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归属》淮往

13、结束

　　　包厢外，今天第三次见到杨文贺。
　　乔述舟：“……”
　　周游：“……”
　　110电话号码多少来着？
　　吃饭的酒店服务设施配套齐全，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个人在进包厢路过前的小型吧台接头。
　　一人手捧AD钙，一人热水暖手。
　　周游：“我真的觉得我好像感冒了，晕晕乎乎的。”
　　乔述舟抬头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好像是我感冒了。”
　　周游：“现在承受这些的是我。”
　　乔述舟AD钙在手，依旧面无表情。
　　周游：“你怎么不说话。”
　　乔述舟：“因为再过不到一分钟就是你要说话了。”
　　周游：？
　　他若有所思，顺着乔述舟的目光往身后看过去——锦城著名NPC杨文贺。
　　“……”
　　周游：“我觉得我现在发烧了。”
　　杨文贺一进门就找到了目标，快步走了过来，想要完成自己的目标。
　　“小舟哥，你也在这里。”杨文贺装作偶遇很惊喜的样子，实则漏洞百出让人哂笑。
　　周游摆烂：“是啊，你来了我马上走。”
　　说罢马上起身招呼着乔述舟走人。
　　杨文贺瞬间撕破看似伪装很久但是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拙劣温柔人设，他没有对周游的话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将话头对准坐在一旁吸AD钙的乔述舟。
　　“这位先生，我和小舟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乔述舟也不在意杨文贺会不会认出自己，反问回去：“我吗？”
　　然后立马将头转向站在杨文贺旁边的周游：“他让我走，我要走吗？”
　　周游怎么可能让乔述舟走，提线木偶的主人都走了自己一个木偶留在这干什么？
　　周游坚定的摇头：“不行，你走了我不会说话。”
　　反正在杨文贺面前露出的破绽已经够多了，反正也没有谁可以想出真的有身体互换这种事情。
　　就当乔述舟人设千千万，留给杨文贺是他善良温柔的一面。
　　果不其然，当周游转头回看杨文贺的时候，就看见他红着眼睛质问自己：“小舟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你……说过……会很……长久”
　　乔述舟在旁边及时更正：“你说的。”
　　下着大雪的时候你说的，我当时可没有做任何的承诺。
　　当时是干什么来着？你说这是我的本命年生日，我是你最喜欢的人，你希望我从今以后永远幸福快乐。
　　然后是什么来着？
　　你告诉很多人你是有多么多么的喜欢我，我是你男朋友你是多么多么幸福。
　　那个时候的你会想到以后吗？会想到我们的今后吗？
　　你没想过啊！你想的是现在的杨文贺如何如何的幸福。
　　就这么想着，乔述舟想着当时的自己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眩晕，生理上感觉到强烈的呕吐感。
　　然后，杨文贺突然离自己很近。
　　手上的热水因为眩晕感没有过去还被自己泼了点在衣服外套上……
　　等等！我手上不是拿着AD钙吗？
　　乔述舟瞬间脱离了之前沉寂的感情，惊喜的回头看周游，发现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手上的AD钙。
　　乔述舟冲着周游手上的AD钙宣誓主权想着待会继续喝
　　这AD钙是我的，待会还给我。
　　“你为什么要看他呢？为什么不看我呢？”一旁被凉着的杨文贺发出不满的抗议。
　　乔述舟摸摸耳朵，摸摸头发，调整状态争取让杨文贺下次不要再出现了。
　　“你也没有看我啊，我也不是一个会在自己不在意的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的人。”
　　霎时间，杨文贺如遭雷击。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根本不是一个会在没有什么新鲜感的人上面花费很多时间的人。
　　这是他一年前说的话，那个时候面对乔述舟心平气和的询问，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此后，乔述舟完全从他的生活中退出。
　　他又见乔述舟从大衣口袋里面掏出一个被摔碎的手机。
　　“杨文贺，这部手机是当时你不小心摔坏了我的手机给我买的，现在这部是你今天早上摔碎的。”乔述舟不管杨文贺已经变得苍白的脸色，“你还是欠我一部手机。”
　　杨文贺的注意力一半在手机上，一半在乔述舟的称呼上面。
　　很久之前乔述舟还是叫他“小贺”，现在直呼自己的名字。很久之前，乔述舟第一次把手机换成自己买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他在茫茫人海中本来是最有资格和他亲吻的人，他本来是可以拥有他的小舟哥无限包容和疼爱的。
