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作家、虚构少女》泠川青睐

4、又、密林、迷宫相遇

　　察觉到有视线传来，又指挥少女拿起巨锅。
　　成了通缉犯，不知道停留在小镇上会发生什么。
　　她们该走了。

　　梅丽罕见地，不说话地打量又。但只是几个呼吸后，她顺从地拿起巨锅。
　　「我们去哪啊，老师。」
　　又不知道。毒蘑菇让她记不起任何事。
　　「忘了。附近有什么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你想，摆脱被通缉？」
　　「无所谓。」又说，「不被发现没有影响。」

　　「有愿望想要实现……」梅丽声音充满冷意。

　　忽然，墙壁倒塌。
　　周围墙壁仿佛被看不见的攻击用力推倒。
　　又看着墙壁松动倒塌，脚下有震动传来。
　　不是墙壁被攻击，是地震。
　　迷宫说明提到过，魔王发怒时，将有灾害发生。
　　既然背景板建筑能够被毁坏，就是说，哪怕住在房子里也并不安全。
　　如果她继续留在这，成了通缉犯没准会被抓起来关着，要是这时候地动山摇……岂不是完蛋了。
　　吃了毒蘑菇差点成为宇宙无数因毒死于非命的事件主角之一也就算了。
　　……这个活动真的适合小孩子参加吗？又或者，一部分房屋作为安全点不会因灾害损毁？
　　又不会以身犯险去尝试概率，想想就很痛很痛。
　　她只是想偷懒去迷宫捕捞柠檬，不是为了一包纸巾找罪受。
　　那还不如以天为被，在大自然中找吃食。没想到这次活动规模庞大。
　　来都来了。
　　这么好的身份效果不用可惜，又想吃好的。
　　毒蘑菇不顶饱，她肚子饿。
　　想到那些毒蘑菇，头脑中残留的味道……可能真的是她主动吃下去。

　　「我饿了，我们准备下一顿饭吧。」又说，「到野外找食材。」
　　在活动场地内，野外也一定能找到柠檬，不一定非要在小镇里探索。
　　而且这里是迷宫。哪里都一样。

　　在酝酿什么的梅丽戛然而止。
　　「吃饭吗！老师当然不记得了，我记得这边有森林。」
　　带着天真残忍的少女再次出现，欢快地向又指出路线。
　　路线是对的，而且不算太远。
　　赶在下午光线尚还充足之前，两人已在森林中。

　　森林安静，参天巨树一棵连接一棵，遮天蔽日。
　　「想吃什么？」又问。
　　「老师还记不记得蘑菇的味道？」状态稳定且开心的梅丽语气和善反问。
　　又开始回想。现在她多少能确定一件事，中午那会并非她刚刚进入活动场地，她应该早上就在。
　　但还是想不起来。隐隐约约，相当微弱印象……
　　「辣。」又说。
　　「答对了！」梅丽双手击掌，「我喜欢辣的。」

　　咕噜。
　　又的肚子发出饥饿哀鸣。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也十分，十分想吃辣的食物。
　　明明吃了半锅辣味毒蘑菇。

　　「来找食材和工具吧。」想通或者没想通不重要，又心情很好，「辣的食材有……」
　　「蘑菇！」梅丽凑近了点，「蘑菇蘑菇！」
　　「呵。」又情不自禁笑出声。
　　「哈哈哈哈」
　　灰发少女不再面无表情，浅色眼睛一半眯起，发出爽朗笑声，几乎笑得前仰后合。
　　梅丽看着这样的少女。

　　「我们来煮蘑菇料理吧。」仿佛刚刚大笑是幻象，脸颊还残留星点笑意的又对梅丽招手，「这边，看起来会采到蘑菇。」

　　「这些可以吗！」梅丽把巨锅咚一声摆在地上。
　　锅里满满装着五颜六色蘑菇。
　　又在锅旁分拣。
　　绿色的？没问题。
　　紫色的？没问题。
　　蓝色的？很好吃。
　　红色的？还不够红。
　　精挑细选下，扔出锅外的蘑菇堆起小山。
　　「这个，不行？」梅丽拿起红蘑菇。
　　「还不够红。」又头也不抬说，「我需要更红的蘑菇。」

