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犬》纪人真

20、李川是不是有病

　　学校安保加强后，保安大叔每天都巡逻到半夜一二点，重点对教室进行检查，那人应该是没那么容易进来去容长锦他们班了。

　　正因如此，容长锦的课桌也清爽了许多，至少不是天天都能见到死老鼠了，不然容长锦都该怀疑这人是不是垄断这片区的老鼠了。

　　令人头疼的是一天没抓到这个人，那么这个闹剧就不会停止，学校里出了这种事，居然还抓不到人，传出去是要遭人笑话的，影响学校形象。

　　人家长把孩子送来学校，若是因为这种事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一中在家长心中的信任度就会降低。

　　严重点来说，就是影响往后的生源质量，不会有家长愿意把孩子送到一个连学生的最基本的正常学习需求都无法保障的学校。。

　　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大家最喜欢的体育课，一班的同学兴高采烈出教室往楼下走，几个男生手里还拿着篮球，准备来场大比拼。

　　上了一天的课，终于可以在外面活动会儿，在教室坐着都快长蘑菇了。

　　三个人并肩而行，旷阔的操场上不同班级的学生各自占据一块场地，他们朝大部队的方向走去。

　　容长锦突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脚下不稳被带着往后倒，还是纪寻川手疾眼快，连忙伸手扶住他才没摔到。

　　“欸，同学你走路小心点啊，差点把人撞翻了都。”纪寻川下意识就抱怨了一声，抬头却看见一个讨厌的人站跟前。

　　“他自己没站稳关我什么事，以为自己是林黛玉吗，不小心碰了一下都不行，我还要说是他想碰我瓷呢。”

　　李川手里还拿着一瓶汽水，一脸得逞的笑容。另一只手插在兜里，挑衅地看着容长锦，希望看见他脸红筋暴的表情。

　　黎欢看着他的举动，想到以前还没分班的时候李川就老找长锦的麻烦，这次会不会也是？毕竟容长锦最近在学校里基本没和别人接触过，除了眼前这个人，他根本想不出来还能和谁有过节。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李川，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你？”

　　李川不说话，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仿佛正盘算着什么阴谋，那一脸欠揍样，让人看了就冒火。

　　那表情就差明着告诉几人，最近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了。

　　“我就说谁那么恶心呢，原来还真是你，怎么分了班还阴魂不散，天天缠着长锦呢，李川你是有病还是怎么着？”

　　看李川一副阴险模样，又想起来以前的恩恩怨怨，纪寻川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揪住李川的衣领。

　　“我警告你，要是再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老子就不客气了。”

　　他的鼻翼剧烈地翕动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急促而粗重，仿佛在努力压制着内心即将喷发的愤怒岩浆。

　　后者却只是盯着容长锦，看他那张冰山脸会不会因此有裂痕，但很快他就失望了。

　　“阿川，松手。”容长锦揉揉眉心，有些头疼。

　　“可是这家伙......”他还想说些什么。

　　“不是他。”

　　完全肯定的语气，这下不仅纪寻川和黎欢愣住了，就连李川的表情都出现了变化，有一开始的嚣张变得复杂。

　　“你凭什么说不是我做的！”

　　他挣开纪寻川的手，上前一步，用力抓住容长锦的肩膀，激动的带着容长锦身体都晃了两下。

　　容长锦一脸厌烦的将人推开，半句话都不想和对方说。

　　谁料李川不依不饶，他突然着急地把责任往身上揽：

　　“我要说就是我做的呢，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不是也知道我一直很讨厌你吗？做这种事完全合情合理！”

　　容长锦颇为无语，不是他做的还不开心了，这李川什么毛病。

　　“长锦，为什么说不是他做的，我看就他嫌疑最大了。”纪寻川也不是很能理解，明明就李川和容长锦最不对付了。

　　容长锦觉得自己好像对着一群好奇宝宝说话，他之所以那么肯定，无非就是因为：

　　“因为，他要做只会当面做。”

　　简短的一句话，让几人陷入更深的回忆。

　　容长锦说的好像有道理，以前李川他们一行人虽然总找容长锦的茬，别人他们不清楚，但李川无论是故意为难容长锦，还是恶作剧都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甚至说人家坏话都得等容长锦到场后才开口，基本不会在背后做什么。

　　这样一想，他的行为就像幼儿园里渴望得到老师关注的小孩一样，幼稚可笑。就比如现在，故意撞上容长锦，还把责任往身上揽，好像都是为了吸引容长锦的注意力。

　　“就是我做的，以前的手段玩腻了，我现在想玩点新花样不行吗？”

　　李川还在死鸭子嘴硬，他迫切想看到容长锦对他做点什么，动手打他也行，都无所谓。

　　容长锦直接拉着两人走开，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流。

　　“喂，容长锦你听到没有，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骂我，反正就是我做的，你要记恨我，喂，你到底听见没有！”李川跟着傻子一样在背后一通乱喊，引来许多人的注意力。

　　身后的人不依不饶，一直喊容长锦的名字，容长锦在学校里还是挺出名的，许多同学都停下来看他，不想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他只能敷衍一句：

　　“嗯，听见了，最讨厌你了。”

　　身后突然安静下来，李川捏着汽水站在原地，容长锦说他知道了，是相信了吗，相信都是自己做的了？

　　他有一丝窃喜，随后拧开汽水，猛地仰起头，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喝着汽水，喉咙里发出畅快的吞咽声，不一会儿，瓶中的水便见了底。

