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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彻底失去 ...

  •   “先生,我回……城主?”彩月立在门口,茫然看着冰床上的两人,惊声尖叫道:“你们在做什么?”她疑惑着看看城主,又看看城主身后的先生,那双眼睛在向他诉说着自己的不愿,城主在逼迫先生!于是她愤怒地扑上去,想要推开逼迫先生的城主。
      白莲手一挥将她逼退,厉声呵斥道:“出去!”
      彩月从地上爬起来,怒声道:“不!”圆润的小脸倔强地昂起,双眸含着怒意,厉声说道:“你不能这样做,先生不喜欢你,就算你和他行了周公之礼,他也不会娶你。”她想不明白城主这样高贵的人,为什么会用上这样无耻的手段。
      “彩月,你莫忘记,你也是南疆的子民。”到底是养了六年的徒弟,她不忍伤她,只希望她迷途知返,“南疆如今风口浪尖,正需要他坐镇。”
      彩月不管不顾再次扑上去,护着床上的沈浪,她发现了,先生此时动不了,他的记忆也是混乱的,他们不是城主的对手,“??月儿知道,但是,月儿也知道先生不愿意,城主,你别这样,先生他会留在南疆,他会帮你守好南疆。”她不明白城主为什么会这样,“你别这样,你是我们的城主啊,你怎么能为了个男人这样糟践自己。”
      白莲一掌将她击飞,按住挣扎着想要下地的沈浪,“这怎么能叫糟践,月丫头,你也喜欢他不是吗?你难道不想同他春风一度?”
      沈浪死死扒着冰沿,那个女孩,他得救她,他不能让她受伤,他努力挣扎着想要起来,胸口处有什么东西感知到他的心绪死死压制着他,想要他顺从眼前的女子,他紧咬着牙关调动全身力气去压制那东西,这是他的身体,他绝对不允许有不受他控制的东西出现。
      他的意志、他的身体与那东西死命搏斗,疼的他眼前发昏,脑子发僵,脑海里有个声音叫唤着,要他放弃,他死死扣着身下冰床,不愿松手。
      彩月又扑上来,紧紧抱住白莲,“城主,月儿求你,求你看在凤姐姐面上,别这样,他是我和唐岳的哥哥啊,你这样对先生,凤姐姐怎么办?”
      白莲再次将人甩开,落下一只蛊虫,彩月心里一慌连忙避开,滚到一旁愣愣看着那蛊虫,“你要杀我?”她看向白莲,浑身发颤,“师父?你竟然要杀我?”那蛊虫是她亲自炼的啊,她怎么能拿她送她的寿诞礼物来对付她?
      白莲可惜地看着彩月,“月儿,我这辈子为了南疆呕心沥血,倾尽一切,如今,我想要个男人,为什么不行?”她难道不值得一个男人?
      “世上有无数男人喜欢城主,城主想要谁都行,只有先生不行,因为先生不喜欢你,成婚要两情相悦,城主,先生不爱你。”她盯着白莲,手指微微抖动,衣袖遮掩下,竹笛落到手心,脚一动,连退数步,抬手搭笛,笛音渺渺。
      沈浪脑子一清,胸口压制他的东西也弱了下来,他用力推开白莲滚下冰床,扯过一旁的外衫披在身上。
      “没想到你竟偷学了这曲子,”白莲看着彩月,彩月亦盯着白莲,一步步靠近沈浪,将他搀扶起来,下一刻她身子一颤,倒了下去,沈浪也被她带倒。
      白莲在冰床上轻叩的手指越来越急,彩月痛苦的哀嚎着,好疼,真的好疼,五脏六腑像是被什么啃咬着。
      沈浪从她身下爬起来,按住她挣扎的身体,怒视着白莲,“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叫她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岳儿,她是我徒儿,师父管教徒弟,天经地义。”手指一顿,彩月身子一僵不再挣扎,双眼直盯着白莲,落下一道又道清痕,她是自己的师父啊,她心里一直把她当作最亲最好的师父。
      白莲伸出那只叫彩月痛不欲生的手,定定看着沈浪,“岳儿!”
      沈浪低头,看向怀里女孩,抬手擦去她嘴角血痕,那是她刚才痛极时咬的,他不认识她,她却愿意为他拼命,他抱起女孩,看向白莲,“你把她身上的东西取出来,我就答应你!”
