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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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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很快地答一声,再慢些,心要从嘴里跳跃出来。
此时头脑昏昏,有些失重的感觉。是后遗症,她想。
裴南星定了几秒,她穿雾蓝睡衣,长发如黑绸倾泻,有一两缕不安分漏进领口里,曲曲绕绕的,撩拨着他。
她的脸是高级洁白的绘画纸,不浓墨重彩,但能淋漓尽致展现色彩的美。她穿粉色,柔得像粉缎,穿蓝调,又优雅不可高攀。
裴南星没有动静的这几分钟,郁流光一只手抓着被角,她感觉后背在起火,火势腾腾,随时会烧上来。
不过这只是她的错觉。裴南星重复以往的动作,手臂经过她,拿起桌面上的遥控;先关吊灯,再关灯带,仅剩床头上一道线条灯时,窗外一声惊雷炸裂深空。与此同时,郁流光翻过身,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她望着他,裴南星怔了神,魂魄飘飘飞上了九重天。一秒,两秒,三秒……他心领神会,两人交换了默契。
裴南星复归遥控,喉结暧昧地滚动,倾下身吻向她。卧室里一线柔光若明若昧,幽黄缱绻。
他把她的手臂按向枕上,先圈住腕部,再把五指扣进她的指缝,禁锢的姿势;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摩挲,渐而滑进睡衣,沿着脊柱沟上下游走。手掌的滚热点燃郁流光体内的火种,她扶住他宽阔的后背,喘息着回应他的吻。
裴南星意乱情迷,全副的激情从身躯喷薄而出;血管里流淌着炙热的岩浆,先聚集在腹腔,再扩散到下肢,奔涌至胸部、脑颈。
喁喁吮嚼之声在深夜里无限地扩大,燥热攀升,两人唇齿叠合,粘稠得扯不开。裴南星的手掌向上滑溜,接触到U型衣边,郁流光身上的小麻点尽皆冒起来。城门破开的边缘,郁流光脑里白光一闪,轻轻推他,微喘着声息说:“不行,没有安全用品……”
裴南星小腹内的燥火被强制阻下,他不能那么快回答,显得他太流氓。可也等不得,得拽住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含含糊糊地拖出声音,“有……”
说着低下头就要继续动作,既是躲避眼神,也要趁热打铁。
郁流光清醒得多,她纹风不动,目光审视。裴南星只能顿在那,巴巴地解释,“全新的,没用过。只是以备不时之需。”他的嘴唇悬停在她唇畔,音调低迷惑人,“为我们俩准备的。”
眼瞧她神情软下,裴南星重振旗鼓。他才动,郁流光又推他,轻声说:“去拿一条毛毯。”
他没明白意思,愣了几秒,陡然开悟。郁流光只感到一阵风退走,转眼又刮回来。
裴南星温存地看着她,俯下脸亲吻她额角处的旧痕,一下两下,再是眼睫、鼻尖、面颊、双唇。他皮肤白得像博物馆里的大理石人体雕塑,郁流光抚摸锁骨,指尖经过臂膀,肌肉紧实似小冈峦,鼓鼓弹弹;胸膛轮廓性感,往下的腰腹劲瘦,肌理线条呈现好看的布局,练得恰如其分。
“除了画画,还健身。”她来回抚摩他左臂上那条白色疤痕,低言调侃。
他眼底沉着迷醉的笑意,轻啄她上唇,“画画,也需要健康的体魄。”舌尖游进她的口腔,灵活扫过舌侧,滑动包卷。她又酥又痒,在他耳边喃喃说:“你很有经验?”