　　忽然，比血液更艳丽，红得沉淀的红蘑菇从天而降。

　　与此同时，提示音传来。
　　【身份效果已激活】
　　【烹饪：制造食材】

　　「唉呀。」梅丽只是发出声音，声音中听不出惊叹。
　　又静静看着。

　　魔法吗？
　　又是不会使用魔法的。宇宙中，大多数同类都不会。不管会不会魔法，对生活没有什么影响，又不需要勉强自己探索与魔法有关的知识。
　　她不会使用魔法，在这个肯定前提下……
　　现在身份效果具有的一切力量，其实都和她毫无关系，她借用的是除自己以外的力量。
　　意识到这点，那么使用身份效果便不会产生负担。
　　因为那不是她的力量，不是自己的，没有依赖可言，也不会让身体透支。

　　又坦然地使用起身份效果。
　　「蓝蘑菇，蓝蘑菇，蓝蘑菇。」
　　「棕色的，伞状蘑菇。」
　　「白色球状蘑菇。」
　　蘑菇如雨般从半空落下，又挑拣得开心。
　　「火山蘑菇！」梅丽突然说。
　　「有一种蘑菇是火山蘑菇，」少女眯起眼，似乎在怀念，「生长在月光下的火山口，我的……月亮花园。」
　　最后几个字极轻，被说出口后，消散于午后渐渐升起的黄昏。

　　天边一抹弯月悄然而至。

　　抱着一大捧蘑菇的又站起身，仿佛没有察觉这句话后半语气异样，对着夜空平静诉说需求：
　　「火山蘑菇。」

　　宇宙毫无波澜。

　　果然如此么。
　　梅丽心中冷笑。

　　又就像听不懂宇宙话语般，固执地进行描述。
　　「月光下的火山蘑菇。」
　　「月光下火山口的火山蘑菇。」

　　宇宙毫无反应。

　　又仍旧抱着满怀蘑菇，一字一句固执重复：「我需要。生长在月光下的，」
　　于是，梅丽跟着开口：「于火山口岩浆中……」
　　又重复：「于火山口岩浆中，」
　　「拥有月光颜色的……」
　　「拥有月光颜色的，」
　　「我最钟爱花园中的……」
　　「我最钟爱花园中的，」
　　「火山蘑菇……」
　　「火山蘑菇。」

　　宇宙风平浪静，夜晚微风簌簌。

　　「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满怀恶意的放肆笑声打破寂静。
　　「算了啦，老师。」梅丽话中似乎带着一丝无奈，甚至是妥协。
　　——至少看起来是。
　　她就这样叹着气，无奈地说：「算了，老师。」

　　「不吃，了吗？」又确认着。
　　「嗯。」
　　得到肯定回答后又把怀中蘑菇倒进巨锅，清水自天空落下，又拿起勺子搅拌。

　　「身份效果只能制造食材，我需要一个锅架。」一边搅拌一边观察后，又得出结论。
　　「我拿着怎样？」梅丽毫不费力端起巨锅。
　　「熬煮汤类要很久。」又摇头。
　　「那树怎么样！」梅丽端着锅，走向一棵粗壮结实的大树，扯下藤蔓穿过锅柄，把锅挂在树干上。
　　「……」又决定试试，点头，「也行。」

　　巨锅挂在树上，锅下聚集树枝，炊烟袅袅升起，木柴嗞嗞作响。
　　弯月高升。
　　渐渐地，香气扑面而来。
　　梅丽陶醉地闻空气，又则抬头看天空。
　　树木茂密遮盖大半星空，天空中只能看见那抹弯月，在炊烟袅袅中白得发亮。
　　香气越来越浓郁。

　　就在这时，细微断裂声响起。
　　紧接着，更大的断裂声骤然逼近。
　　砰！
　　地面颤动。
　　巨锅从树干落下，正砸向火堆，一瞬火星四溅，复而平息。
　　锅太重直接压扁树枝落在地上，汤汁反而没有洒出来。
　　两人过去查看。

