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秘密的人》江湖千澍雨

6、第 6 章

　　天明这名字，小时候我觉得很土，现在我也是这样觉得。
　　家里穷，能读个大学不容易，尤其是考上江南理工这样的名校。读大学时，虽然虚荣心时常会来作祟，好在我还比较上进，打了三份工，才勉强维持一个体面，由于打工花去了大量的时间，在学习只好半死不活地将就着，大学四年，只拿过一次最末等的奖学金，还是看在老师看我勤勉的份上。
　　倘若在大学不谈恋爱，打三份工的钱应该是够够用了，但我向往爱情的心总是蠢蠢欲动，但自卑心又恰逢其时来阻碍，所以，很多可爱秀气的姑娘都能满足我的爱情需求，但往往我的爱情都是未经萌芽就已枯萎。
　　来自农村的卑微出身已然让我自卑，家境之贫寒让我的自卑又加厚了一层，对自己的模样也不甚满意，考试成绩也就将将及格，凡此种种，令我在自卑的泥潭中转徙沉沦，难以自拔。
　　我的故事应当是索然无味的，因为没有一个像样的姑娘拯救过我，直到我大学毕业。
　　有幸认识刘广校长，他是我的同乡，以此为契机，我顺利进入省立光明高中。“听领导的话。”这是我父亲常教导我的，刘校长的话，我是听的，因为他给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刘校长于我有恩，按照我父亲的教导应当是“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不过他这人正经事儿不多，恶趣味倒是不少，到学校没有几年，不好的习惯倒是学了不少。恶趣味这东西，容易让人上瘾，我也不例外，我也想摆脱这些恶习的束缚，但谈何容易，我现在有一种积重难返的感觉。
　　暂且不说了，陪刘校长再玩一段时间吧。
　　刘校长最喜欢玩的游戏是暴露狂加偷窥狂游戏，为此，他开发了一种可以藏身其中并内置潜望镜的金属拉杆箱，这箱子他一下子订购了两个，还是从日本进口的，据说日本喜欢这种游戏的变态人士多得数不胜数。拉杆箱里还设置了呼吸气孔和防人内急的纸尿裤。
　　适可而止，我想回归到大学时代的那种积极的状态中，便和刘校长说了这是最后一次陪他玩游戏了，他有些犹疑地看着我，于神色落寞中，点点头。
　　天气晴朗，江南的冬天总是这样连续的晴朗，天空有一种纯净的湛蓝，浮云也少，偶有一两朵，飘着飘着就不知所踪了。
　　在约定的地点，我和刘校长钻进了拉杆箱，等待不夜城酒吧的那个陪酒女孩过来推我们走。拉杆箱设计得挺好，虽然空间狭小，但通风还好，但在里面久了，肯定也不好受。因为我和刘校长要走不同的路线，我打算让那女孩推着我在街上转悠几圈后，我就直接出来，到约定的时间，我再钻进去。
　　□□的刘校长兴奋不已早早就钻进拉杆箱，他也要求我这样，我拒绝了，我穿着秋衣秋裤钻了进去。
　　约定的时间一到，我听到轻快的脚步声走到我的箱子前，拉起我去坐电梯，拉杆箱的金属轮子和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我听到另一个箱子的“咔哒”渐渐远去。
　　我的路线是：先到步行街上偷窥那些漂亮女子的大腿，然后被拉进人气最高的公共浴室偷窥那些女子换衣服，其实，我并不想干这样的事情，无奈刘校长喜欢，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陪刘校长干这样的事情，善始善终吧。
　　杂沓的脚步声，单调的金属滑轮和地面的摩擦声，还有我在箱子里的呼吸声充斥在耳边，令我昏昏欲睡。步行街的美女通常不少，从我的角度来看，一般可以看到美女的膝盖以上到腹部以下部分，但由于入冬了，天气有些冷了，姑娘们大多穿着牛仔裤或是厚厚的布裙，即便是露出腿，也会穿上长长的棉袜，这令其可观赏性大打折扣。况且，我并无这样的癖好，这是刘校长强行塞给我的。
　　尽管我强打精神，也是倦意来袭，我想早些结束这场无趣的偷窥之旅。
　　当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时，顿感大事不妙，记得早晨时，我是调成静音的，没有想到，竟然是闹铃。我手忙脚乱把手机关机了。
　　如果那个陪酒的女孩机灵一点的话，就会把我推到一处僻静的所在，但她应当没有，因为我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动静，周遭一片寂静，这是哪儿？我有些惶惶不安起来，赶忙去观察潜望镜，但是一片黑暗，应当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我想打开拉杆箱，但从里面打不开。
　　不祥的感觉萦绕在我身边，挥之不去，我长叹一声，只能听天由命了。
　　警笛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我想会不会因为我的原因，正踌躇间，感到拉杆箱被人推倒了，有人在试图打开密码锁，但试了几次，均没有打开。我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打开，最好走掉，让那个陪酒的女郎尽快把我推回去。
　　显然，我的祈祷没有成功，“喀哒”一声，密码锁被打开了，强烈的光线、乌泱泱的人群、手里拿着锃亮手铐的警察，这一切都无法让我无法适应，眼睛流着泪，我闭上眼睛，不争气的是，我穿着的纸尿裤一片温热。
　　在警察局，和蔼可亲的长安警官端详我半天，“天明老师，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这才想起刘校长，便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快，你们先去不夜城酒吧，把那两个陪酒姑娘的电话要到，迅速查找刘广校长的下落。”
　　不一会儿，关于刘广校长的消息传了过来。
　　刘广死了，死得很荒唐，如这次荒唐的偷窥之旅一样。
　　事情是这样的：偷窥之旅一开始就出了差错，本来是两位不夜城酒吧的陪酒女郎来推我和刘校长的，但她们收了刘校长的钱后直接把这趟差事转让给了小靓和苏采，推我的是小靓，推刘校长的是苏采。
　　苏采此行的第一站目标是海洋游泳馆，在那里，刘校长将会看到货真价实的美腿，刘校长肯定会不虚此行的，但苏采在游泳馆更衣室遇到了一个久未谋面的同学，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很快便忘记了刘校长，两人在咖啡厅续杯的时候才想起来刘校长。
　　可怜刘校长此时正被两个江洋大盗推着在僻静的小巷里一路狂奔，金属轮子和地面摩擦出一线的火星，走到他们暂住的小院，他们开始拿出工具企图撬开密码锁，但他们使出18般武艺也没有打开密码锁。气急败坏之下，两人轮起大铁锤直接砸密码锁，但日本的工艺就是讲究，即使密码锁变形了，也没有打开。
　　无计可施的两人便用绳子把箱子吊到高处，再利用自由落体让箱子落到地面，不得不说，正是这个好办法打开了密码锁，也把刘校长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