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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造化 ...

  •   黎岁岁和年年姑娘被王妈妈领着,七拐八拐的走进一间房间。王妈妈招呼着她们俩坐下,又遣人送来瓜果茶点,一边一个的拉着她们的手说:“两位妹妹,你们在我这放心安顿下来,上苍保佑让我有缘遇见两位妹妹。你们万万不要同姐姐客气,权当是自己家,有什么想吃什么喝什么或是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尽管说。”

      黎岁岁笑咪咪的点头称是,而后当真不客气的开始了点菜:“多谢姐姐!我想吃烧鸭烧鹅烤鸡烤鱼蒸牛肉拌羊肉卤猪蹄酱肘子,再来两盘凉拌青菜和一盘炒花生米,最后再来两坛桂花酿。”

      说完她笑盈盈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年年姑娘,说道:“年年姐,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不用客气的。”

      年年用她的老鸭桑回答道:“我想吃些瓜果,劳烦姐姐每类都上一份。”

      王妈妈扬起的嘴角僵在脸上,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的,两位妹妹稍等。”说完招呼也不打直接起身离开,出门时她一边走一边给门口的人眼神示意,那人点头将房门关好。

      房间里,黎岁岁和年年姑娘相顾无言,年年的手放在桌下,试图再次掐诀传信,凝聚出的灵力却直接在指间溃散,她眉头皱起,正要再度施展。

      黎岁岁的声音响起:“年年姐,别掐诀了,刚刚在外面你不是已经掐过了吗,好不容易舒舒服服的坐下了,咱们就好好的吃点喝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添了杯茶,一顿牛饮后“啪”的一声将茶杯搁在桌上,摇头晃脑的感叹道:“好茶!”

      看到年年姑娘冲她投来戒备的眼神,她拿起桌上的桃子一边咬着一边说:“这屋里设了阵法,散灵阵,灵气溢散,像你我这种修为低的,体内灵力也会受影响,使不出来的。”

      她又拿了一个桃子塞给年年姑娘,含糊不清的说着:“这桃子不错,水多甘甜,你也试试。”

      年年姑娘看着手里的桃子,低头不语,这时,门开了,丫鬟小斯鱼龙而入,挨个上菜,为首的丫鬟恭敬的说:“两位姑娘先用,其余菜品正在烹制,稍后会逐一送来。”

      桌前的黎岁岁已经开始夹着肉往自己嘴里炫了,两边腮帮子塞的鼓囊囊的像个吃松果的松鼠。她吃的眉开眼笑,挥手嘟囔着:“好的好的,快点的啊!”

      丫鬟嘴角不收控制的一抽,福身退下。

      “年年姑娘,一起吃呀!这个蒸牛肉,顶顶的香!”黎岁岁说着,把她认为好吃的菜往年年姑娘的方向推了推。

      她看到年年姑娘迟迟不肯动筷,一边嚼嚼嚼一边说:“放心,对付我们俩,一个散灵阵都超了,用不着下药。”

      “咕噜—”

      有人的肚子响了,年年姑娘沉思片刻,也拿起了碗筷。和黎岁岁这般吃法的人一起吃饭,她的速度也不可避免的变快,但即便动作很快,她也时时刻刻保持优雅。

      风卷残云过后,两人都满足的靠在椅子上。黎岁岁捧着自己的小肚子,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嗝。”

      这时门口有脚步声传来,王妈妈的声音传来。

      “两位妹妹,可是歇息好了?我带了新的衣裙来,妹妹们快试一下吧。”

      王妈妈带来的衣服可谓是美轮美奂,两套轻薄却不轻浮的赤色广袖流仙裙,一套在裙摆处用金银丝线勾勒着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烛光下灵动又不失贵气;一套在腰间袖口裙身各处都加了飘逸纤长的绸带,摆动间柔美又不失可爱。

      两套衣裙的款式都是一眼惊艳且一眼就贵的,王妈妈指挥着丫鬟们将衣服展开挂好,拉着两人说着体己话儿。

      “两位妹妹,姐姐原本是不愿和你们来这个口,可姐姐实在是没有旁的法子了,只能来求你们帮衬一二。”王妈妈面色为难嘴里的话却是一刻没停。

      她故作忧愁的皱着眉说:“今日你们也看到了,咱们这花名最盛的就是葵娘,近日葵娘接连登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今日原本要让她歇息的。

      偏偏又来了如此多的宾客,葵娘已然勉力跳了两场,这晚场是无论如何也无力再跳了,可这满堂的宾客,姐姐总得想法子给个交代。”

      王妈妈抬手用帕子轻轻试去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央求着说:“姐姐不求二位妹妹登台演出,只希望妹妹们能装扮一番,去台前表演一支歌舞,安抚一番。不用真唱做做样子即可,两位妹妹,可愿帮我?”

      黎岁岁面漏难色,上树抓鸟她在行,跳舞唱歌和琴棋书画她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就是做样子她也没做过呀!