　　「可以吃了！」梅丽的期待溢于言表。
　　「不对。」又说，「差点。」
　　「啊？不行吗。」梅丽恋恋不舍看着锅，「还不够，好吃？」
　　「对。锅架得这么高，这么大，才能正好放进去。」又为此特意比对尺寸，她心目中的锅架就得这么高这么大，才能完美支撑起这口巨锅，才能烹饪出最完美的料理。
　　靠木材支撑是不行的，锅子太重了。最好是……
　　「铁锅架。」又说。

　　「铁……」
　　梅丽忽然不动了。
　　弯月在上空凝固，颤抖。

　　忽然，白衣少女利落转身，几道树叶化作寒光刺进密林。
　　「滚出来。」梅丽冷冷说。

　　树林深处，快速走出几道身影。

　　又把思绪从锅架上挪开，抬眼观察。
　　为首是位女性。
　　又的视线停在女性身上。
　　原因无它，这位女性她见过。

　　就是送给她提示的报名处工作者。虽然此刻换了大部分外观，但能看出脸是一样的。

　　梅丽盯住来者，目光不善。

　　「我是迟眠，是迷宫探险队的发起者。」女性不拖泥带水立刻开口，她声音温柔，「找柠檬的话，再往前走大约三千米，有供给站。」

　　迷宫……探险队？
　　又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之前几次参加活动，听旁边的同类提到过名字。
　　这是一个执着于探索迷宫，记录信息，免费分享已知真实信息的小团体，一开始被推测是不是承办方故意设置的提示，消息传开后承办方纷纷否认，公开说明这只是一个参加者临时组成的互助团体，并不违反规则。
　　既然是关于迷宫的信息，迷宫对参加者开放后便不再需要保密，相关信息参加者迟早会知道，或早或晚而已，的确不违反规则，而且……规则在上。不得伤害同类，不得搅乱秩序。分享迟早要公之于众的信息哪里算搅乱秩序，伤害同类更不可能，说成是热衷于探索迷宫的爱好者团体，这样更恰当。
　　总之是一群爱好明确行为友善的迷宫探险者。

　　又不知道梅丽是否对以上信息有所了解。她观察出，梅丽在生气。
　　但她没有道理阻止这份怒火。
　　——如果连同类的怒火都要阻止，这才是不合逻辑的事。

　　林间忽然噪声大作。
　　先是鸟兽奔逃，然后大地震颤。
　　树木向四周歪斜，脚下泥土翻飞。

　　「魔王在发怒。」迟眠说，「我们推测，这片森林后方深处仍旧属于活动场地范围，或许那里正是魔王的领地。」
　　「魔王，能被找到？」又问。她以为魔王也是背景板，是用来给活动提升趣味的固定环节，不会出现在活动场地中。
　　「还不能确定。」迟眠温柔话语中不知为何带着犹豫，「我们在镇上……打探出消息，大部分居民认同一个传说，魔王是真实存在的，灾害是最好的证明。传说见到魔王后如果魔王不动怒，就能为造访者实现一个愿望。」
　　又察觉出迟眠的犹豫。
　　「小镇，怎么了？」她问。
　　「小镇……现在很乱，因为灾害不时发生，已经有医生身份的参加者自发组成医疗队参与救援，两位小妹妹……」迟眠话中满含担忧，「可以的话尽量请远离建筑物，或者，如果想要退出活动，把身份证明转交出去即可离开场地。」
　　「你在，找魔王？」梅丽突然开口发问，「魔王的消息是你们到处散布的？」
　　「……是的。」虽然对这句话的用词有些困惑，迟眠还是点头承认。这个孩子说得没错，是她们在分享关于魔王的消息。
　　又也和梅丽一样看着眼前同类。她有种直觉，迟眠有什么话没能说出来，但是——并非出于恶意。这个同类很在乎她们是孩子，或许是在保护她们。

　　「谢谢。」又说。在梅丽做出什么之前，她决定结束这场对话。
　　迟眠笑了：「这是第二次对我说谢，不用谢，小妹妹。」
　　「为什么，叫我们小妹妹？」又问。
　　「因为……我并不擅长称呼……同类。好像也不太擅长观察同类具体年龄。」迟眠温柔中带着无奈，「你们在我看来都很小，抱歉……这个称呼造成了困扰。」
　　「我是又。」又说，「她是梅丽。」

