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和你》渊都原野

6、第六章

　　教室。
　　“周若曦把你昨天数学作业接我看一眼，最后一道压轴题我不会。”何家齐问道。
　　“我过程是简写的，哪里看不懂就问我。”她转身出教室见到走廊里正在等她的白谦雪。“你可不可以辅导我下语文现代文阅读，这周周考语文又断腿了。”
　　“你材料阅读弄怎么样了？”张皓然抱作业回班时路过发问。
　　“还行。现在每天看那些材料公众号，感觉有些帮助。”
　　“有什么不会的记得问。”
　　“好。”
　　何家齐猛得抬头，吓了周若曦一跳。顿了顿，他好像突然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了似的：“张皓然，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张皓然转头瞟了他一眼，确认他是认真发问后答道：“嗯，就这周天。”
　　这周天，十一月二十一号。
　　周若曦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

　　周六。早晨六点，上学的生物钟让周若曦从睡梦中清醒。复习了单词之后，周若曦躺在自己浅绿色的床上，望着天花板，百无聊赖。她看了看窗外，密实的云层透不出一点儿光。随手拿起手机，翻了翻，没有未读信息，没有想看的应用。最后她点进“学习小组F５”，在安静的群里冒泡：“有没有人想去图书馆上自习？”
　　何家齐秒回：“可。”并配图正在刷卷子摊了一桌的桌面。
　　“上下一白”白谦雪：“可以。”
　　吴承烁：“有。”
　　“图书馆在哪？我刚来这边不太熟。”张皓然问。

　　一个小时后，图书馆门口挤着裹着外套的四个小人。屋檐外飘起了小雨。
　　“今天好冷啊，不然咱们进去等吧。”
　　“别，张皓然他肯定找不到的。”
　　“假的吧，这么大字‘东大图书馆’他能找不到？”
　　这时，吴承烁的电话响起，显示是“张皓然来电”。
　　“看，还真是没找到啊。”他一脸嫌弃地接起，然后听到两个字：“扭头。”
　　四个人齐刷刷回头，玻璃门内，张皓然裹着白色羽绒服，也一脸嫌弃地看着刚刚嘲讽他的两个好兄弟。

　　气氛有些尴尬。周若曦略显好奇地缓解气氛：“你从哪个门进来的，我们怎么没看到你？”
　　“就这个门。我来得早一点。”
　　好像更尴尬了。周若曦闭嘴了。
　　白谦雪倒是没有在意这三个人要互怼却憋着的表情，直接道：“要开骂就在这骂吧，不然等会儿上去打扰别人。”说完，拉起周若曦走向图书馆二楼自习区。
　　她俩身后，张皓然转身整个人面对玻璃门，若有所思道：“这是过滤你俩智商的门吗？”说完，他也走向扶梯。
　　剩下的两个人却出乎意料的和谐。
　　“他是不是嫌咱们刚才在那个谁面前没给他面子？”吴承烁凑在何家齐身旁小声问。
　　“你说谁？”何家齐一脸疑惑，迟顿着问。
　　吴承烁眼睛都瞪大了，伸手在何家齐警告的目光下摸了摸他的头。“你还是长点儿心吧。”

