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里》靳毋忧

6、苏州河

　　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心跳。
　　——曲婉婷
　　每当回忆起过去时，在一个路口，在幼儿园，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光时，眼泪总会湿润眼眶，在回忆中努力找寻当时的快乐和幸福。
　　我是一名作家，近期因为灵感受挫使我到处旅游，在旅游途中，放宽了眼见，也想明白了很多，过去的意难平在风中飘散，在途中，听风的故事，看大海的眼泪，枫叶的委屈……后来走累了，就在江南租了一个房子短暂的休息下来，我总喜欢在不同的城市看不同人的生活，我所在的房屋在一座孔桥前方，中间有一条蜿蜒的小河，当时正是秋天，落叶铺满整片河流。
　　我总听说自己的邻居不是一个好人，但也只是听说，听说我那个叫苏云冉的女邻居是一名技女，我其实不是很信这种谣言，每当街里街坊在一起谈论八卦时，我总是避而远之，我觉得一个人谁也无法去评价，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个宇宙，我们根本无法探索也不必去探索别人的宇宙，我记得那次忘带钥匙跟邻居邂逅的故事。
　　秋，总是显得荒芜，在一个深秋的午后太阳照在人身上感知的温度很低很低，我才渐渐明白为什么古时处决犯人会在秋天，那天恰好钥匙忘记了，再叫开锁师傅时，我恰巧碰见了自己的邻居，她很热情的询问我，得知我钥匙锁家里时，很热情的邀请我先去她家坐坐，我当然不信流言蜚语，于是接受了她的邀请。
　　女孩的房屋里总是有一种特别的香味，与我房间的烟草味相比，显得她格外干净，地板也一尘不染，房屋里的家具不是很多，用她的话来讲是不常回家，于是我好奇地询问了她的工作
　　“就知道你会这样问，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别人说啥就是啥”
　　“您错怪我了，我从来不信那些，只是单纯问问”
　　“听好了，我不是什么技女，我也没有理由那样干，我是一个按摩师，只是在按摩店里工作罢了，正规的啦”
　　“这样啊，我就说肯定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嘛”
　　当我得知她的工作后出乎意料，从而继续观察，我注意到她的卧室门没有关，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随着斜阳的照射，一个男人的身影浮现在我眼前。
　　“嗯……那是你丈夫吗？”我指着床头柜上的照片问
　　“什么？你说那个？”
　　“那不是，我没有结婚，他只是……”
　　只是？出于好奇我继续问道“什么？”
　　“他已经死了？”
　　死了？不是丈夫的话为什么回留一个死人的照片，我越发好奇，正准备询问时，开锁师傅突然联系了我。
　　“你还觉得我是技女吗？”
　　“说什么，当然不觉得”
　　“只是，我得走了，我要回家了，刚给我打了电话，抱歉了”
　　到家我点了根烟，刚才谈话我的注意力全在那张照片上，我始终想不明白，那不是丈夫是谁？是情人？不对，她根本没有结婚，我突然想起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苏州河。
　　苏州河？那是什么特殊的地方嘛？于是我期待着我们的第二次相遇。
　　“苏小姐，你敲错门了”
　　“什么？”
　　“苏小姐，我想你一定是喝多了”我连忙解释
　　“哦，不好意思，麻烦能送我回家吗”
　　“不好意思，我想您看错人了，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对于这种请求我宁可不答应，您的家就在对门，您直接走过去便是”
　　“说什么呢，我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也不是那种人”
　　“苏州河，你想听嘛”她说到
　　对于这个故事，其实听了之后心中并没有波澜，但是久久不能忘却，想必这一定是个很好的故事，从她的话语中讲出，是如此温柔，湿润眼眶，那晚我送她回了家，仅仅就在对门，这一次我十分确信她并不是技女，绝对不是，她只是单纯地想讲故事……
　　“所以这张照片是你们在苏州河上拍摄的？”
　　“对，我跟他最后一次见面”
　　……
　　好与坏果真无法来定义，你不能通过她所做的事情来判断她这个人的内心坏透了。
　　这是发生在8年前的故事，那时候的她尽管奔了三但依旧算是个美女，少年或许出于缺爱，对这种年龄的女人无法拒绝，那时候是在上海，不会再相信爱情的女人正准备离开这座城市，在苏州河上方呆了许久。
　　“您好，我能认识下你吗”
　　“你？成年了没”
　　“我叫林浩雨，23岁了”
　　“混蛋，谁说要认识你了”
　　“那不然呢，我在河边看你很久了，一个人在桥上四个小时了，我已经看完一场浪漫的落日了，我是附近的保安，我真怕你……”
　　“呵，合着是怕我跳河？”她笑笑说
　　“我妈妈说人不能见死不救”
　　“你这个小孩挺有趣的，我叫苏云冉，叫我冉姐吧”