      一旁的年年姑娘却是微微颔首,用她的老鸭嗓说:“姐姐放心,妹妹们定当全力以赴。”

      黎岁岁: ???怎么就们了?她不行呀!

      可不待黎岁岁出声反驳,王妈妈已然喜笑颜开的招呼着丫鬟给两人换装,丫鬟们当即簇拥着两人进入内室。

      黎岁岁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着,年年姑娘如此言之凿凿,定然是胸有成竹,本来她就是零元购的,届时上台她就到年年姑娘旁边当个花瓶摆烂。

      内室里,黎岁岁捂着自己的衣服再三强调她可以自己换,好一通讨巧卖乖才终于将一群丫鬟打发出去。她揉了揉笑的发僵的脸颊,认命的说道:“终于出去了,一想到这么多人帮我换衣服,我就浑身难受,还是自己换的舒坦…”

      两人隔着屏风各自更衣,屏风这头年年姑娘取过一旁的另一套广袖留仙裙,动作迅捷的换好。

      屏风那头的黎岁岁却出了问题,她的衣裙上有许多好看飘逸的绸带,看着很美,但穿起来根根纠缠那叫一个麻烦。她和几根绕在一起的绑带好一阵斗争后,决定寻求帮助。

      “年年姑娘,我腰后的的带子好像打结了,你帮我解一下吧,我实在整理不好。”

      这头的年年姑娘闻言,耳畔当即爬上了绯色,她踌躇着没有动作。直到响起黎岁岁催促的声音:“年年姑娘?”

      年年姑娘脖颈间的丝带刚刚被丫鬟们解了一半,喉间不自觉的滚动,赫然是男性的喉结,他哑着声音应道:“好,我帮你。”

      他拢好颈间的丝带,越过屏风,黎岁岁正艰难的扯着腰后打结的绸带。看到他过来立马眼睛说道:“年年姑娘,快来快来,这后面的带子绕到一起了,我这手都解算了也没解开。”

      年年姑娘走到黎岁岁身后,用手指挑起黎岁岁腰间的绸带,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赤色的绸带绕上他的手指,红与白各自分明又交相辉映,莫名的勾人。

      可惜黎岁岁正努力扯着另外几根绸带未能得见,否则定然要喟叹一句:“纤纤玉手也不过如此。”

      直到那双好看的手将纠缠打结的衣带重新理顺绑好,黎岁岁都未曾察觉身后之人的异样,那人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兀自红了耳根。

      黎岁岁打好裙子上的最后一个蝴蝶结,这才抬头将近前的年年姑娘给看了个仔细。

      金银交织的蝴蝶落在年年姑娘的裙摆,他身段修长,腰下一双长腿在裙摆下影影绰绰,绯色的丝带绕在他的颈间衬的他肤若凝雪,白的勾人。

      黎岁岁险些看的五迷三道,她故作镇定的评价:“年年姑娘,果然倾世之资。”

      年年姑娘唇角上扬,殷红的唇勾出恰到好处的弧度,他薄唇轻起语调缱绻的说道:“岁岁才是,容貌姣好,令人倾倒。”

      穿着漂亮的广袖流仙裙,被如此好看的人夸赞容貌,黎岁岁难得的有了几分小得意。她心情不错,拉着年年姑娘的手就要给他算命。

      黎岁岁笑意盈盈的说:“年年姑娘,今日天气不错,你我相逢必是有缘,我帮你算上一褂,包准!”

      说完,她不等年年姑娘反驳,就这么拉着年年姑娘的手单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天地玄黄听我号令,起卦!”

      房间里无事发生…

      短暂的寂静后,年年姑娘问道:“是已经算好了吗?”

      黎岁岁从怔愣中回神,含糊的回答说:“从卦象来看,年年姑娘定是有大造化之人。”

      闻言,年年姑娘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一字一顿的重复着黎岁岁的话:“大造化,”,语调轻柔的继续说道:“都说造化弄人,岁岁这一卦着实贴切。”

      黎岁岁眼中闪过疑惑,此时,她心中正无比困惑。就在刚刚,黎岁岁遭受了此生最莫名的一次打击——她的玄术失败了。

      她黎岁岁可是看过天玄大陆话本子的,即便现在自我封印修为倒退,她想施展的玄术也不该失败,更匡论是她最拿手的窥命之术。

      她不死心,暗中又试了一次,还是失败。窥命之术失败的原因通常有二,一为施术者实力不足,一为被施术者已然形神俱散。

      黎岁岁自认不可能是实力问题,可年年姑娘一个大活人就好端端的在她眼前站着,而且这人周身的灵力波动和她的卦盘有种莫名的契合。

      自打作死以来,黎岁岁一直都处于被反噬的只剩半条命的状态。方才的两次玄术分明都失败了,却莫名其妙的从年年姑娘那吸了些似灵力又似气运的东西回来,只一点点就让她一直不见好转的反噬有了好转的迹象。

