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回忆》弄晚

2、第二章

　　＂马克先生死了．＂吃早餐时，迪兰似是无意间提起．
　　＂谁是马克？＂我淡淡问．
　　到这个农舍已是第二天了．很隐蔽，但＂织雪＂仍是会找来的，且也不适合＂睡美人＂的发展，所以，我想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的．
　　＂就是我们离开别墅的前一个晚上来光顾的客人．＂他很有分寸地没有提到我杀人的事，即使那肯定比来过什么客人更令人印象深刻．＂在自己的家里，初步鉴定是职业杀手干的．＂
　　我的心里一下子溢满了惊讶，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小姐们还好吗？＂
　　＂在隔壁的农舍，都很好．＂
　　我点点头，用餐巾抹抹嘴，随手拿起一份报纸――遮住眼睛．
　　迪兰是不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的。他是在暗示我前几天潜入＂睡美人＂的那个杀手是冲那老头来的吗？没办法，只能怪那家伙的命不好．即使他的尸体引起浅的注意，我们也早就已经换了住处．

　　夜里，我悄悄潜回原来的别墅。想要看看那儿的动静，以及上次来不及拿走的一些财物，看看这次是否能拿走。
　　夜色很美，但风有些凉。
　　我从二楼的阳台上翻了过去，房子里似乎没有人。但看不见人并不代表没有人。我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走。突然我闻到烟草的味道，接着便有个冷冰冰的硬东西抵住我的后脑勺。
　　“我不喜欢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里奥。”我冷冷道。我确实不喜欢！
　　“你不怕吗？”嚼着烟草的脸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能忍受烟草的强烈气味，却有一张白净纤细得像女人的脸。那枪口也随之移到眉心。
　　“我为什么要怕？你敢开枪吗？”
　　“你说我不敢？”
　　“那好，你开枪，我一定不拔枪。”我微微冷笑。“你打死我，看你大哥如何。”
　　“哼，浅现在恨你恨得要死。我打死你，他高兴得很。”
　　“那好吧。”我闭上眼。
　　如果他要杀我，早就开枪了。况且，浅的个性，是不会容许我死在别的人手上的。
　　如果他杀了我，我保证他会以更惨的方法为我陪葬。我确定，即是他是浅的弟弟，也不例外。
　　他不过是想玩弄他的猎物而已。
　　殊不知他才是我的猎物。只要我一抬手，就可以让他趴到地上。
　　“你可别逼我！”
　　我微微皱一皱眉，张开眼，用食指轻轻推开眉心的枪管。顺手从他的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里奥虽然喜欢嚼烟草，但有时也会带香烟。
　　点燃了，刁在唇上，倚着墙，缓缓吐出蓝色烟雾。
　　“你别太过分了！”里奥暴跳如雷。
　　我无动于衷地用眼角睨他一眼，然后问他：“浅还好吗？”
　　“你这条毒蛇！”看他义愤填膺，恨不得又要用枪指着我的头的样子。
　　我一抬腿，踢在他的小腹上，痛得他蹲在地上，一声不吭，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提起他的头。
　　“你听清楚，现在和你作个交易：回去之后，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在这里看到过我，我放你一条活路。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杀了你。”我松开他的头发，转身就走。
　　我一边迈步，一边在等，等他开枪的声音。
　　疼痛会让他失掉理智，而他对于浅的微妙感情，是不会放我如此轻松地离开的。
　　“嗒”是打开枪保险的声音。
　　“碰” 一声枪响，我看着他的眉心冒出一股“红泉”，仰天倒下去，这一行，只看谁的枪比较快。
　　我的枪比里奥的快，所以我能活下来。
　　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但他不接受，只可惜了我难得的善心。
　　只是死在我的手上，总好过有朝一日死在浅的手里。而且，死在我的手里，是不用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我拿下嘴中的烟，扔在尸体旁，慢慢地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