      白莲终于露出笑意,“岳儿,你啊哪里都好,就是心太软。”手心微微颤动,一只蛊虫从彩月手臂飞出,落到她手上,“三只蛊虫,剩余一只,等我们完婚。”
      沈浪看着那虫,脑海里冒出一个词——蛊虫,南疆的蛊虫,想来他心口那东西,也是这样能控制人心的蛊虫,只是不知她是如何控制自己身上那蛊的。
      白莲收起蛊虫,“好了,春宵苦短,把她放到隔壁去。”
      沈浪左右看了看,抱着彩月朝隔壁走去,怀里的女孩小心翼翼拉了拉他左袖,沈浪会意,抬脚朝左边制蛊室走去,白莲看着两人,冷冷道:“另一边。”
      沈浪顿了顿,转向另一边的药室,不过十几步,里面是一排排柜子,空气中有浓郁的苦味,他瞥了一眼,轻轻将少女放下,安抚着抱抱她,“我没事!别怕!”
      彩月噙住眼泪,不动声色点点头,在沈浪胸口连点几下,松开了他。

      沈浪慢慢挪回冰室,立在冒着雾气的冰床边,冷冷看着已经躺下的女子,从一个男人的视角看去,她确实美得叫人心惊,清绝的脸庞,玲珑有致的胴体,可惜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眼里,那也不过是一具躯体,一具同世人并无二样的躯体。
      沈浪立在原地冷冷瞧着,一只手伸过来拉他的手,他反手按住那手,垂眸看着她,“聪明的女人,应该学会示弱,尤其是这种时候,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想在这种时候被女子比下去。”
      白莲脸上露出一丝媚笑,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掌,“是吗?虽然我不太想认同你这话,不过,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好说话。”
      沈浪依然站着不动,“我叫什么?”刚才那个小姑娘喊他“先生”,这个女人唤他“岳儿”,前者很熟悉,后者很抵触,想来他真实的名字并不是这个,“我要听实话!”
      白莲柔媚一笑,“岳儿,你想拖延时间?”沈浪淡漠地瞧着她,不言不语。
      如今彩月在她手里,想来他也跑不掉,白莲心下大定,缓缓起身,“你当然叫沈岳,不过,你还有一个名字,沈浪!”
      沈浪?他叫沈浪,沈浪又继续问道:“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白莲抬手将人扯到近前,“岳儿,等我们成亲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一切。”她抬手搂住沈浪,仔细描摹着他的眉眼,越看越欢喜。
      无数个夜晚,她在黑夜里想象着他的样貌,描摹着他的身形,从垂髫稚儿到青葱童子,从清俊少年到俊美青年,他确实继承了沈天君同他短命妻子的好容颜,叫她一见既欢喜。
      若是当初沈天君长了他这张脸,没准她心一软就随他回汾阳了,毕竟,一个俊朗沉稳的男子更容易激起强者的征服欲,而一个俊美病弱的男子更容易激起一个女子的母性。
      她伸手抱紧他低喃着“岳儿!”两字,柔情似水,甜如蜜糖,将沈浪困的逃脱不得,他不安的推拒着她,她要的东西自己给不了,也不能给。
      “叮——”室内发出一声轻响,沈浪化掌为指,将白莲狠狠推开,不住往后退去,直退到冰室门口方才止步,他定定注视着她,良久出声道:“白姨!”白莲双眸含泪,怀着无限哀愁,沈浪避开视线,“我说过的,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能把我当作父亲。”
      他冷冷注视着她,“今日我便是真同你……”毕竟是自己尊敬过的长辈,“行了周公之礼,我也不会娶你,”他那么辛苦才挣扎着活下来,不是为了成全旁人,也不是为了替旁人活着,“我会立时杀了我自己。”
      白莲双眸一震,含泪哀道:“你就这么嫌弃我?”嫌弃到恨不得杀了自己。
      “不,”沈浪注视着她,“因为你是我父亲真切爱过的女子。”儿时的记忆他早已忘却,但他还记得白莲书房里挂着的那幅画,画中是十几岁的白莲,少女一身苗服,娉婷玉立,清澈的眸中俱是深情,她在看谁,看的连手中花落都没注意。
      白凤说那幅画自她懂事就挂在房里,二十多年过去,画作依旧崭新着,想来费了很多心力保存,就如那位作画人待画中人般,少女已是人间仙,画中人却是天上仙,一笔一画皆带着浓浓的爱意。他时常在想,当年父亲为什么不稍稍示弱些,这样他们也不会生生错过,留下一生遗憾。
      “你父亲爱我,所以你不能接受我,因为你是那样尊敬你的父亲。”白莲想明白其中深意,哀哀笑出声,“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还爱不爱你父亲?”美丽的眸子里全是眼前男子的身影,“你以为我把你当作你父亲的替身?”
      “那不重要!”沈浪看着走过来的彩月转身离开!
