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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天资不颖、筋骨不奇 ...

  •   ===== 葵历十一月三日晴 =====

      唉……今天心情起伏太激荡了。
      先是听说花罗扇无法赶回九香城,以为解毒又要拖延一天而颓废。多亏马婶偷偷提醒,花老爷赶紧找来金屋藏着的宝贝孙女。还没来得及庆幸,乌鸦男就喃喃自语说这血缘太远了,更不大可能。沉浸在失望中时,杏林馆馆主再三验查确定,花家七岁的小千金花卿卿就是小透的救星!还好还好……馆主说要再晚一天,毒症就侵入骨髓(解毒没问题,但小透会痛)。
      下午唐墨羽带来了几个人见小透。询问、摸骨之后的总结是,这孩子筋骨不惊奇、天资不聪颖。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家小透那水灵灵的绿眼睛,怎么都透着机灵啊……悲……难道以后只能靠卖男色维生了吗?

      PS: 乌鸦男好像还是有点本事的。
      PS2: 花家小千金也太美了吧!

      ==== 未完待续 ====

      唐墨羽以为向小葵听完几位师父的话后会郁郁寡欢个几天,没想到她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忽而抚掌、似在安慰自己:“啊呀呀,我家少爷比郭靖强多了!越是这样的男人越招聪明的女人疼!何况我家小透这么美。”
      这是什么道理?聪明的女人更会去挑选值得依靠的男人不是么。像花罗扇的四位夫君,正夫是九香城知名的才子,现在京城任重要官职;二夫君是位不大不小的盐商;三夫君出身贫寒,但却是外省有名的花匠;四夫君担任消息四通八方的万明堂分舵主。每次婚事都让花家站的更稳,当然对方家族获利亦然不少。所有的大富大权之家缔结婚姻皆是如此。也许女子可以借着美貌能嫁得出色,但有人会嫁给只有美貌其他一无是处的男子吗?
      “喂,我要熬药了。”一身灰衣的申谷幽哑着嗓立在门口。
      “哦……那墨羽兄,你随意啊。”反正在这花家大宅里,唐墨羽的脸比她总管腰牌还吃香混得开,“走啦,小透。”
      “嗯。”花独透连忙滑下椅子,把手给怪姐姐。刚才那些人问来问去、看来看去,偏偏怪姐姐被关在门外不能进来。他紧抿着小嘴儿生气地看向唐哥哥求助,那人却一言不发任他被人议论纷纷。
      “你要专心学熬药,不妨就把透少爷留给马婶带。”唐墨羽喊住向小葵。寸步不离久了,以后这孩子会越来越依赖她。见她停下步子,唐墨羽继续规劝,“何况今日卿卿的血能做解毒血引,足以可证透少爷的正统血脉。这岛上的仆从们自然也会皮绷紧了来伺候这小主子。你看,花老爷不是多增了十几名护卫专守疏影榭?”
      哼!向小葵嗤之以鼻。怕就怕小透是花家正统太子的身份一确定,那些有谋害之意的人就更要出手害他!唉唉唉……果然还是山寨里面舒服。穷是穷点,不必要担惊受怕,过的踏实啊!
      但是,万一小透在玩时,不小心碰到火、烫伤就不好啦……向小葵谄媚之神附身,歪头低眉笑目:“墨羽兄,你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让我家少爷多受受您的耳濡目染,说不准儿我家少爷明儿一早就变得天资聪颖、骨骼惊奇了呢!”
      还是不太习惯她能瞬间变脸的本事。唐墨羽摇头,踱到她身畔:“我需赶去处理自家之事。”能每天来花家一两个时辰,已经让他不得不熬夜才能完成分内的工作了。看她立即撇嘴皱眉,他忍笑谏言:“如若不放心,我帮你把透少爷带去卿卿的住处;快到服药时辰时,再带他回来便是。这个时辰,卿卿该是在抚琴呢。”
      抚琴哦?七岁小女孩能抚琴到什么程度。“拨”琴才是吧?也好。之前白胡子馆主说过这药需熬三个小时,小透在旁边一定会觉得无聊呢。而且她的脑子又不是“天资聪颖”型,确实需要专心记笔记。蹲下,咬着小透的嫩耳朵:“一个人去找卿卿玩,可以吗可以吗?”
