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时》3River

3、她是谁

　　12
　　“你......”宛烟若手里的杯子掉落，玻璃碎了一地，“你再说一遍！”

　　“那个女人到底长得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他妈妈难得的情绪激动，好不容易消退眼里的红血丝，此刻又涌上了泪水。

　　“确实如此，”他掏出串绳，“我在森林捡到的是这个东西掉落，她随后出现。”

　　沈凉接过红绳，上面的十颗金豆中间夹杂一个小小的金铃铛。

　　“她回来了，”这是左玉第一次听到父亲哽咽的声音，“她终于回来了。”

　　父母喜极而泣的模样让左玉努力再次想起那个女子的长相，明明相隔还没两小时，此刻的他却只对对方的印象只有眼角的那颗痣。

　　还有黑得深邃的瞳孔。

　　宛烟若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三根黑色的香烛。

　　“晚上点燃它们，你就会想起所有的事。”

　　13
　　晚上整理书包才想起来信封的事。

　　他打开之后草草阅读，无非就是对方的一些少女心思在他身上如何展现。左玉打开手机，想清楚如何委婉拒绝之后才开始打字。

　　不走心地发了一篇小作文后，此刻不到十点，他却已经洗漱完成准备进入梦乡。

　　如果信里说对一个人好奇是了解的开始，那么没有字的石碑、那条小青蛇消失后留下的红绳，都是指向今天偶然碰见的那个女子。

　　他想了解，他想知道。
　　这是左玉第一次对其他人开始有了好奇。

　　14
　　他站在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长廊中央。

　　数不清的黑色木门在两侧紧紧关闭，脚上踩着的是深红色的地毯，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条血色长河。

　　此刻他的打扮有些过于繁琐，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黑金色服装，手里拿着的是今天捡到的红绳和一把剑。

　　要推开哪扇门？

　　左玉拿着红绳分别往左右都试探性伸手一下，左边的方向，绳上的金珠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不再耽搁，快步往左边走去。

　　15
　　他在一扇画有点点星光的玄色大门前停下。

　　没有所谓很强烈的直觉，只是因为手中的金珠光芒突然消失，再继续往前的时候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阻挡在外。

　　左玉将红绳挂在腰带上，确认不会掉后按住门把手，尝试往下按去。

　　“咔哒。”

　　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透出白光。

　　他没有再犹豫，推门走进。

　　“在做什么？”

　　他睁开眼睛，推门之后的环境变成了古色古香的庭院。

　　左玉听到了那道声音，他朝来源看去，有个穿着紫蓝长裙的女子站在了前方的走廊上。

　　“怎么呆呆的？”女子朝他走来，等到来人的面孔变得清晰，左玉才发现是对方是捡到他串绳的女生。

　　但明显能感觉到差别，面前的人儿皮肤白皙，神情显得更为稚嫩。

　　他摇头，顺着对方的话编理由：“没休息好，有些累。”

　　“大将军对你太严了，”女生的话里有些心疼，“我觉着昨天的比试已经很好了，对手是身经百战的副将，输给他很正常的。”

　　左玉还没弄清楚现如今的身份，他还想跟人打马虎眼的时候，自己的视角突然不断往后推，仿佛灵魂出窍，他的身体还在原地不动。

　　“之后上了战场，就不分年龄阅历。”那个“他”摸了摸女生的头，“小左之，父亲对我严厉，也是希望我能平安下战场。”

　　“道理我都懂，但就是......”

　　后续的场景像是一场默片，左玉没法听见后面的对话，直到两人离去，他现在所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自己刚刚的身份是将军的孩子，而那个女生的名字应该是“左之”。

　　“思考完了吗？”

　　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出现，比那个女生声线更低沉。左玉转头，她穿着黑色吊带长裙倚靠在长廊柱子上，环抱双臂微笑着看向他。

　　不知道是她的出现还是梦里的天气的确是这样，转眼间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

　　“所以这是我的前世，我们关系匪浅，而你保持原来的面貌活到了现在。”

　　这是左玉设想的唯一一种可能。店铺里对方的出现救了他，加上刚刚的画面他们已经在某一朝代相知相识，过了起码百年的时间他们还能相遇，前世不是恋人就是有救命之恩。

　　“有些时候太过聪明，就没什么新鲜感了。”女人朝他走来，胸前变得明显的事业线让左玉下意识转头避开视线。

　　他感觉耳朵有些发热，同时听到了女人的轻笑。

　　“重新认识一下，”女人伸手，抚摸上他的脸，将视线缓慢转回，“我叫将左之，将军府的将，左右的左，之后的之。”

　　名叫将左之的女人在后面的话语中听出了哽咽。左玉没有排斥这份如其来的亲近，始终凝视对方逐渐浸满泪水的眼睛。

　　他有些看不了将左之此刻的神情，不知不觉中鼻头也逐渐发酸。他不知道怎么样打破这个诡异但心安的氛围，直到将左之垫脚靠近吻上他的时候，左玉眼眶里的泪终于掉落。

　　16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的发白，左玉感觉枕边有些凉意，意识清晰之后才回想起梦里的场景。

　　他鲜少做梦，昨晚不知道是不是香烛的作用，对于梦中的所有他仍旧印象深刻。

　　但好像，所谓前世的记忆并没有全部记起吧？

　　左玉不敢再仔细回忆那个不可控制的吻。他现如今十八年生活中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昨天自己亲身经历后才知道，原来电视剧里流着泪亲吻的场景还挺还原现实。

　　床头的香烛才浅浅熄了一点。可能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它们的作用，或许等全部燃完后，所谓前世的记忆才能完全回归。

　　“睡醒了吗？”

　　门口传来宛烟若的声音，左玉下床开门，妈妈眼睛里的红血丝已经少了大半。

　　“没有全部想起，香烛只燃烧了一点。”左玉让开身子，让宛烟若看清情况。

　　“妈。”

　　他或许真像将左之口中说的聪明人，但她还是说错了一点。

　　“将左之......是谁？”

　　他仍然对她的兴趣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