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秘密的人》江湖千澍雨

5、第 5 章

　　终于活过来了，感谢上帝。
　　我必须为我的疏狂和轻慢付出代价，差点死去，这样的代价不可谓不大，这是我应得的，我不怪小靓，她只是识破我的居心叵测并反戈一击，我不禁要为她的聪慧和勇气暗暗叫好，她是怎么识破我的诡计的呢？
　　躺在病床之上，苏良心事重重、神色黯然地坐在床头，作为苏家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命悬一线，教他如何不心急如焚？护士第二次来问问要不要报警，我正闭目养神，他轻轻地唤我，我摇摇头。
　　教我如何去报警？难道要我去说我就是要打算惩罚小靓才故意献出让她先假装自杀然后让她父母失而复得后喜极而泣继而向她忏悔他们的过错之计？然后小靓洞烛其奸然后将计就计让我自食苦果？
　　之所以能活得过来，是因为我加入果汁的雷公藤和□□的量较少，其实，我也没有想要小靓死，只是想惩罚一下她，以安抚我的嫉妒心。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嘉树会看上这个除了姿色外几乎一无是处的小靓。
　　打不过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不知道是谁说过这样的话，我想大致是美国人吧，这很符合美国人的利益至上主义，不管是谁说过的，我打算依它来界定我和小靓的关系，尽管我心中报复的熊熊烈火烧得正旺。
　　像我这样的女子，真正需要的并不是爱情，而是虚荣心的满足。即便是我得到了嘉树，我也会无情将之抛弃的，我所需要的不过他以谦卑恭顺的态度奉上他的爱情让我体验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虚荣心袅袅上升的感觉。
　　出院后我第一次上学，我和往常一样，同学们见我进教室，都噤了口，我拿出语文书，旁若无人地读了起来，须臾，大家读书声琅琅。
　　小靓大概也看到了我，她的目光有些慌乱且躲闪，我倒是目光平静如水，我甚至还友好地冲她微微笑，她大约有些尴尬，于忙乱中便垂下头去。
　　我已经决定了，和小靓做朋友。
　　忘了提一句，嘉树送小靓的格子呢大衣，在吃火锅时，被我用同款的大衣替换了，那时，我简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定不能让小靓穿着沾染了嘉树气息的格子呢大衣招摇过市，换成现在，我可能不会那么傻。
　　大衣被我拿回家，就扔在一旁，不过有天我睡觉时忽然觉得大衣的纽扣好像不大对劲，我拿起来仔细研究，似乎是一台微型的摄像机，我拆下来一看，果真是，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静下来一想，便用剪刀剪断了电线，然后扔到抽屉里，合上抽屉。
　　我仔仔细细检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总是感觉不远处有双眼睛在偷窥我，这让我有些不自在，而且，还有些害怕。我把格子呢大衣用剪刀剪开，什么也没有。我又上网查找那台微型摄像机，结果要有公安机关出具的介绍信才能购买，而且，价格昂贵。
　　完了，我被公安盯上了。想想，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这件格子呢大衣，如果我没有将之调包，那么此刻它应当还穿在小靓身上，可见，具体针对的是小靓，而不是我，可是小靓身上能有什么秘密呢？在学校，小靓接触最多的人还不是我，所以，摄像机最终的针对的对象还是我，想从我身上找出什么呢？对，应当还是小东案。
　　想到这，我不禁不寒而栗了。
　　晚饭后，小靓主动约我去学校后面的小山散步，她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快到圣诞了，江南也冷了起来，风几乎没有，远处人家的炊烟在夕阳里笔直地上升，寒鸦归雀发出的叫声也似乎带着硬邦邦的冰块碎裂声。
　　山上橘子树虽然绿叶依旧，但这种绿是墨绿，萧萧然的感觉，朱红的橘子都采摘完了，只留下冬日的萧瑟。
　　“苏采，长安警官问过我格子呢大衣的事情，我说就是我穿在身上这件，他说不是的，你是不是把大衣换过了？我记得大衣里放着一枚草莓味的唇膏的。”小靓侧过脸来瞅我。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什么大衣不大衣的。”我索性推得一干二净，没有想到，现在小靓这么厉害了，居然会反客为主了。
　　“你不知道就算了。”小靓语气缓和了些，“我也不知道长安警官到底在说什么。”她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住院了？你瘦了些，不过越来越漂亮了。”
　　她的眼睛里闪耀着夕光，我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我住院不住院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你住院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因何而住院。”小靓认真地说。
　　这个话题没法聊下去了，否则尽是我的失败和随之而来的怨恨，我必须得转移话题，“小靓，你知道你失身给谁了吗？”这个话题显然击中了她。
　　她摇摇头。
　　“其实，天明老师，刘校长，你那个客人，他们仨都有份，他们都玷辱了你。”我有些信马由缰。
　　“你怎么知道？”
　　“那个酒店的保安队长曾经在我爸的公司当保安。”
　　“你看了监控？”小靓眼睛里含着泪，折射着夜光。
　　“对啊。”我说，“不过涉及到个人隐私，保安是不让人看的。”
　　“你能替我保密吗？”小靓倏地转过脸来。
　　我避开她的目光，点点头。老实说，她没有追问监控的真实性，确实让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要报复他们，这些魔鬼。”小靓坚毅地说。
　　“对啊，这些人就该下地狱。”我在推波助澜。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小靓不无忧虑地说。
　　“上次不是听你说过他们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这倒是可以想想办法的。”
　　“这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很好理解。”我转过脸去，看西方夕阳落尽后留下的一片黑暗，“因为他们是坏人，人人得而诛之。”我大义凛然道，“而且，他们和我还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