后王盛怒火中烧，抄起床边的矿泉水瓶就往白河的床上扔，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

　　林君瑶和肖沭沉默地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一事件。

　　“你们说，白河是不是有可能喜欢何梨云，不然王盛说何梨云，他干嘛那么生气。”

　　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回答他。

　　谢廷宇急了：“诶！你们干嘛呢？这是听完八卦该有的反应吗？！”

　　林君瑶瞥了一眼肖沭，如果肖沭不在旁边，她会应和谢廷宇，“是是是，我看也有可能。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但现在肖沭……

　　她开口问：“王盛那群男生也有说到我和肖沭吗？”

　　谢廷宇愣怔，看着她俩，后知后觉自己大意了，确实不应该把王盛他们谈论的话题说给女生听。

　　谢廷宇回过神，堆起一脸笑，“我不知道啊，向天洋没跟我说那么细。”

　　林君瑶好奇：“向天洋？这些都是向天洋跟你说的？”

　　“对啊，早上进学校在楼梯口碰到他了，他兴冲冲地跟我说了昨天晚上寝室发生的事。”

　　“向天洋是白河寝室的吗？”

　　“是啊。”

　　“你们男生寝室一间到底多少人啊？怎么这么多人都跟白河一个寝室？”林君瑶纳闷。

　　“八个啊，你们、”谢廷宇看到沉默的肖沭，怪胎肖沭不知道相当正常，她又没啥朋友。他把脸微微地转向林君瑶，“你竟然不知道？”

　　这话让林君瑶发觉，原来她进入高中后，就没有住校的朋友了。初中的好友王怡迎由于成绩不突出，分到了平行班，她们的来往也渐渐少了。

　　“不知道很奇怪吗？我们又不住校。”林君瑶嫌弃谢廷宇大惊小怪。

　　“我也不住校啊，我怎么知道呢。”谢廷宇反唇相讥。

　　“行行行，你人脉广，你是行走的八卦收集机行了吧。”

　　林君瑶阴阳怪气的话，谢廷宇却很是受用，脸上溢出一股子骄傲，“那可不！”

　　旁边良久没开口的肖沭听着聊天的话题莫名其妙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她却不知道说什么重新将话题转移回去，些微地叹了口气。

　　白河喜欢何梨云吗？

　　那张写着她名字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白河脸上的伤，他会受到李兴星什么处罚？

　　脑中的思绪像团毛线般缠绕起来，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只能抓出其中最细枝末节的一个线头：“你不是说白河把王盛摁在地上打吗？怎么王盛脸上一点伤都没有？”

　　当事人谢廷宇愣怔，他都快忘记他说过这句话了，“呃呃呃，可能是白河下手没那么重吧！”

　　听了这话，肖沭沉默了一两秒，才往外吐字：“王盛确实欠揍。”

　　语不惊人死不休。

　　非常好，聊天八卦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

　　谢廷宇：再也不想跟肖沭聊什么八卦了……她果然是个怪胎。

　　林君瑶对肖沭使眼色，姐姐，要说别在谢廷宇面前说啊，他这么八卦的人改天给你把这句话捅到王盛面前怎么办。

　　这当口，林君瑶身旁滑过一个身影，白河回来了。

　　白河示意谢廷宇起来，让他进到里面去。

　　谢廷宇一边起身给白河让位子，一边拍拍他的背，跟他搭话，“兄弟，李兴星跟你说什么？”

　　白河看了一眼，转向他们的肖沭和林君瑶，这身体姿态，看来她们和谢廷宇正在聊自己的事。

　　谢廷宇的八卦他也是知道的。他不动声色地在肖沭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内心忽然焦躁，面上还是一贯不咸不淡地答话：“训了一顿，让我们互相道了歉，就放我们回来了。”

　　谢廷宇撇撇嘴，“没意思。”

　　林君瑶不解，“怎么？你还想看李兴星罚白河吗？”

　　“不是啊，我说王盛，便宜这小子了。”

　　这下林君瑶倒是不担心谢廷宇会把肖沭那句话捅给王盛了，看来他也不喜欢王盛。

　　不同于林君瑶和谢廷宇的斗嘴，白河肖沭之间的氛围倒是静谧许多。

　　白河已经坐回自己位置，他的脸就在肖沭眼前，肖沭却忘了回避。

　　她直愣愣地盯着他脸上的伤，小心翼翼地问：“疼吗？”

　　肖沭毫不避违的眼神已经让白河无所适从，这句轻柔的问话，更是敲在他心防上。

　　他没想到这句“疼吗？”竟然会在这种时间这种场合由她说出来，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

　　他既喜又气，生硬地扔出两个字：“不疼。”

　　肖沭、还在斗嘴的林君瑶和谢廷宇都听见了白河睁眼睛说瞎话的两个字。

　　谢廷宇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兄弟怎么可能不疼啊？”他攀上白河的肩膀，凑在他脸旁边，压低声音说，“要不要哥们我再去帮你教训一下王盛。”

　　白河扭头看他，目光里的冷意让谢廷宇不适，“不用。”

　　他不知不觉松开了搭在白河肩膀上的手，下意识地看向肖沭，怎么她跟白河说一会儿话的工夫，白河就像变了个人。

　　林君瑶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对，看向肖沭。肖沭沉默着，很快转回去，没有再和白河说话。

　　林君瑶又再打量白河，他散发着锐利的冷意。

　　林君瑶觑着圆眼，感觉对了，现在的白河似乎才是真正的白河。

　　白河虽然平时看着温和，举手投足绅士礼貌，算一个不错的男生，可林君瑶就是觉得没那么简单，没有人会恒定得像一杯温开水，没有情绪没有起伏。

　　现在的白河收起了那副她看腻的温和，冷得扎人，一靠近就会被凌冽的寒风刺伤。

　　他这种状态，是被……林君瑶看向侧对着她的肖沭，如果她没记错，刚才肖沭只是问了他两个字，“疼吗？”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