　　我本来可以，我本来可以有很多的。
　　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很大的事情啊！
　　我知道自己即将永远失去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但我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杨文贺，我早就说了，我们不适合谈恋爱。”
　　在这段感情里，我喜怒无常，冲动易怒，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就单纯“坚持”两个字可以走下去的。
　　所以就这样吧，你做过让我痛心的事情，但是何尝又不是一个不懂得满足和回应的人。
　　杨文贺感觉心脏抽痛，像是被刚打开的汽水淋湿，然后感受着气泡一点一点的炸开像玻璃渣一样不停的划拉着小伤口，在未来的某时不经意触碰到伤口的时候依然可以和现在的自己感同身受。
　　他甚至感觉有些喘不过气，眼前有些眩晕。
　　正当他就快要晕倒的时候，有一只手扶住了并且他引导他坐下。杨文贺惊喜的去看扶着他的人，就是乔述舟。
　　他还来不急露出欣喜的表情，却被乔述舟的话直接打断：“其实说真的，我们说不上爱，但是不可否认的喜欢我绝对不会否认。”
　　“你曾经说，你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彻夜难眠。”乔述舟想起来杨文贺之前说这句话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仿佛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一样，“你说你总是感受不到我的感情，觉得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但是我也曾想将喜欢宣之于口。
　　“我告诉过你的，就在我送给你的那份礼物里面。”乔述舟想起他那份最后留在酒吧某个卡座的礼物，“那不是无聊的手工折纸花。”
　　可是灯太暗了，根本没有机会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乔述舟最后看了看杨文贺，结束了最后的自欺欺人：“可是灯光太暗了，让人只能猜测是什么东西，你拿在手上过，你没有喝醉，你掂了重量，摸了下面，知道下面有东西。”
　　可是你故意将东西留在卡座上，你那天喝的酒对你来说根本连让你精神恍惚都做不到。
　　你天真的以为挽回和开始一样简单，只需要将自己心中未曾说完的爱意尽数说出我们就可以回到一切没有开始之前的样子。
　　但是这里不是陶城了，今天下的大雪也不是陶城的那场大雪，我早就从大雪中走出来了，我回到我自己的人生了，不会再以任何方式踏足你的世界。
　　所以我们好聚好散，谁也不需要继续包容谁了。

　　包厢中，结束和男友江允报备的周辞书若有所思的看着出去上了一趟厕所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乔述舟。
　　周辞书总觉得不该问，问了他又会着急证明自己。
　　于是把视线转移到乔述舟身边坐着的周游身上，只见周游演技极其拙劣的“不小心”将纸巾放在乔述舟的桌子上面，又从乔述舟的大衣口袋里面掏了个旺旺雪饼出来，自己吃一片假装待会可能吃不下饭为理由邀请乔述舟吃。
　　周辞书深感有趣，这么拙劣的手段乔述舟会看不出来吗？郁闷中的乔述舟会接受一个小饼干吗？
　　可是事实给了周辞书沉重的打击。
　　乔述舟用完自己手边的纸巾，还顺手把周游座位上的一整包拿了过去，顺便还接过了旺旺雪饼，面无表情的啃了起来。
　　周辞书：“……”
　　他一直不敢确定的事情，此时以某种方式像陨石一样砸了个坑，就差白纸黑字怼在周辞书脸上告诉实情。
　　不知道为什么，周辞书觉得有些碍眼。
　　沉寂了半天的陈迹，打破了包厢里面各自沉浸式玩手机的氛围。
　　他说：“什么时候上菜？”
　　周游很自然的接话：“刚刚回来的时候问了一嘴，那只帝王蟹才刚刚从水箱里面捞出来，皮皮虾刚下锅，但是蘸酱已经在包厢隔间的预备上菜的小隔间里面等着了。”
　　乔述舟更加自然的吐槽：“已经八点了，再过十分钟要是还没有一道菜上来，他就是锦城第一个以乌龟当吉祥物的酒店。”
　　全程不在线的陈迹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问道：“你中午没有吃东西吗？”
　　实在不怪陈迹，主要是乔述舟经常不吃晚饭，能让他在晚饭时间坐在饭桌上的，要么就是没吃中饭真的饿了，要么就是被拉着聚餐。
　　此时被拉着聚餐的情况下还想着吃饭，大概率就是中饭没有吃。
　　“吃了。”乔述舟自然的回复。
　　陈迹听到回答，若有所思的看着乔述舟。
