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回 谁动了我的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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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历一年十一月二日晴===========
花老爷派人把我叫去主厅，原来是杏林馆馆主带着乌鸦男到访。只有花老爷、花老夫人、花罗扇在场的情况下，老馆主说我家少爷似乎在暴雨夜被人用一种罕见的毒针刺过！怎么会有人忍心对我家美丽的少爷下这种毒手！！怪不得他常含着手指头！！！！呜呜……我以为那只是我家少爷可爱的小动作……
到底是谁想害我家少爷？不想他夺走花家地位的人？还是有人嫉妒他的美貌？
PS: 今天我抱了唐墨羽……的胳膊。囧。
PS2: 乌鸦男真讨厌。
============未完待续========
“小透小透……”向小葵上午开完紧急家庭会议回到疏影榭，搂住花独透就哭个不停。
马婶刚往前走了半步，向小葵就红着眼睛把小透抱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恶声恶气地冲后面喊：“别跟过来！”哼！在没查出“刺人凶手”之前，任何人也别想碰到我家小透！
让小透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则跪着翻开他的左手右手，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地看半天，愣是找不到一个伤口。着急忙慌的她也忘记了小透昨天在含哪根手指……
满脑空白……满脑空白……
眼泪吧嗒吧嗒落在花独透的手心。他才五岁呢！襁褓时父母双亡，前不久相依为命的奶奶病死，跟爷爷来到这鬼地方还被人欺负。这么可爱无辜的少爷……
她曾偷偷认为，只要看到花独透小少爷，她会觉得有人经历比自己还惨而沾沾自喜。她真是渣！太渣了！
“让开。”一只步靴踢踢她的鞋侧面。
烦到爆的向小葵转头：“说了别跟过来！”呃……是乌鸦男？
他不耐烦地伸出双手越过她的发顶，直接把依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花独透抱了起来。
“你！你放下我家少爷！”向小葵踉跄着从地上站起。她家少爷快哭啦！
“申大夫只是要为透少爷看诊。”她的衣袖被人扯住。
泪眼朦胧间，她似乎看到班长来了——关键时刻很可靠的班长！抹抹眼泪，她靠着班长，发现乌鸦男把小少爷放到太师椅上，先搭手断脉，再倾身听着花独透的胸腔：“大口呼气……再吸……”语气没多么温和，但变声期的嗓音反而让花独透没有害怕而是乖乖照做。
捂住嘴巴尽量不出声打扰，也不想让小少爷看到自己哭花的脸而不安，向小葵偏头过来抱住班长的胳膊，把声音和泪水都堵进他上臂的衣袍里。
过了须臾。
“师父前日有所怀疑时，已经喂过他药止住毒素。”青衣男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个麻糖来，放进了花独透的小手儿，转头跟那居然是管家身份的疯婆子女人解释，没料到正瞧见她小鸟依人地抱着唐家大少爷的手臂。
向小葵发现乌鸦男不开口、只是眼睛在她、唐墨羽和小透的脸上打转，焦急问：“然后呢？”
乌鸦男皱眉思索了下，才摇摇头低语着：“应该不是……”
“不是什么啊？”拖拖拉拉的，真不爽。
“如果二位是他的父母，便可直接取血用作解药的药引……”这样就省事多了。记错了么？师父说这小孩父母双亡……
“我才十五！十五岁怎么能生的下来五岁的小孩！”向小葵觉得自己气到发晕。还有，他怎么会认为自己跟班长是一对？咦？对哦！旁边的不是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被父母挂在嘴边说“你看人家多么优秀”的班长！而是唐墨羽！而且，自己居然还抱着人家的胳膊……
果断放开，向小葵双手抱在胸前往前迈一大步，让自己在乌鸦男面前看起来颇有半寸的身高优势：“没有亲父母的血呢？”
“远亲的血可能也会有用。不过需要先来试。”青衣男孩的声音里略带了失望。看她哭成那样子，以为这五岁小孩是她亲儿子呢。他继续：“从找到血引开始后连续七天，我来熬药。找个人跟我学，七天后接手我。”
见向小葵不语，被晾晒在一旁很久的唐墨羽出声提醒向小葵：“可以让马婶……”
