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回忆》弄晚

3、第三章

　　“小姐们都已经安顿好了。”迪兰来告诉我。
　　这是我新找的别墅，在罗克维海滩上。面朝大西洋。我的房间在两楼，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白色的沙滩和蔚蓝的大海。
　　这里本来是一家海滨旅馆，只是生意不景气，才卖给我。有22个房间，一个地下室，一个天台。在纽约市的最南端，隐蔽，但交通还算便利，花了两天重新装修，换了新家具。
　　我喜欢住在豪华的房间里。
　　“这里有一张1000美金的支票。”我从口袋了摸出一张支票，放到他面前，“你去为小姐们挑些衣服和护肤用品，余下的钱买日用品。”
　　他一言不发到收起钱，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我叫住他，“通知那些老人，我们的住处。”
　　那些老人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找“睡美人”，不管有多远，他们都会准时来的。除了这里，他们休想再染指这些青春、美丽的处女的胴体了。即使他们富有、有权势，或是年轻时如何英俊潇洒，到了这把年纪，已经没有哪个少女心甘情愿地投入他们的怀里了。
　　这就是“睡美人”之所以经久不衰的主要道理。
　　人性是懦弱的，对于美的向往使他们一旦在自己身上找不到美时，便会去别人的身上寻找。
　　很疯狂，但我喜欢。
　　我喜欢无伪装的、赤裸裸的人性。
　　就像浅占有我时，从来不说什么废话，他喜欢占有美丽的东西，而我很美，所以一切都似是顺理成章的。
　　尽管那时我只有十六岁，但我并不介意这种事。因为我很爱浅，他是我认为唯一离“十全十美”这个词最近的男人了。
　　英俊、高大、强壮、冷静。对别人很残酷，但对我却很温柔。而且，也很喜欢女人――只要是美丽的女人，他都想要。我远不是最美的那一个，却在他身边呆得最久――１年。
　　16岁最末的那一天，我离开了＂织雪＂。
　　离开他的原因有很多，但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或许是因为我也变强了吧？我不知道，但我确实离开了他。
　　我可以想象到他的愤怒，我也想知道，当他的枪指着我时，是否会扣动扳机，这个答案，我猜了很久。

　　午后，我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冬日煦暖的阳光照得我很舒服。
　　“岁羽小姐。”有人匆匆进来，从声音和脚步声，我认出是盖伊。
　　“什么事？”
　　“莎莉……”他突然凑到我耳旁轻声道,＂莎莉被人占了便宜。”
　　我当然知道“占了便宜”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在“睡美人”中讳莫如深的。
　　“是谁经手的？”我按捺在住渐渐蹿起的怒火。
　　“是上个星期，杰克﹒帕尔。”
　　“怎么现在才知道？”
　　“莎莉没敢说，是换洗床单的时候才发现的。”
　　“哼。”我不置一语。
　　虽然每位老人到这儿来之前，都有经过体检，但难免也有漏网之鱼。那个老头以为耍了这样一招之后，从此都不上门，我就找不到他了吗？
　　愚蠢！
　　“岁羽小姐？”盖伊等我的命令。
　　“你出去的时侯，让迪兰进来。”
　　“是。”
　　“我给你……两天时间。”
　　“明白了。”
　　盖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干这行，已经两年半了，这种情况遇到过两次，这是第3次。不论怎样，我很佩服那老家伙的胆量。
　　“岁羽小姐？”
　　“迪兰，莎莉的事，你应该听盖伊说了吧？”
　　“我下次做体检时会小心。”
　　“很好，莎莉怎样？”
　　“很害怕。”
　　到了这种地步，害怕也没用了。莎莉是跟我最久的一个：2年。干这一行的，没有人能做过3年。因为平时服用的强性安眠药的副作用就是加速衰老。所以报酬也很高。作一年“睡美人”赚到的钱足够一个人平平淡淡地过完下半辈子。
　　可是，一旦不是处女，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干了――莎莉很清楚，这是规矩。
　　“安慰安慰她。让她在这两天里，好好想想将来的生活。”
　　“知道了。”
　　“还有，别再安排客人给她。”
　　“是。”
　　“好了，你走吧。”
　　我闭着眼睛作深呼吸。
　　其实，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她会得到满意的补偿，开始新的生活。
　　况且，她又能作多少年“睡美人”呢？及早抽身罢了。

　　两天后，盖伊带着一个瘦小的老头来见我。
　　他实在不该站在盖伊的身边的。另类而邪气的盖伊只会显得他更加可怜巴巴。
　　他就是杰克 帕尔。
　　在我限定的日子里，就算掘地三尺，盖伊也会把他挖出来 。
　　盖伊递给我一张纸片：杰克 帕尔的财产调查。这老家伙，年轻时一定很能干，存了不少钱。
　　“请坐。”我指了指房间里的那张沙发，“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请’你来吧？”
　　“我……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
　　“没关系。我只是要你补尝那姑娘。”
　　有人叩门。进来的是莎莉。照我吩咐的，她打扮得很漂亮。女人天生是让人欣赏的。况且，男人也只愿意为漂亮女人花钱，不是吗？
　　我示意她坐下。
　　“莎莉，这位就是杰克﹒帕尔先生。通常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嫁给他。等她死了之后继承遗产；二，开个合适的价。”
　　“先生，”莎莉看了看那老头，问道：“你有妻子吗？”
　　“曾经有，半年前去世了。”
　　“那么，孩子呢？”
　　“有个女儿，已经成家了。”
　　“你有什么嗜好呢？”
　　“钓鱼、听音乐，偶尔也喝两杯。”
　　“岁羽小姐，”莎莉抬头，“我选择嫁给这位先生。”
　　我微微一笑。她是聪明的女人。那老头虽然喜欢恶作剧，但很温驯，而且，他的户头上有将近13万英镑的资金。
　　“帕尔先生，你可以接受莎莉的好意，也可以……”
　　“哦，我当然接受！”那老家伙已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话——聪明的老头。
　　“那么，盖伊，呆会儿你送他们去注册。不过，这之前，你得付给我一万美金的赔偿金。”
　　“好。”他很爽快地签了张支票给我。
　　“拿给迪兰去过户。”我告诉盖伊。
　　现在，我已经开始喜欢这老家伙，我喜欢聪明而且爽快的老人。
　　其实，这样也不错，这样的婚姻，往往能令人倍感呵护，而经历过艰辛的莎莉，会特别珍惜美好的生活，她会是个好太太的。
　　其实，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