　　“你不是嗓子哑了，不能说话吗？”张文谦发现了乔述舟前后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乔述舟大脑宕机，极速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
　　接收问题，分析问题，思考问题。
　　思考失败。
　　乔述舟摆烂道：“可能每个人体质不一样。”
　　张文谦也不揪着这个不放，他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我们总是一副高冷男神样小舟啊，是不是谈恋爱了？怎么越来越活泼了，看上哪家帅小伙了？给我们把把关也是可以的。”
　　张文谦的话一出，正在喝大麦茶的乔述舟剧烈咳嗽，旁边的周游立马站起来又是递纸巾又是顺气的。
　　张文谦一点都不急，一脸玩味的说道：“小舟啊，不急的，没必要那么着急的。”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乔述舟顺完气马上反驳他：“少瞎说，没有的事。”
　　周游忙着给乔述舟顺气擦呛出来的茶水，没有注意到乔述舟说完话周遭两道表达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没有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停顿，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乔述舟的话，虽然对有着无数猜想的好友们会很意外，但是对于周游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有些事情只要没有人主动迈出那一步，两人的关系就永远也不会改变。
　　周辞书听了乔述舟说的话并不觉得意外，他挑了挑眉，将话题转换：“谈没谈都不是很要紧，别像陈迹一样谈个恋爱把自己谈成网瘾少年了。”
　　旁边刚放下手机的陈迹突然被刚回锦城的周辞书无辜牵连，大怒。
　　“谁像你一样，追个对象天天蹲别人家门口结果睡着被人家开门撞倒。”
　　周辞书也大怒，毫不留情的开始翻旧账：“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偷窥人家姑娘青梅竹马的朋友圈，一看到人家上门做客就失眠一整晚。”
　　张文谦看到两人久别重逢的第一场对峙是互相接对方老底，不知道脑袋想了些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二人立马把目光转向张文谦，对视一眼之后展开了对张文谦幸灾乐祸的报复。
　　“也不知道是谁。。”
　　这种句式刚刚开口，他火速截停：“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我明白你们的一片苦心，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们的用心良苦，更知道这些年来你们的呕心沥血。”
　　“所以，今天。”张文谦突然站起来，椅子的腿部摩擦地毯发出了一些闷闷的声音，他慷慨激昂，“我要感谢我的父母，感谢我的老师，感谢每一个为我付出的你们，更是要感谢CCTV14为我缤纷多彩的童年添上浓墨重彩的一幕。”
　　周辞书：“……”
　　张文谦：“……”
　　一旁看戏的周游和乔述舟：“……”
　　乔述舟选择自己没有看见，掏手机出来躲避尴尬。
　　下一秒因为不能解开手机锁屏导致自己更加尴尬。本来想在桌子底下把手机和周游互换，没想到刚因为打不开手机才熄屏的下一秒，观察细致的周辞书观察出了端倪。
　　“你手机屏保换成财神爷了？最近缺钱了吗？”周辞书有些疑惑。
　　乔述舟准备换手机的手一顿，回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给周辞书。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喜欢观察人？
　　乔述舟敷衍的笑道：“挺用心的哈，清纯男高肯定会因为你的细心感动。”
　　结果没成想不知道那句话戳到周辞书的肺管子了，他听完这句话原地落寞了起来。
　　乔述舟仿佛没有看到一样，抓住这个点就一直不放，试图让周辞书因为这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从而暂时忘记关于自己的事情。
　　一旁观看了很久的周游评价到：多年好友即将分崩离析，每个人都有自己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小心思。
　　于是，这顿有点貌合神离的饭在各怀鬼胎之中吃完了。
　　对此，其他人对此此会晤都有不同的想法和感受——
　　乔述舟：胆战心惊。
　　张文谦：乔述舟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迹：为什么惠清还不会我的消息。
　　周辞书：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