　　风吹在这个世界，冬天的风仿佛有无尽的痛苦与苦难，吹在人的脸上十分刺骨，彷佛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风的委屈。
　　“所以你就要离开上海啊”
　　“对呀，我不想再在这座城市见到他了，我要逃离他，男人真是很恐怖的生物呀”
　　“不对，冉姐，我妈妈还说过男人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人应该都是为自己而活的”
　　“你是妈宝男啊，不过你最后一句话说的挺有道理的”苏云冉望着前方说到“话说，你为什么要跑到上海当保安呢”
　　“为了我妈妈呀，我得挣钱给我妈看病，医生说治不好了，但我不信，他们就是要钱而已，我不傻”
　　“我看你就是傻”
　　……
　　一个青年与一个女人的对话上天听了十分喜欢，于是期待着下一个故事，就这样，命运使她们成为了朋友
　　“冉姐，又见到你了，你没离开上海呀”
　　“对呀，你不是说过人要为自己而活嘛”
　　冬天，春天，夏天，她们几乎无话不谈，或许是出于林浩雨年纪轻轻，她有什么话都告诉对方，其中有真话，也有假话，可傻傻的他可听不出来，总是把她的话都当真，慢慢的他或许也能感受到一些事情的真伪，不过有一件事他十分明白，她确确实实需要帮助了。
　　“听着，谢峰韦，我们已经分手了”
　　“云冉，我知道，我只是特别需要这五万块钱，我母亲病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们在一起的四年里，你拿过我多少钱，我现在有跟你提起过吗？这钱你想都别想，烧了都不可能给你”
　　“苏云冉，你别忘了，是我把你从技窝里救出来的，我还有咱俩在一起□□的视频”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苏云冉删了他一巴掌，没想到他居然拳脚相加，一个女人当然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可是呢，这一切，都被躲在巷子里的林浩雨看得一清二楚。
　　又是一年冬，一个年轻人披头散发从火场中走了出来，路过的人忙着救火，殊不知擦肩而过的年轻人就是纵火的凶手，究竟是什么给予他这么大的勇气，我们无从探知，只知道有一个在这场大火中丧命，谢峰韦。
　　“浩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妈说了，你得打到坏人这样他才能永远不欺负你，我看到他不止一次打你了，我……只是想给他个惩罚，没想到”
　　……
　　或许藏在暗处的林浩雨以为自己在暗处听着他们讲话，实际上自己早已暴露，苏云冉深知他的性格，于是故意在他偷看时故意激怒谢峰韦，换句话来讲，其实是想借他的手来杀掉谢峰韦，没想到，他真的做了……
　　后来过了数年，林浩雨也出了狱，回了自己的老家，在电话亭给苏云冉打了电话。
　　“我出来了”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你就没什么话想说吗”
　　……
　　“十年了，云冉，过去自己确实傻，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在我放火烧死谢峰韦的那晚，你是不是刚跟他做完爱？”
　　“时间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胡说，是你引导我杀死他的，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手机，闻到了只属于你的香味，那不可能错，过去，我一直不信，直到我看到了你在警察局的笔录，当时没一个目击者，你是唯一个，也就是说你利用我”
　　“浩雨，我想我要解释一下，那天……”
　　“不用解释了，我爱你，我只是因为爱你”
　　他打断了她的话，随后便挂断了她的电话，在此之后，她找遍了全中国都没发现他的踪迹，后来在他的老家得知他已经去世了的消息，和他母亲葬在一起，没人知道他的如何死的，自杀？他杀？意外？
　　苏州河，外人一听便会下意识认为这是在苏州，然而却是在上海，我不明白为什么上海有个苏州河而苏州没有上海河。
　　随后，一段时间我便离开回到了老家，关于这个故事我现在依稀能想起这些，我不明白为什么爱情会如此迷幻一个人，只是图什么？我之前所爱的的一个女孩告诉我，恋爱是靠感觉，当然这个女孩没有爱过我，她对于当时的我讲真可以向林浩雨那样为了她杀人，心甘情愿被利用，当然那只是过去，我的头脑有一次痛了，我不清楚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准确来说苏云冉跟林浩雨只是一对要好的朋友，而苏云冉确确实实是个技女，对于那张放在床头的照片只不过是对于好友的思念……
　　我在病床上自言自语道“我有一个邻居，我知道她叫苏云冉，她却不认识我，确切来讲是根本从来没注意到我，我只是个爱幻想的人......”
　　后来，我便不在乎故事的真假，于是我在精神病院的床上写下了这篇文章
　　苏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