      黎岁岁还想再试一次,这时传来了丫鬟敲门催促的声音,只好作罢。

      两人绕过屏风,推开房门并肩而出。门口侯着两排丫鬟,为首见二人出来眼中俱是惊艳,她垂眸掩下,恭敬的引着二人前去梳妆。

      黎岁岁坐在梳妆镜前,丫鬟们有条不紊的给她挽着发髻,同色的绒花和发带点缀在发间,与她的衣裙相得益彰,发带飘飞间更衬的她灵动可爱。

      许是为了放大黎岁岁稚嫩的美,丫鬟没有在她的脸上上许多胭脂,只用螺黛轻轻描画了眉毛,复在两颊晕上薄薄的绯色。一眼瞧过去,只觉小姑娘的细嫩的脸庞白里透红,粉雕玉琢。

      一旁的年年姑娘则与黎岁岁截然相反,衣裙更轻薄,妆容更浓艳,一排金钗呈扇形插在高高挽起的发髻中,上扬的长眉下是凛厉艳丽的一双丹凤眼,赤金色的眼线从眼角斜飞而出,眉心勾勒着同色花钿,唇上是浓重的红。一张鬼斧天成的脸美的冷艳惊人,说是勾魂夺魄也不为过。

      王妈妈寻过来时,险些惊艳的无法言语,她眼底闪烁着欣喜与算计,笑意盈盈的叫二人准备上台。

      倚翠楼的大堂中,来往的宾客正聚集在一起,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一件事——新来的花魁今晚要登台竟价。

      …………………

      华灯初上,倚翠楼灯火通明,楼中的高台上落下层层叠叠的赤色帷幔,随清风飘飞间,丝竹管弦之声忽起。

      帷幔之后,人影绰绰,随着帷幔缓缓拉开,一众美人或坐或立或身姿娇软正欲翩翩起舞。正中的两位美人,一位高挑冷艳眉一位娇俏可人。

      两人被众美人簇拥着行至高台正中,正是黎岁岁与年年姑娘。黎岁岁目不斜视力求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摆烂花瓶,可一旁的年年姑娘乍然开嗓,直惊的她失去了表情管理。

      堪比伐木之声的老鸭嗓咿咿呀呀的不知在抑扬顿挫的念叨着什么,那声音,直冲天灵盖,震的黎岁岁虎躯一颤。说好的做做样子呢!

      台上的其他美人、台后的王妈妈以及台下围绕的宾客无一例外都遭受到了荼毒。原本还在赞叹两人容貌之盛的宾客纷纷出言谩骂。

      “这唱的什么?难听死了!”
      “糊弄人呢!连葵娘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死鸭嗓,滚下去!”
      “歌舞歌舞,死鸭子唱歌站桩跳舞!退钱!”

      场面一片混乱,王妈妈脸色煞白,急的直冒冷汗。

      这时,有一女子以轻纱掩面,路过王妈妈从台后登上高台,她一身青白晕染的渐变流仙裙,毫不突兀的融入了台上的一众美人之中。

      黎岁岁刚瞥见身侧多了个人影,就发觉身后被人贴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她的手脚都不受控制了。

      她的身体自发的掐腰抬腿,开始有规律的一步三跳。

      后台适时响起欢快的鼓点声:
      “噔哒噔哒噔噔噔噔哒~”
      “噔哒噔哒噔噔噔噔哒~”

      女子轻快的嗓音从一旁响起:
      “左左,右右,前后跳跳跳”
      “左左,右右,前后跳跳跳”
      ……

      黎岁岁被控制着,踩着鼓点和着女子的歌声带头起跳,年年姑娘不知何时双手搭在了她的肩头,跟在她的身后也跳了起来。

      其余的美人见状也半自发的加入了,逐一将手臂搭在前一个人的肩上,队伍逐渐变成一条长龙来来回回的在台上跳着前进。

      “左左,右右,前后跳跳跳”
      “大家和我一起唱!”
      “左左,右右,前后跳跳跳”

      洗脑的歌声中时不时夹杂着写听不懂的词:
      “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Go go go!”

      随着不断有乐器加入,伴奏与歌声愈发的洗脑,不知是哪个宾客带了头,高台之下的宾客也学着台上的美人组成长龙,和着乐声蹦蹦跳跳的前进。

      一时间,人声鼎沸,宾客尽欢。

      无人发现,台上的长龙换了领头人,最先发起的三个美人不知何时离开了队伍。

      …………………

      倚翠楼外,女子将两人带出后,声线再不复方才高台上的轻快,整个人从指甲尖到头发丝都透着冷意,气势逼人。

      她手持剑鞘,手腕翻转间飞快出手敲击在年年姑娘膝间。

      “砰!”年年姑娘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黎岁岁心中抽了一口冷气——听着好疼。

      那女子将单手执剑,剑鞘狠狠压在年年姑娘肩头,冷声道:“阿年,你可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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