      花独透不情不愿,但又不忍怪姐姐为难。只好上前搂住她的脖子抱了一会儿,多沾染了点她的温度,才一小步一小步地挨向唐墨羽。于是带上马婶、几名家卫和两名侍女,唐墨羽把花独透第一次带出这个小岛。向小葵自然是亦步亦趋地,不舍得地望着小透的船渐行渐远。
      申谷幽可没那份闲情逸致欣赏她与她家少爷的离别依依。他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就早已一言不发地先行去往自己所住的独立小院。在小灶台生火、放上盛了净水的药锅,再去洗手、分类各式药材。放入第一批药材后,点上香铃;开始捣磨第二批药材……
      “喂!怎么不等我就开始了?”一阵疾步声伴着那女孩的叫嚷声出现。
      申谷幽抬头,淡淡扫过她一眼,又垂下头去继续忙碌。他是为病患解毒而来,自然以保证病患按时服药为先;说白了,花家到底有没有人能记下复杂的制药过程,他丝毫不关心。懒得作出任何解释和说明,申谷幽便直入主题、开始讲解:“解药每日两次,需在日出和黄昏前服用。三天为一疗程。所以,你要记下六种熬药的方法,切切不可放错。”
      “等等等等……”飞快把宽袖绑好,呼啦啦翻纸,然后是刷刷声。
      他抬眼,看她正垂头拿着枝白色长羽蘸着一酒壶的黑色墨水,然后在纸上划拉着他不认识的文字。露出的白腕上带着件配了块奇异的晶石的皮具,而不似常见的玉镯。
      记好那几句话后,向小葵抬抬眼镜:“那这次没赶上的,我可以三天后再重复记吧?太好了。”
      申谷幽是第一回见到她奇特的手镯和眼镜这种透明如水晶的玩意儿。是有钱家的女人饰品吗?他也随师父去过几次皇宫内院,从没见过这种方方的东西。而且,以他之见,这种“饰品”并不能让女人看上去漂亮几分啊——起码这女人戴上后,跟之前没什么差别。
      而她的奇怪文字……算了,只要她自己认得就好,反正自己只负责这七天的解药。申谷幽继续捣药。待到燃香断绳铃铛落地,才将这批药粉倒入。随着自己的动作,平铺直叙着熬制解药所有需留意的问题。
      终于,分了四次将药材直接或捣后放入钵后完毕,他拂了拂被热气熏出的汗:“再等半个时辰便可取出药给病人吃下。”
      向小葵刷刷刷记完,甩了甩手:“这么多东西你居然都能背得下?喂……你一定是天资聪颖那一挂的吧?”她摘下眼镜,做着眼保健操。
      天资聪颖?申谷幽望着她揉着眼睛四周穴位的动作,略有疑惑。她不是一副跟他有深仇大恨的模样吗?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不解其道,从怀里掏出本药书,回了两字:“不算。”
      “这样还不算??你们这里的评定标准太高了吧?!”向小葵把笔记翻回第一页,重新读着自己的字,遇到不解、不明之处,再出声问他,又拿起笔来蘸墨补上。
      视线不离开药书,申谷幽用着变声期的哑嗓一一回复。
      药香弥漫,雾气缭绕之中,两人就这样有一话搭一话的,恬静度过了半刻钟。连申谷幽自己也觉得很祥和,她完全没有他来之前想象中会处处找茬的泼妇模样。
      翻一书页过去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她在托腮瞅着他的脸。毫不躲避,他直视回去。她是有话对他说吗?
      向小葵立即捉空发问:“唉唉,你会调配那种药吗?那种能把疤抹平到一点印记不留的?”