　　他将空瓶扔进一旁的垃圾箱，这才神清气爽地走向教学楼。

　　容长锦真的很瘦，自己刚刚摸到他肩膀，一手的骨头，好像没饭吃一样。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明明好像一直那么瘦，但自己今天才发觉。

　　“长锦，你说李川脑子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啊。”纪寻川忽然有些发怵，这李川属实不想一个正常人。

　　“可能吧。”容长锦不在乎，有病就尽快去治，他又不是医生。

　　他只是在想，不是李川又会是谁呢？其实他原本也怀疑过李川的，只是刚刚那么一撞，他才确信不会是李川。

　　“我觉得他......”黎欢开口，他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明明下楼时还很正常。

　　“你觉得什么？你也觉得他有病是不是？”纪寻川急需寻找认同。

　　“没什么。”黎欢摇头，李川确实不太正常，但他并不关心李川怎么样，他在乎的是，李川真的是讨厌容长锦吗？

　　怎么会有人讨厌一个人，还天天往他面前凑，如果是自己只会想离得远远的才对。

　　买完菜在回家路上，路过一家甜品店，平时容长锦是不会停下脚步的，但现在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

　　他看着橱窗里的小块甜品，小孩挺喜欢吃甜的，但自己好像从来没给柳意久买过这种东西，平时给他的零花钱也不见他花。都忘了柳意久还只是个孩子，还是疏忽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又怎么会不喜欢吃，只是不说而已。

　　他走进了甜品店，两分钟后提着一袋东西出来，才重新骑上自行车回家，小学还要过两天才开学，这几天柳意久都待在家里，只怕也无聊。

　　掏出钥匙刚开门，像早有预料般侧身一躲，小孩扑了个空。

　　容长锦假装没看见柳意久幽怨的眼神，先一步进了家门。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桌上，冲柳意久招手，小孩立马听话地跑过来，他把袋子往柳意久身前一推，把地上的菜提去了厨房。

　　“这是什么？”

　　柳意久好奇地看了一眼，随后打开袋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眼前一亮，抱着东西迫不及待地跑去厨房。

　　“长锦，这是你给我买的吗？”

　　他站在厨房门口，眼中闪烁着惊喜和兴奋的光芒，亮晶晶的就像有星星在里面闪烁，要不是在克制，只怕这会儿都要跳起来了。

　　“嗯，吃完饭再吃。”

　　容长锦没回头，他正忙着炒菜。做饭时间长了，容长锦现在已经不用从网上的教程学习了，全是凭感觉，因为有没有教程，出锅都是那个味道。

　　“好。”

　　柳意久乖乖答应，把蛋糕放回桌上，又从背后抱了容长锦一下，轻嗅一下，是自己熟悉的味道，然后卷起袖子去帮忙，干劲十足。

　　“你自己吃。”

　　在容长锦第三次拒绝柳意久递过来的勺子时，小孩终于泄了气，放下了手里的蛋糕，觉得这蛋糕也没那么好吃了。

　　容长锦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他只是不太喜欢甜食，觉得有些腻。

　　等记完账抬头才看见被放在桌上的蛋糕，还剩一大半没吃。

　　蛋糕卖相很好，外层是细腻的奶油，泛着微微的光泽，软绵的蛋糕中间是流心果酱，还藏着块块鲜果，明明是小孩喜欢的口味，现在却被主人冷落，一点也不像柳意久平时一口气能吃两头牛的风格。

　　一抬头，看见小孩抱着双腿缩在一旁，头上乌云密布，随时会下起暴雨。

　　“不好吃？”容长锦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但刚刚还说好吃，这么快就腻了？

　　小孩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没说话，只是突然没什么胃口了。

　　他想把世界上所有好吃的都和容长锦分享，可是对方好像并不喜欢，容长锦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容长锦只能试探性地答应他：“就一口，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好！”

　　柳意久笑了起来，心情由阴转晴，马上殷勤地挖了一口蛋糕，是中间带流心他最喜欢吃的部分，送到容长锦嘴边，满脸期待。

　　容长锦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口，悄然皱起眉，果然这种东西，对自己来说还是太甜了。

　　“好了，吃你的，吃不完就把你扔出去。”

　　“嗯。”见目的达成，柳意久才开心，双手捧着半块蛋糕宝贝似的吃了起来，没两分钟就把蛋糕吃完了，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果然这才是柳意久的食量。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容长锦偏头问，这小子怎么长的那么快，自己这个年纪个子分明没有那么高。

　　“唔，好像高了一点。”

　　柳意久跳下沙发跑到大门旁边，那里贴了一条身高刻度表，是以前容长锦爸爸贴的，他小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和他爸比身高，后来他爸干脆直接贴了个表在墙上，把自己的身高用黄色的胶布标记出来，方便容长锦时刻对比。

　　柳意久挺直脊背站着，他自己看不见所以每次都是让容长锦看。

　　容长锦不用过去，他戴着眼镜，透过镜片看得清楚，不多不少正好160cm，确实长高了不少，和容长锦只差了21cm。

　　算起来，柳意久现在还不满十二岁，等真正发育起来，只怕比容长锦还要高不少。

　　容长锦揉了一把自个儿的头发，这小孩怎么长的，伙食这么差，每天吃的跟狗食一样居然也能长那么快，真是有些让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