　　「你好，又。你好，梅丽。」迟眠的声音如簌簌晚风，轻柔拂面。

　　此时此刻，又发自内心觉得这个同类……是温柔的。
　　「我对排名不感兴趣，对别人的身份证明也不感兴趣。请放心继续你们要做的事。」这样说着，又做出最后道别，「再见。」
　　「再见了。」迟眠注视这个什么都知道的孩子，知道无法再关心更多。
　　迟眠向二人道别，和同伴消失在密林深处。

　　这场偶遇结束后，又面向一直不说话的梅丽，看着她的眼睛。
　　月光下，某个瞬间，少女的圆形瞳孔改变形态，也可能是错觉。
　　「我要去找魔王。」又说。

　　「我知道。」梅丽盯着又。听见这句话，那个瞬间燃起的疯狂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分一分消减下去。

　　「很奇怪吗？」又问。
　　「不奇怪。」听闻又也要找魔王，梅丽的口吻好像淡了许多，「哪个家伙不是在找魔王。」
　　「那，你要找魔王做什么？」梅丽还是问了一句。
　　「缺一个铁架，不要魔王，铁匠也行。」
　　「……」梅丽直接冷笑：「没有铁匠。」
　　「？」又讯问的目光投去。
　　「小镇没有铁匠。」梅丽补充说，「我……大家不需要铁匠。」

　　「那只能去找魔王了。」又把视线从梅丽身上挪到巨锅，「为了更好吃的蘑菇汤。」
　　「嗯！更好吃的蘑菇汤！」少女又笑眯眯的了。

　　蘑菇汤没熬到完美状态，两人还是美味地吃了一顿。虽然用的不是刀叉而是树枝。
　　吃完晚饭的又觉得浑身充满力量，睡意全无。
　　梅丽也是这样想，两人在月光下继续向密林深处行进。

　　宇宙无垠，惬意安适。

　　有东西在看。
　　梅丽条件反射抬头看天空。
　　天空弯月高悬。
　　夜晚笼罩。
　　两人就这样行走于夜空之下。

　　「老师，虽然你没办法制造出火山蘑菇，但是……」
　　梅丽忽然问，「老师平时会看星空吗？」

　　星空也是素材，又观察一切。
　　尽管宇宙中的同类几乎从不这么做。
　　又想到她给江白雪讲述第二个故事时，江白雪说过的话。
　　‘头顶？我只看天花板。’
　　于是她在休息站中注视了两年的天花板浮现于脑海。
　　又说：「正是因为身处宇宙，才能仰望星空。」
　　其实这是一句答非所问，相当跳脱的话。
　　但又不会意识到。

　　梅丽也没意识到，事实上，她甚至没意识到这两句话有什么答非所问。更没意识到一天下来两人间的谈话一直这样跳脱。
　　「今夜一定星光璀璨。」梅丽的语气听来就像是她能号令满天繁星。
　　不是对会不会发生表示推测，而是笃定。就像知道昼夜一定会交替那样笃定。
　　「白天一定会到来，真好啊。」
　　夜空下，少女抱着手臂，鬼魅般踮着脚踩在落叶上，脚步声沙沙作响，少女偶尔张开手臂抓住树干摇晃，或者把碍眼的树拦腰折断。
　　又跟着梅丽走进密林更深处。
　　密林更深处树叶几乎遮天蔽月，更加无法看见星空，只剩黯淡萤光微弱闪烁。

　　「总感觉……差点什么。」
　　走出一段路，又听见梅丽说。
　　「差点什么……」又也这么觉得，「辣的东西。」
　　又回忆起一种口感。
　　或许……看着夜空的白衣少女，也在怀念意义相同的东西。
　　是吧。
　　「也许能做出来。」又说。
　　「什么？」梅丽回头，正好看见灰发少女认真思索的模样。
　　「先点篝火。」又决定试试。