裴南星此刻像个登徒浪子,似笑非笑,在她鼻尖摩擦,“我精于学习。”唇舌撩引着,又慵懒咬字说,“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我们的幸福。”
他探寻每一寸陌生的领地,边吻边解开她睡衣的钮扣,伪装出来的技巧在排扣那遇到考验。越慌越难解,郁流光看着他耳根红透,那颗小痣分外显眼,她情动更甚。裴南星要弥补回来,他瞳孔里漫进万顷肌肤雪光,仿如打开梦中的乌托邦。
地板上长短衣衫凌乱,光线昏黄,两人脸染酡红,目光愈发迷离。裴南星的背脊线条紧绷如猎豹,他轻啮她的耳垂,嗓音异常低哑,“疼就告诉我。”
郁流光喉间溢出轻微声响,分不清是回应还是呻吟。他右手掌覆盖她的手,给她安全感。雷声霹雳,从遥远的天际震进窗,大雨如注,唰啦啦落进翻滚着波涛的江面。
空洞洞的花园被填满,疾风骤雨漫入屋子,星光在浪上剧烈摇荡。裴南星揉捏她的手,像小奶猫,温柔款款。暴雨的进攻却是另一种节奏,起初小心翼翼,继而鞭打江河,连绵不断的骇浪狂涛,世界似在晃动。
风雨雷电渐至消歇,被褥皱得像缭乱的水波纹,两具身体“比”字形侧躺。裴南星搂着她,两人喘着气,胸口同节奏地上下起伏。战栗的余感好久才散去,她在想,原来真有可生可死。
背上的汗干透,裴南星把脸埋在她颈肩,还在贪婪地嗅取她的味道,着了魔一样。郁流光转过身,两人拥抱着,她的脸颊香甜似蜜,裴南星连环采啄。她双眼闭合,手掌轻覆他的下颚,大拇指拦在嘴唇前,她累了。
裴南星握起她的手轻吻指尖,默默看着她的睡颜,他被解除了封印,意犹未尽。但今晚是第一次,他怕她身体不适,得把持住。他熄灯,深切地搂抱她。开心吗,兴奋吗?当然。他也猜测过,又不能问,就算她和薛翼帆发生过关系,他也能盖掉那段。他抽到隐藏款,还附赠意外惊喜,她跟他初体验,今后反复回味想象的,不也只能是他。
他放心大胆地抱着她睡,做梦也是被里翻红浪。
郁流光被闹铃唤醒,她从被窝里伸出手关掉手机闹铃,七点二十分。扭头看,床侧空空无人。她又合眼眯了会儿,细微的开门声,跟着脚步走近,她及时睁开眼,裴南星的嘴唇已近在眉睫。
他笑呵呵地,还是照原计划在她额头刻下一吻。他现在有种可以为所欲为的飘飘然。
“叫了外卖,刚送过来,有破酥包、烧卖生煎、燕皮馄饨。你起来刷完牙就能吃。”
话说得很正常,可他的姿势很有问题。四足支撑式架在她身体上,眼也不眨地盯着她。郁流光无法直视他,看见这张脸,昨晚荒唐的场景宛然在目,还是她主动的。
“干嘛不说话,还没睡醒?”裴南星身体往床内一倒,隔着被子揽住她的腰身,趴在她脖侧挑逗,“现在什么感觉,有没有,不舒服?”
郁流光不能答话,被窝里的手轻轻握紧,想到那些画面,耳垂发热。裴南星以为她难受,身子一动,头要扎进她的脸里,“还疼?哪疼?”
她只得摇摇头,启声说:“你起来,出去。”
他隔了几秒才回答,“不出去,你穿衣服我又不偷看。再说,都……”
郁流光眼神丢过来,他止住话音,也就是犟嘴,没准备说出口。他慢腾腾起床,不慌不忙出卧室,顺手带上房门。
她静了一会,随之起身,手扶扶腰,下腹有些坠胀。地板上的衣衫都被拾起,放在窗边的扶手椅上,那条灰蓝色薄毯不翼而飞。
洗漱妥当,她直去餐厅。裴南星在岛台餐桌对面站着,食物被他转盛到家用碗碟里,新鲜冒着热气。她坐下问道:“昨晚那条毛毯呢?”
裴南星伸长手臂,把木质勺子放进她的馄饨碗里,含糊声说:“丢进洗衣机,洗了。”
郁流光差点想扶额。
“吃吧,再等会就凉了。”裴南星佯装平常,目光回避地岔开话头。
他也挠破了头,但总不能丢着不管吧,这还是在他家。
早餐后裴南星更觉得满足,他今天要上美丘签合同,这不就是“夫妻双双把公司还”。他开着车,一路咧着嘴笑。郁流光浏览新闻和邮件,时不时瞟他两眼,眼神里多少带点看自家傻儿子的包容。
轿车途径商场,LED大屏播放品牌广告,氛围旖旎,男女主角形影相亲。郁流光走了神,脑里是另一段场景。
她低不可闻哼声,疼得推他,半分力也使不出。
裴南星立刻勒马停步,深深搂住她,额头相抵低问,“疼吗?”嗓音被火灼过般。
她阖着眼,倒抽凉气,张不了口,歇了一会,她攀住他的胳膊。裴南星周身沸热,将脸贴上她,面颊烫得像刚出炉的糖饼。控制着力道,两只手臂紧紧相覆,各有各的白。猛地,肌腱青筋暴厉突起,她的脚尖蜷缩。
办公桌上放好各类文件与日程表。早上,先是年度董事大会,再开中高层会议,裴南星就在办公室里等。他也不是无事可干,打开手机里的绘图软件,设计Yakamoz新系列。
还有四天迎来除夕,董事们桌前人手一份销售业绩汇总及分析表。郁流光完成上任之时在董事会立下的目标,实现同比销售额增长15%的数据。数字漂亮业绩好,他们坐在家数钱,哪有什么话讲。
之后中高层管理例会,郁流光坐在主位,范仕晖居其左。左边靠墙一列座椅,关斯芮和鹿露等秘书助理埋首作会议记录。前方显示屏亮着,各部门主管依次总结上月的工作情况,复盘问题,列出年后的规划。