      “岳儿?”白莲追逐着他的身影,凄然唤道,那白色的身影再未回头,消失在冰室中,她失去他了,就像当年失去沈天君。
      彩月看着脆弱凄凉的城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师父柔弱的一面,又一个爱惨了先生的女子,“师父,”她轻咳一声,嘴角落下几丝血迹。
      白莲收回目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柔声道:“那蛊,你取出来了?”彩月点头,“你这孩子确实是制蛊的好苗子,这么短时间内,就知道了这蛊的来历,还能蒙蔽蛊后,将蛊取出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这个做师父的,不知该欣慰,还是难过。
      “彩月有今日,全赖师父栽培。”彩月膝盖一弯?跪了下去,“师父,您教养月儿六载,月儿无以为报,往后,月儿一定日日为你祈祷,叫师父长命百岁,百岁无忧!”俯身重重磕下,三拜起身,含泪道:“师父,月儿和先生走了,往后,您保重身体。”

      彩月追上沈浪,娇笑着缠住他,“先生,你怎么都不等等月儿?”她不过到制蛊室和药房收拾几样东西,出来哪里都看不到人,急的她背着包袱狂跑,深怕他丢下自己。
      沈浪拍拍她,“刚才多谢你,不然……”他无奈笑笑,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摇摇头将杂念抛去,看着少女背上比她人还大的包袱,伸手接了过来负在背上,“你要跟我一起离开南疆?”
      彩月挠挠脸颊,“那不然呢,万一哪天城主想起今日这遭,又羞又气,杀了我灭口,我上哪说理去。”她眼珠子一转瞧着身旁男子,“哼哼,人都说红颜祸水,想不到先生也不惶多让。”
      沈浪按住玩笑的少女,严肃道:“这件事,一辈子都别说出去,你凤姐姐和唐岳也不准说,知道吗?”事关女人家清誉,他真怕这个小姑娘满世界嚷嚷。
      彩月眼一瞪小嘴一撇,“原来在先生心里,月儿是个大嘴巴!”她哼哼道:“先生门缝里看人,看谁都是扁的,哼!”她再不理人,拔腿往前跑。
      沈浪看着这个义无反顾维护他的小姑娘,嘴角眼里溢满笑容,想来自己重伤前,和她必定很熟悉,因为一看着她啊,心里就说不出的喜欢,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再一想到她那么快解开蛊毒,救了二人性命,心里由衷生出一股自豪感,这是他家的小姑娘。
      “哎,月儿,你这是要和先生去哪?怎么背着这么大个包袱?”路边一个小伙子看到彩月同沈浪,忙上前询问,彩月瞪了一眼小伙子,拉着他走到旁边,头抵着头嘀咕着什么,不时相互拍打下。
      沈浪瞧着那小伙子,圆圆的脸上稚气未脱,将他从头到脚挑剔了一遍,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怎么瞧怎么配不上他家小姑娘,冷着脸上前分开两人,“彩月,你是大姑娘了,别同旁的男子拉拉扯扯。”
      “啊?”小伙子瞪大了眼睛,什么叫拉拉扯扯,他和彩月同岁,从小就在一起玩闹啊,抓抓脑袋疑惑道:“先……先生,我是唐林啊,你又失忆了?”他转头眼神询问彩月,彩月一脸多此一问的表情,好吧,小伙子为先生鞠一把泪,“堡主带着夫人回蜀地去了,叫我留下来等你们,说先生你要是醒了,就去唐门找他,唐门事情多,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又不知道先生身体如何,只能劳烦先生去见见他,叫他知道先生好好的。”
      沈浪听了段绕口令般的转述,嘴角笑意更浓,“你家堡主是个妙人!”
      “妙个屁,不就是懒。”彩月小嘴一撇,叭叭道:“哼,我就知道,有了媳妇忘记娘,狗东西,死唐岳,要不是他早早离开,先生哪里会遭……唔……”一只手捂住了她没把门的嘴。沈浪收回手心下微叹,这还没走到城门口呢,果然还是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我刚才怎么说的?”
      彩月也想起先生刚才的叮嘱,一时有些脸红,“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太气了嘛,要是唐岳在这里守着你,哪里会……”见沈浪脸色又变,她忙住嘴,“好了,好了,月儿不说了。”她转身瞪着唐林,“你回去告诉唐岳,先生带月儿游历江湖去了,哼,羡慕死他。”
      唐林没动,等着沈浪发话,沈浪瞧这小姑娘一脸愤慨,看来那位叫唐岳的,同他们关系很亲近,自己人缘倒不错,他轻笑一声,温声道:“我们路过蜀地会去见他,叫他放心,我没事了。”
      唐林将先生从头到脚看了遍,仔细看了看脸色,确实瞧着比前些时候好很多很多,要不脸色苍白了些,身形太过瘦削,瞧着同常人没什么区别,心下放心,看来这次恢复的不错。“好,那我先回去了,先生记得早日回唐门啊,不然堡主朝我撒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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