　　「我需要很多月光色杯子大小的蘑菇。」又对着半空开口。
　　空中落下许多银灰淡蓝微黄微红色的蘑菇，每一个都有水杯大小。
　　「月光，像哪一个？」又问。
　　「大部分时候，」梅丽说，「它是红色的，但今天……我不介意它是灰色。」
　　灰色……吗？只是比银灰暗一点。银灰也是灰。
　　又挑出两个银灰色蘑菇，挖空内部，蘑菇变成了两个伞状水杯，随即注入清水，剩下的蘑菇也被挤压成汁，融入清水中。

　　两杯半透明的辣味蘑菇水摆在梅丽面前。
　　「我需要，提取二氧化碳。」
　　火堆前，又说出一个梅丽无法理解的词汇。

　　木柴燃烧，烟雾上升。
　　但烟雾并没有径直升上天空，消散在高空中，而是在又面前静止不动。
　　凝聚的烟雾滚滚沸腾，拥挤着，被分解，剥离。
　　最后，又的面前，什么都没有。
　　但梅丽知道。灰发少女目光注视之处，一定有东西存在。

　　「快速合成。」又命令宇宙。

　　月光下，半透明液体在蘑菇杯中反射出月亮倒影。
　　倒影起伏，随着无形之物加入，整杯水瞬间发生变化。
　　气泡如同侵袭的混沌，瞬间冲散宁静祥和，杯底不断向上升起气泡，仿佛这是一杯沸水。

　　「试试看。」
　　又递给梅丽一杯气泡水，自己也品尝起新诞生的黑暗料理味道如何。

　　「火山蘑菇……就是这个味道。」
　　半晌，梅丽沉默地吐出一句话。
　　「我猜是。」又点头，「辣味气泡水。」
　　「怎么做的！」梅丽追问。
　　「嗯……一般来说，宇宙做不到。因为没有食材，也没有工具用于提取，而且我不会使用魔法，能做出来纯粹是因为这里是活动场地。」又慢慢做出解释，「身份效果能够制造食材，而我，因为想喝气泡水，发自内心认为二氧化碳是食材，仅此而已。」
　　又看着梅丽的眼睛，「规则之下……百无禁忌。不是吗？」

　　此时此刻，某个宇宙。
　　暗夜时分。
　　幽暗森林影影绰绰。林中怪物横行。
　　宇宙中的两个存在，几乎同时，脑海中浮现不同讯息。

　　【相遇】
　　属性：特殊魔法
　　描述：你似乎有相遇的魔力。
　　等级：最高
　　附加：忍耐
　　注，
　　忍耐：我一直期待着，与你相见。

　　瞬息后。弯月下。

　　如鬼魅的白衣少女放声大笑。
　　——不再是那种饱含恶意，目空一切的笑容，而是肆无忌惮的狂笑。
　　笑声蔓延，怪物绕行。
　　风声簌簌的夜晚，幽幽月光笼罩的森林。
　　此刻，在笑声下。
　　夜空澄澈，万物清明。

　　普通的笑不会有威慑效果，只有一种可能，那是魔王的笑声。

　　但又显然不这么想。

　　读完那条讯息的又，她想的是……
　　就结果来看，不管少女是什么身份，结果没有区别。
　　那便无需介怀。
　　是魔王能怎样，换成救世主在她眼中也无法更好。
　　她只需要正当下的此刻，而不是什么其它选择。少女究竟是魔王，还是别的什么。
　　为思考这种事浪费精力……
　　说到底，同类们中，有多少是想得太多才来到宇宙？
　　知道得太晚。无人能与宇宙抗衡。

　　两人就这样一人狂笑一人沉默，继续行走。

　　「啊，老师，我说过今夜一定星光璀璨。」走着的梅丽意有所指，停下脚步，「现在抬头，你看。」
　　在梅丽带领下，又此刻身处林中空地，密林深处，圆形空地像海中明月，让仰望星空者不再一叶障目。

　　又再一次抬头看。
　　弯月之下，繁星满天。

　　同时，梅丽……少女也回忆着她自己刚刚得到的魔法。

　　【沉溺】
　　属性：精神魔法
　　描述：何为醉生梦死？也许，只是一杯辣味气泡水。
　　等级：最高
　　附加：克制
　　注，
　　克制：醉生梦死，宇宙清醒。举世梦寐，即我囚笼。

　　囚笼吗。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