　　东大图书馆在学校内，来这儿学习看书的大多是本校学生，学习氛围相对浓厚，也不用担心占座问题。因为去年大学部校长看到新校区的环境之优美，于是大手一挥，把这个在东大屹立了十多年的图书馆给重修了。没错，是从里到外的大修。
　　图书馆外观从原本的中规中矩的教学楼改造成了全玻璃方块，晚上时图书馆内的灯火透过玻璃照亮校园，是东大的风景之一。室内的一进来是一面壁画，画着东大校园和东泽省省会泽西市的著名景观。两侧不规则木制阶梯从蜿蜒向上，不仅连接着五层大楼，更是装饰着大厅。
　　白谦雪拉着周若曦刚上到二层，就被眼前一排排独立的自习桌震惊了。“不是吧，我也就大半年没来，这老校区都有这配置了？”
　　刚上来的张皓然倒是不怎么惊讶，大概是没见过从前改造前的图书馆。
　　“我们是不是忘了个人？”五个人凑在一起时，白谦雪和周若曦突然想起了此时在家里悠哉游哉刷手机的高淇，于是开始用东大新图书馆的噱头呼唤，并成功凑齐了六个人。
　　六个人坐定后，便埋头于书本之中。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射进来，书架的光影纵横交错，图书馆内充斥着明亮与宁静。
　　来的时候还是晨曦东升，月亮西落。再抬头已是正午骄阳当空。
　　“快一点了，咱们去吃饭吧？”何家齐提议。
　　“终于有人不修仙了。你们这样让我一个学渣怎么办？”高淇满脸恳求，“走吧走吧，要劳逸结合嘛。”她早上被叫过来之后看到无聊的自习和埋头苦学的其他五个人就后悔了，但又没有理由再回去，于是一咬牙在这里连着自习了近六个小时，也是突破她的世界记录了。
　　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她当然要抓住机会了。
　　“那走，去外面的饭店吃还是食堂？”吴承烁打开手机，搜索附近美食推荐和东大食堂位置。
　　“我记得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有几家饭馆，去看看？”周若曦提议。
　　“走。”大家达成一致后，便下楼去吃饭。
　　因为过了高峰期，饭馆人不是很多。六个人走进了一家重庆小面的饭店。推门而入，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驱逐掉身上的寒冷与疲惫。
　　店内不是很宽敞，不过布置简洁干净，看着很敞亮。
　　六个人坐下，在小小的店内看着有些显眼。
　　服务生给每个人都端了一碗紫菜蛋花汤，客气地说：“天冷，你们先喝点汤，面马上就好。”
　　白谦雪有些意外，在服务员走后她问道：“这店还怪好的，还送汤的吗？”。
　　“都是十一月了吗，时间好快。”何家齐突然有些感伤地看着门外的落叶。大家都看向门外，一时间竟安静了下来。
　　“十一月都快过完了，你在感慨什么。”吴承烁破坏气氛。
　　正在喝汤的周若曦差点喷出来，呛了好半天。六个人都笑了。
　　“他好不容易感性一次，你怎么可以抢我的台词。”高淇笑着冲吴承烁说。作为何家齐的同班同学，高淇深受他学霸阴影的毒害。抱着想小小报复一下的心态，平常经常和何家齐互怼。
　　“直接补充‘悠然见南山’嘲讽他。”白谦雪给高淇出主意。
　　“一会吃面小心被呛死。”张皓然一边给周若曦递纸一边挑起嘴角道。
　　几个人打打闹闹，有说有笑。小饭馆内，客人们温和地注视着这几个少年，小小空间里满是温暖和和谐。

　　青春可能就是，不知道时间流逝和年华宝贵，只是肆意的挥洒着热烈。最后发现，这才是青春。

　　下午自习完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因为立冬后天黑的早，大家住的又不远，就相约一起回家。
　　月光温柔的洒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夜晚悄然降临。街道两旁，霓虹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点缀着夜色。远处的高楼大厦在夜空下静默地屹立着，晚高峰的落口挤满了行色匆匆的行人。
　　“时间好快，还有七个月就考试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周若曦有些惆怅。
　　高淇然后皱着眉调侃：“好好的你提考试干嘛，是嫌晚上还不够感性吗？”
　　“怎么，她不能感性一下了？”何家齐耿耿于怀中午高淇要怼他的事，趁机回怼。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那时候大家要分开了，有些舍不得。”高淇没有在意何家齐的“不怀好意”，有些低落道。
　　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大家好像都突然意识到了分别，又不知道分别之后会是什么。
　　“怎么会分开，大家不都在东大附中高中部嘛。怎么可能有人要走。”白谦雪强势安慰。高淇笑着拉着白谦雪的胳膊，故作嗔怒道：“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嘲讽我不是人。”
　　笑了几声之后，因为离别的话题，六个人都沉默着。只有来往的车辆刮过的风声和几个人的脚步声。
　　“张皓然，明天你生日了？”吴承烁忽然扭头看着张皓然问道。
　　“嗯。不过准备在家过一下就行了。听你这意思是打算来蹭饭？”
　　“这都叫你发现了？”
　　“不办怎么行？我礼物都准备好了你告诉我和平常一样去你家吃饭？”何家齐凑过来搂过张皓然的脖子威胁，“不行，累了快一学期了，好不容易可以玩一下，你怎么都得整个烧烤派对。”
　　“现在准备也来不及啊，不然一会儿走路上我给你买两串得了。”张皓然从他胳膊地下抽身玩笑道。
　　“办一下就办一下呗，咱们六个人露个营啥的也不错。”吴承烁转头看向前面三个女生问：“你们来不？”
　　“来啊，为什么不来。”高淇很开心，因为上次和周若曦白谦雪露营让她无聊到进入了梦乡。一直觉得那是次很失败的露营。
　　“去，我明天没什么事。”周若曦回答道。
　　“我也是。”白谦雪附和。
　　大家合计了一下，就把这事定下来了。
　　路灯斑驳的光晕洒在石砖地上，朦胧着夜色。六个人的影子重重叠叠，在傍晚的夜色里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