“不！我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她亲自做，只不过……她挑眉：“你们杏林馆没别人吗？我们家可以聘得起哦。”来十个八个的多省心。
“杏林馆很忙，没多余的大夫理会这种小事。”
小事？小事！向小葵又火大了……她眯起冒火的眼睛，声音阴阳怪调：“看来你是那个唯一‘多余’的人啊？”
“嗯，没错。我还没有出师。”青衣男孩坦然地平铺直叙着这个令向小葵愕然的事实，然后偏过身子，对她后面的唐家少爷正色道，“叫我‘申谷幽’就可以，我还不是大夫。”
“申大夫实在是过谦了。”
等等等等！他们两个到底是在那边客气寒暄个什么啊？没有出师就可以来看诊了吗？亏他刚才检查小透身体的时候还有模有样，不会是照猫画虎吧？
“师父派我来，是因为这小孩需要我的血来解毒。”申谷幽整了整随身药箱的带子，“我要回去了。”
血引？这个面部表情全无的家伙是传说中的药人吗？向小葵咬着嘴唇屈身去抱小透放回自己床榻。
“请这边走。”唐墨羽发现向小葵根本不理会申大夫，只好自己出面送客。
五岁的花独透仰望着半晌没开口的怪姐姐，伸出手儿摸摸她红肿的眼泡。为什么要哭呢？他都没见奶奶哭过呢。
怪姐姐又把他搂进怀里，嘟嘟囔囔着：“小透……小透……”
小透，是只有她才会叫的名字。爷爷会叫他“透儿”；其他人会叫他“透少爷”；而怪姐姐还会叫他“我的少爷”“我家少爷”……我家吗？奶奶的话响在耳畔：「我家透儿真是懂事，已经会给奶奶捶背啦！」「李家小二，这是我家透儿画的你来送菜的样子哟，你看多像？」奶奶，这个怪姐姐是你派来跟我一家的人吗？五岁的花独透也想把手搂回去抱住“我家怪姐姐”……
“哪个指头痛！”还没来得及，她就把他的手摊开。
有点痒痒而已，不算痛啦。花独透努力地伸出来右手的无名指，弯弯地举给怪姐姐看。
怪姐姐忧心的脸立刻变成恶婆婆一般：“痛就要说出来啊！告诉我啊！你不会说话吗？自己忍着有屁用！”
明明很凶的脸、明明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但花独透偏偏觉得她是那个要被吓哭的人。好奇怪……好奇怪……
“以后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向小葵吼完这句，把小小的指头放在唇边亲亲、吹吹、亲亲、吹吹，嘴里念念有词，“痛痛，飞飞。痛痛，不见！痛痛，飞飞……”
花独透想说，真的不痛啊。
但是，她的核桃眼睛好好笑，她嘴里的话好好听……
第二天，下午。
“抱歉唐少爷，你是不是忘记我家少爷中毒了？”
正跟花独透一大一小摊在躺椅上晒太阳的向小葵，被来访的唐墨羽叫到一旁后，居然听到他要跟她谈小透的教育问题时，彬彬有礼状作答完毕，便转身准备回床榻。
没错过她红肿的双眼，唐墨羽在她一脚踏出房门前，悠然开口：“透少爷又怎么了？”也怪不得申谷幽昨天误会，她只是个管家而已，关心透少爷的心情也太过了吧？
“我家少爷好的很呢！”她转过头来，脑后的马尾甩了过去，护犊地龇牙咧嘴着。
平时说话一副无所谓、行行行的样子，但凡事关花独透，她就会张开浑身的刺。昨天那个抱着他胳膊嘤嘤哭的女孩子模样全然不见。
这两人初次出现在花家时，他就连夜被姑奶奶找来。回想那时——
「就怕这女子和男娃是一家，联手设局来骗一心抱孙的老爷。」姑奶奶手捻佛珠，如是说，「无有恶意还好，就当给老爷暖暖心；万一冲着花家家产而来，如若不备，只怕毁了家业、伤了身骨。」
「已经劝爹爹找万明堂查访两人背景，在收到回报前，墨羽要多多费心。」花罗扇一旁叮嘱。
「明日老爷引那名女子过来见我们时，扇儿自会举荐你教导那名男娃。墨羽，务必观察她们二人动向。」
「老爷安排的仆从中也安插有我的心腹。唯恐愚笨，墨羽有什么吩咐只管差遣便是。」
昨日跟父亲提起花家之事，父亲只吩咐他尽心去办。花家是九香城的首富，如果花家有什么变故，会波及到整个九香城。
花家如此信任他，是因子息稀少。据茶楼和坊间传闻，花家受了妖孽诅咒，所以不论花老爷妻妾多少、花罗扇夫君几位，花家两代都是独苗且是千金。可现在，花老爷的亲孙居然出现，明显有着当年那“妖孽”的绿眼，这男娃他自然被花家众人所防。但会是谁下了毒针？而且用上这么稀有罕见的毒？
“唐少爷，我想重找一批厨子仆人什么的，总管有这权力吗？”向小葵说出了预谋了一中午的想法。
唐墨羽心思灵敏，自然知道她为何想这么做：“向姑娘当然有。不过这种办法无济于事。存心想害透少爷的人，自然会想办法混在新找的仆从中。”
可恶！说的没错。从窗户处往外看着少爷的向小葵懊恼地连捶了桌子四下来撒气，接着扭身问那个好似聪明的人：“你觉得，那人为什么会想害我家少爷？”
