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她的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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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郁离和江霄乐此不疲地向临街的几家送粥，等到下午，便在井边支了一个摊子，起了张布，写了“中蛊者粥处”几个字，不少家属来排队取粥。
杨春雪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按照她们在外面的宣称，应该不会有人再招待李尽了，除非她出了钱，叫别人来替她取，否则应该不会有人管她。而就算她能够得到粥，也看不出所以然，因为这根本就是普通的粥，只是加了点中药，透着厚厚的气味。
这两个招摇撞骗的人却得到充足的信任了——虽说可能是败坏了沈家的名声，但顾不了这么多了。抓住李尽，既是沈于蓝所要求的，又没有再派来新的人，也是无可奈何啊。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途下了一点小雨，雨丝绵密，但只勉强到使衣服变潮的程度，却还有点叫人讨厌。张郁离想起很早以前云望舒也是喜欢雨的，那时候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情趣里，看不见雨里无奈奔走的众生，也没关注别人淋湿的心和积攒的阴湿气质。
后来，只是一只需要每天出门遛的狗，就将她对雨天稀薄的爱冲垮了。不爱穿雨衣的小狗虽说爱干净，不踩水，却很喜欢进草丛里。
草尖这时已经坠满了水，短短的腿将它们都刮落，水粘到爪子，腿，胸膛和肚子上。还有从天上掉下来的水，望舒会打着伞，帮狗遮一些。自己负责牵着，叫狗不要乱跑。这些一般都等到自己下班后去做。望舒在家里等着自己，有时候画些画，有时候写点充满灵气或鬼气的文字。
不需要张郁离的帮持，她凭借自己的眼睛就足够养活自己。
张郁离想起来这些，却又感觉到心口涩涩的。
张郁离轻轻抚了胸口，和江霄休息一会，分别去陪了站岗的两人。望舒和阿入不能走，于是四人都在井边露宿。卢润这时候成了最轻松的人了，不知道有没有掺一点江霄的私心。
本来守井没那么必要，但为了尽量减少中蛊的人，她们还是做了这个决定。可能骗了别人，这样心里更好受些。
凛冽的风吹过张郁离的鬓颊，很依恋似的，不愿意离去。张郁离伸手拍了拍脸，想挡住，却赶不走。交替的睡眠，让眼睛成了破碎待补的罐子，勉强支撑，悠悠将碎。早知道跑完杨春雪家就先去睡觉了。
飘飘地下起了小雨，在晚上却看不见，只能通过一些倒霉的小猫咪的叫声来感觉到雨突然而至的不讲理。幸好下午的预告叫她们带了四把伞来。
转头就听到因不满雨水滴落的猫嗷嗷地叫着，很难听，肯定不是叫给人听的。望舒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看不远处可怜的猫咪。云望舒走过去，将她抱到更高一些的地方，把伞支在她的头顶。然后张郁离美滋滋地跟望舒共起了伞。
第二天悄然而至。张郁离和江霄回了客栈，重新煮了粥，在昨天的位置坐下。人更多一些，不知道是因为以讹传讹威力大，还是杨春雪名不虚传。
今天她们学了聪明，等到人差不多了便上楼休息。下午依旧。这里没人提醒会不会下雨，她们只好照例带了伞，实际却没下雨。
熬到第三天，张郁离眼睛已经有些酸胀了。经过前一天的口口相传，人都集中在上午来了，拥在一起。既能完整地休息一下午，又能更好地吸引李尽来。
卢润在窗前望着，突然瞧见一人躲在人群后面一个铺子里，行踪鬼祟，仔细一看，正是李尽。她将剑取落，拿在手上，又拿了一根绳子，从窗户一跃而下，顺势拔了剑，朝李尽冲去。
李尽没想到她直接从窗户跳下来，转身向后跑，暗叹早晓得多学学轻功。人群冲得四散开来。
毕竟是师母，手上还持了剑，李尽左拐右拐还是中了招。
卢润拧了她的手绑起来，提着她的领子往客栈走。张郁离朝天空放了信号，长筒放出烟花一样的东西，朝天上飞起来，炸开。是叫外面的自己人回来的意思。
卢润边走边问前面的人：“你怎么不叫别人攻击我？”
李尽臊眉耷耳，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她道：“不能。”
江霄冷笑道：“怎么不能？是你背叛得还不够多吗？”
众人不言。
云望舒和阿入差不多同时回来，从不同的方向走进同一个门，不约而同道：“就抓到了？”非常尴尬地打破了沉默，却引入了更久的沉默。
几人一起上了楼，进了卢润房间。下面的摊子变成自助的了，有需要自取——反正也没有必要管了。
李尽坐在凳子上，端详着周围站着的各位，轻轻地笑起来了，这次她没有用手挡着，露出了深棕色的眼睛，瞳孔中央像一块凝结的石头。
“是假的吗？”她问道。
卢润点点头，道：“就是为你设计的。”
李尽像醉了一般，痴痴地说：“我以为要毁了呢。现在起码还可以东山再起。”
江霄笑道：“起什么？你们难道起过吗？难道你们的目标不是整个酆都吗？我想问问，你们做到什么了？”
李尽没再说话，抬头看向窗外，是阴天。并没有什么可看的，有人说，人能从窗外窥见自己的内心，这时候她的心确是空落落的了。就是这个窗户将自己暴露在卢润眼里了，这个窗也同样将它自己暴露在寒风下。她没有责怪它，意外地，竟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冷风啊，狠狠地吹。匆匆啊，匆匆。
这样的气氛并不叫人喜欢，剩下几人都回去自己的房间整理行李。卢润在屋里略微忙活了一会，就也坐在凳子上。
“你也是……为了给我下蛊，才来我门下吗？”
“不是。我是真心想学，我也是真心感谢你。”
卢润沉默一阵，又问道：“那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叫你这么胆小的人四处害人？”
“我愿意。我有时候……我一想到将来……就感到浑身都是力气。”
“你那么相信她？”
“嗳。她有那样的魅力。”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她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