      把视线调回书页文字之上,他答:“不会。”
      “……啊……”她的声音满含失望。
      申谷幽读完了一段文字,在咕嘟的熬药声中,缓缓开口:“杏林馆有卖,五两黄金一铢。”
      “一铢?那是有多重?”她立刻兴趣盎然地询问。
      “六粒绿豆。”
      “这么贵!!!”还五两黄金!那谁买的起?!她咂舌。
      没一会儿,她又拿羽毛笔戳戳他手里的书:“喂,你怎么不学着怎么调配?”
      终于觉得被打扰了。申谷幽抬眼,打量了下她泛着红光的脸:“你需要的话可以让花家买给你。”
      “我用那种贵到死的东西做什么……哦,你说这个啊。”她摸摸脸上的小痘坑,无所谓道,“哎呦谁在意这个。我是说你嘴角的那个……”
      她上次指甲抓破的痕迹吗?“用不着。”申谷幽垂下眸子。
      “哎呀,如果方便的话,就调配一下用用嘛!正好在你嘴角,让你的脸看起来很丧气呀。”他的嘴角本来平平,有了那一个向下的月牙形,显得嘴角在下弯的样子……“反正捎带手,就当多学点喽,你还这么小呢。”说着,她的手就像爱抚小透那样朝他的头伸来。
      躲开。申谷幽依然没有表情:“我跟师父学的只是解毒而已。”起身,他把书合上塞进怀里,“而且,我长你一岁。”
      十六?向小葵立即也站起身,彰显自己比他优势的身高!
      真是幼稚。申谷幽面无表情,低头检查了下燃香:“差不多该叫那小孩回来了。”
      “啊,都这个时候了。小透也该回来了吧!”向小葵把本子、笔、墨水堆在地上,往外急急走了出去。
      申谷幽往后瞄了眼她忙着找人的身影,坐了下来,拿过她用来记录的线订本子,翻了翻她写的内容。除了那些他看不懂的文字,还有几幅线条勾勒出的画,内容是几种药材的简要外貌之类。有几味药材失了真的,他便拿起她的羽毛笔蘸了墨汁补充勾勒了几笔。吹干,再合上放了回去。
      起身,舒展了下筋骨。远处的乌鸦便飞来落在他的肩膀,嘴巴蹭蹭他的灰衣。申谷幽从腰间的袋里取出一粒榛果,让乌鸦从他指间啄走。
      “喂!”
      他回身。
      向小葵正拉着她家少爷气冲冲走过来:“你在弄药,怎么又喂起乌鸦了?鸟会传染人病菌的!万一我家少爷得了禽流感你治得了吗?”
      “我跟师父学的只是解毒而已。”再度告诉她这事实,申谷幽点点乌鸦的爪子,它立即飞回枝桠旁。缓步至水缸边,舀了清水净手。偏头,她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他身侧,眼睛死盯他的手。问:“怎么?”
      “看你洗干净没有。”双眼射出红外线般的光检查。
      申谷幽从另一侧转头,边掏出白帕蘸去手上的水:“取碗过来。”
      “碗!”她家少爷捏着小碗高高举起。
      “谢谢小透。去石凳坐着吧。”
      “好。”那孩子开心地去爬石凳。
      叮铃。最后的铃铛落地。
      申谷幽接过她递来的碗,放在小石台上,带着厚棉套端起滚烫的药锅,将药汁倒入碗内:“这么多就可以。”
      “知道了。”她接过来,端去喂她的少爷。立即有下人来收走药锅,清理台灶。
      申谷幽看看天色,也不跟谁打招呼,便自行走出院落,行往东厨。该吃饭的时候,他自然不会饿着自己的肚子。
      “向总管说请您同他们一起吃。”正在备菜的厨子如是说,然后招呼身后的助手带他去主厅。
      若是旁人,就该受宠若惊:小小学徒能被主家请去一同晚膳,整个杏林馆还没人有过这份待遇。不过申谷幽向来是个感情平淡、宠辱不惊的主儿。能填饱肚子,不给他座位让他站着吃,他也没半分牢骚;主家供奉先祖一般,山珍海味地喂给他吃,他也不会半点客气。
      坐在主厅的客席上,申谷幽掏出药书来,静等上菜。
      不一会儿,向小葵便牵着她家少爷出现。花独透脸色微抽,怕是嘴里的苦味还没有散尽。向小葵将他抱上主座,招呼申谷幽坐到餐席来,便跑去看菜色。
      拿着侍女递上的热巾擦手,申谷幽觑到花家小公子明明被苦到眼泪打转了,还是把侍女送上的茶水推的远远:“不要……姐姐不让。”
      是那女孩不许他吃完中药立即喝茶么?