有趣。唐墨羽目光一闪，嘴角弯起。她问他“为什么”却不问他“何人”——是说她连他也不信任吗？“大抵是不认可透少爷之流。向姑娘认为呢？”
这答案也太敷衍了吧……“切。”她嗤鼻，极其不雅地翻了个依然带着血丝的白眼给他看。
“向姑娘对主子之忠，真是难得。如果他日想易主，莫忘九香城主家还缺你这样一人。”
凭什么要易主？本姑娘没有伺候人的爱好……但这句话提醒了她，她现在能照顾小透，可也不能一辈子都跟着他啊？万一、万一他不是花老爷的孙子，没了花老爷这金钟罩，岂不是还容易被害？何况……今天中午，杏林馆馆主验证了三回，确认花老爷的血不能做透儿解药的血引。不说花家众人，连她都怀疑了小透到底是不是花老爷的亲孙。花老爷也有些猝不及防，连忙吩咐急信召回前些日出城办事的独女花罗扇。
虽说花罗扇保证过，无论是否亲缘，都会把小透归入花籍。但小透的身份立刻沦为花老爷的奢侈“宠物”。一旦花老爷去世，小透的生活就没了保障……
“我们来挑先生吧！”向小葵终下决定，落坐在窗边，托着下巴静等。
唐墨羽慢条斯理将竹简打开。
平心而论，挑先生只是来见她的借口——他之前本已计划好让这男娃跟卿卿同个先生。只是刚才进花家大门时，见到花家的信使特意牵了赤色马出门，差小厮打听，才得知要急召花罗扇回城。花家营生正常，密诏花罗扇必是因花独透之事。于是问过长辈后，没来得及去验查卿卿的学问，就先来了她这里。
“喂，墨羽兄，你好像挺有本事的……”
毫无预兆，刚才露着凶光的利牙瞬间收起，谄谀之色让她的脸像自家妹妹养的猫儿。他该自谦。但此刻“墨羽兄”三字听得他心口像被猫儿的尾巴柔柔扫到一般……引出种微醺的错觉，于是含着笑意颔了下首。
立即马上地、迅雷不及掩耳地、饿猫扑奶酪地，向小葵眼里闪动着崇拜的星星，双手握住他的右手捧起：“我第一眼看到墨雨兄就知道！（因为太像全能的班长了！）”
觑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她手心的热意让他有些迷惑，但不至于没了脑子，嗓音微哑：“向姑娘似乎一直对墨羽有敌意……”
“那是姑娘家的害羞！害羞啊！像墨雨兄这样的人中龙凤，有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直视的话，会想起害她穿越的元凶——班长。）”她激动地站了起来，隔着桌子上半身倾了过去。
这是姑娘家的害羞吗？她的手快要把他的手紧握在她心口处了。他跟父辈们在水花涧（作者备注：当地花楼）谈过生意，他见过的最放浪的花娘也只是拿丝帕、袖口偷偷拂过男人的身体（作者备注：没到十八，他爹还没让他见过真正的世面）
“墨雨兄……”她仰着脸儿，眼珠谄笑到几乎不见，细细缝里只闪着莹莹的光。
唐墨羽忽而有种预感，她接下来会说的话，他可能不大会喜欢听见……
“你认我家小透当干儿子，教他习文写字骑马学武吧！”她很有诚意地拜托着。
果不其然……
闭了闭眼，抽出自己的手，唐墨羽转身为自己倒茶来掩住自己的神情。
“咦，小透！你醒啦？快进来！关门。”向小葵隔窗摆手召唤。
花独透甩着小短腿跑进来，乖乖照做。
“来，喊‘爹’！”向小葵从后抱起花独透，竭尽全力把他举到九香城城主家大公子的面前。呵呵，花家不行，住城主家也行吧！
“爹……”刚睡醒的迷糊少爷乖乖叫着。
唐墨羽差些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抬袖掩下。看她举得已经吃力，便接过花家小少爷抱：“向姑娘不觉得乱了辈分吗？”她无非是察觉了自己身单势薄，要他唐家做这男娃的靠山，仅此而已。“我答应过姑爷爷教导他，自然会为他选择合适的师父。向姑娘不必担心。况且我毕竟还有本家的事务要打理……你……”他话还没说完，她早已牵着花独透离开。
“小透，我们去玩跳格子还是划船呢？”
“船~”
窗外，一大一小只留个背影给他看。
这个势利鬼……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己未察觉的笑，透过窗子扬声道：“还没有挑教书的先生呢。”
向小葵之前的兴趣早已退散，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懒洋洋答：“啊啊那个啊……胡子最长的吧……”
根据胡子长短选师父？真是胡来。
他背手立在窗前，远望着她为了选船而苦恼地样子。不自觉的，左手握紧了右手，似是体验她之前握他手的力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回 谁动了我的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