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时》3River

2、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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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左玉的身影重新出现，宛烟若憋在胸口的气终于吐出。

　　此刻第三根烟原来的位置只留下了一摊灰烬。

　　“久等了，”左玉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示意宛烟若摇下，“刚刚不小心摔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窗户的隔音效果太好，左玉说的话总有断断续续的不适感。

　　沈凉和宛烟若却依旧没有动作，窗户是单项玻璃，他们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左玉”拍窗、质问，却始终没有回应对方。

　　“原来你们发现了啊......”

　　“左玉”将脸贴在窗户上，积压的力度让脸上的五官变得扭曲恶心。

　　“爸爸，妈妈......”

　　它不断拍窗呐喊。

　　“我只是想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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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通道出现了一条小青蛇。

　　它没有朝左玉的方向前行，只是抬起脖子面朝他，慢慢朝后挪动。

　　左玉观察了一下，直到青蛇的身影快要隐没在阴影中，他才试探性朝原路走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朝石碑挥手，继续尝试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那条青蛇总在他不前不后的位置爬行，像是给他引路，周围刚刚的阴冷感此刻已经消了大半。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短了大半，道路尽头出现的光亮让左玉晃了一下眼睛，视线回归后已经没有了小蛇的踪影。

　　只有一个串有金珠的绳子留在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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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左玉将串绳收进口袋，打开车门的同时发现车子周围布满了泥巴鞋印。

　　听到后面车门的一开一合，宛烟若连忙回过头看自家儿子情况。

　　红瞳的使用时间也在这时到了尽头，发现没有其他东西跟来之后，眼睛传来的刺痛让她下意识转过头不断喘息。

　　但左玉还是看见自家母亲眼里转瞬即逝的红色，他有些着急：“妈你怎么了？车子外面都是泥巴鞋印，我对比了自己的鞋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来过？”

　　怪力乱神的现象在他的生活里时有发生，父母不解释不代表他没有思考的能力。这次偏偏是成年的时候接二连三打破现如今的平静，左玉有种预感，他快要触摸到真相的冰山一角了。

　　“回去再说吧，”沈凉发动车子，递给妻子蒸汽眼罩，“让你妈先休息休息。”

　　“我们答应你，今天会向你解释清楚。”

　　车子往山下开去，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多。从窗户外看到其他人的时候，左玉才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是存在些许人气。

　　他突然很佩服也很奇怪自己的心态能这么平静，好像以前就有似曾相识的经历，亦或者说对这现象已经司空见惯。

　　夏季的莞城天气变化来的迅速，出门前的大晴天到现在返程已经乌云密布。中途的时候雨滴像水弹一般极速下落，雨势越下越大，车子的雨刮器调到最大速度也没有办法看清前面的路况。

　　“会不会是？”宛烟若听见了声音，她摘下眼罩，窗外的大雨让她下意识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天。

　　那天的雨也是这般来的突然，她怀着孕，躲进了附近的一家牛肉店。

　　也是那天，成为了他们一家命运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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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凉将车子停在路边，后备箱有雨衣和备用雨伞，他们决定下车找家店铺躲雨。

　　“怎么......会这样？”

　　他们此刻正站在十八年前那家牛肉店门前，这么长时间过去，店铺里的装潢和陈设仿佛都被时间静止，跟记忆里的所有都对的上。

　　沈凉知道妻子在惊讶什么，十九年前他就是在这边接回宛烟若，但根据导航显示，他们根本不可能经过医院附近。

　　“先进去。”此刻店铺也陆陆续续来了躲雨的人，沈凉率先跨进店里，等到没有异常发生后示意他们过来。

　　左玉不明所以，却还是沉默着遵循父母的话行动。

　　“三位需要吃点什么吗？”

　　服务员扎着高马尾，穿着有些油渍的围裙站在他们的桌旁询问。宛烟若下意识开启红瞳，却没想到使用时间太久的副作用让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刺痛无比。

　　她感觉有些东西从她眼眶中流出。

　　“妈！”左玉连忙递过纸巾，母亲的眼角不断流下红色的鲜血。

　　但那个服务员没有任何表示，仿佛眼前三人的状态再正常不过。

　　沈凉下车的时候就将小刀塞进了口袋中，他打量服务员的神情，见对方只是在等待回复，便要了三碗牛肉汤。

　　“好的，本店先付钱再上菜，二维码在前台。”

　　左玉听到马上起身，不顾沈凉的劝阻，直径跟着服务员往里走。

　　父母对这家店铺的反应太多奇怪，包括这位服务员更是如此。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只是单纯付钱会引发什么情况，但现如今沈凉更需要先去保护宛烟若。

　　“一共33元。”

　　服务员站在二维码的旁边，眼睛死死盯着他，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

　　他从口袋慢慢掏出手机的时候额头已经开始不断冒汗，或许是忘记之前捡到的串绳，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它的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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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弟，你的绳子。”

　　诡异的氛围被身后清脆的女声打破，左玉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留有高马尾和齐刘海，且是小麦肤色的女子。

　　对方的手指不长但骨骼感很强，此刻上面正挂着之前在森林捡到的串绳，左玉连忙道谢拿过，再回头付钱的时候，却发现服务员没了刚才的诡异微笑，此刻正在跟厨房的老板汇报要三碗牛肉汤。

　　周围的温度好像也在不断回升，没有刚才大雨进来前的湿冷感。他连忙扫码将钱转给店铺，伴随支付宝的声音，其他喧闹声也随之穿来。

　　对。左玉这才恍然大悟，之前的不对劲除了店铺人员，还有周围声音仿佛被屏蔽般，有这么多人躲雨的情况下却太过安静。

　　他努力保持脸上的平静，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店铺里完全没了刚刚的女子身影。

　　左玉边往父母方向走边不死心观察周围，一切的诡异消失都是源于那个女子的出现和捡起的串绳。经历这一天的荒唐，他不再相信这只是个单纯的巧合。

　　对方的出现就是为了帮助他，前提是这根串绳的掉落。但并没有所谓串绳变成人的可能性，二者同时出现还不能准确证明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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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的汤。”

　　又是之前的服务员，此刻对方的表情没有再出现诡异的笑容。等到汤全部放在面前时，左玉这才发现只有自己面前这碗没有香菜。

　　“我刚刚没有说不要香菜，他们怎么知道？”

　　一家三口只有他不喜欢直接吃香菜，除了调味，左玉都会把香菜从碗里挑出。

　　宛烟若的情况好了很多，她的眼前始终模糊一片，只能朝着儿子声音的方向看去：“你刚碰到了什么，仔细点说一遍。”

　　沈凉却打断了左玉：“先安心喝汤，没事了，回去说。”

　　服务员给他们分配的汤都带有极强针对性，沈凉汤里出现了枸杞等补气血的东西，宛烟若的碗里则清淡无比没有牛肉，但味道却很浓郁。
　　至于左玉，除了没有香菜，一切都是正常的小吃模样。

　　他帮助妻子喝完牛肉汤才匆忙解决面前的食物，依旧有些烫嘴，但他甚至还将所有底料全部喝掉。

　　而就在他们三人喝完的下一秒，门口的雨势里隐约出现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