      申谷幽再摸出一颗麻糖,递到他的嘴边,直直望着他与众不同的绿眸。
      是那个好吃的糖!花独透眼睛一亮,又有点犹豫。他为难地望着被怪姐姐叫做“乌鸦”的哥哥。乌鸦哥哥是唯一一个见到他的绿眼后没有任何反应的人,不像怪姐姐好像他跟旁人没什么区别。
      “这个可以在喝药后吃。”他开口。
      青涩半熟的声音奇迹地有着安抚的效果。花独透张开小嘴从他手里小心翼翼咬走那粒糖,双手掩着嘴巴赶快吃,生怕被怪姐姐发现。上次……怪姐姐从他嘴巴里硬是吃走了半颗呢……
      申谷幽收回视线,又摸出一粒糖来放进自己的嘴里,遥望向门外的方向。
      “呵呵好啦好啦,看我带来什么了。”向小葵迈步进来,抱着把古筝放在一旁,“小透吃完饭后可以玩哦。”
      “可是我……”花独透刚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偷吃的秘密,看到怪姐姐脸色骤变,他委屈地望向乌鸦哥哥。
      接收到无法忽略的可怜的求救信号,申谷幽吞完嘴里糖才出声:“我给的。可以吃。”那女人立刻气冲冲走过来,怒瞪着他。他正要开口说这糖跟解药不想冲,就见一只手心摊在他面前。
      “给我一颗!”土匪般口气。
      视线从她白白的手心移向她气冲冲的脸,申谷幽面不改色地淡淡道:“没了。”
      说谎!这小气的家伙。向小葵气鼓鼓坐回去,摆摆手示意上菜。那种糖好好吃呢!上次她偷亲小透才吃到一丢丢……可怜的自己啊,山寨并不富裕,她吃不到好吃的糖;来了花家虽然很多可支配的金银,却也没空没机会出去买。
      可恶的乌鸦男居然还淡定地拿碗取筷开始进餐。
      把视线当激光枪来激射他!!!!!
      这时,一个什么东西砸中向小葵的嘴巴,解救了虚拟世界中早被射成蜂窝的申谷幽。
      “姐姐……”花独透手拿一根插着大肉丸的筷子,满怀内疚地举给怪姐姐。早知道她喜欢吃那糖,他一定忍着苦也会留给她的……所以,现在只好给她她最喜欢的丸丸。希望她能开心……
      果然,怪姐姐顾不上擦走嘴边的油腻,就过来把他抱在怀里。一定会夸自己懂事吧?呵呵……
      嘴上还没咧开笑,花独透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怪姐姐正在把油往他脖子上蹭啦!
      已然黑化的向小葵束紧双手挟制了挣扎着准备逃出的少爷,眯起恶魔的笑靥:“居然不给我留半颗?小透,看来平时姐姐给你的爱的教育还不够啊……嗯?哈哈哈!”
      吃个饭也能如此闹腾。申谷幽无视着满含泪泡向他伸出求援之手的花家小少爷,默默吃饭喝汤,任由一大一小两人上演花家内仆们早习以为常的大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回 天资不颖、筋骨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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